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哪个姑娘得到了战神的心?
    这冰山居然也开窍了?
    魏西陵名声好,能得姑娘芳心他一点不奇怪,但是,他竟然连看看都不行了?
    还是兄弟吗?过份了啊!
    想到这里,萧暥不服了,今晚还非要看一眼了。
    阿迦罗在床底,只觉得上方的床榻咯吱咯吱地晃得厉害,再牢固的军榻也经不起他们这样折腾,他此刻简直犹如处于山崩地裂之中。
    就听萧暥道:“你让我看看。”“你给我!”“不行,我今晚就要!”
    阿迦罗听得几欲躁狂,脑子里就像有一团火灼烤着他的神智,他们在做什么?这么激烈?听上去竟然还是萧暥主动的?
    他知道萧暥够野够彪,难道他还好这个?
    阿迦罗握紧拳头愤恨的想,那么说来统帅应该是萧暥,那么另一个男人是?是他蓄养的那个小白脸?萧暥他竟然敢!
    想到这里,阿迦罗脸色顿时铁青,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这一番折腾下来,两人都是气喘吁吁。萧暥没力气了,还不肯服输地撑在他身上。
    两人都是刚刚出浴,此刻刚换上的中衣已经被汗水湿透得犹如水里捞出来。
    谢映之原本关照过,如果能出一身汗,对祛除寒毒更为彻底。只是这冬天有点困难。结果,还真的歪打正着出了一身大汗。
    但是抢了半天,床榻都快拆了,他连那个锦袋一根线头都没捞着。
    他这山匪头目也太跌份了。
    萧暥用膝盖抵着魏西陵腰间,眼梢挑起,不服气地看着他。
    此刻,被汗水浸透的衣衫如蝉翼般贴在魏西陵胸膛上,随着呼吸静静起伏,往下看去,从腹部到腰线一览无余。
    萧暥眼梢使坏地勾了勾,忽然探手摸下去。
    被魏西陵当即截住,“你作甚?”
    “声东击西懂罢?”萧暥狡诈地一笑,趁此时机一把捞过锦袋。
    但他还没来得及拆开看,忽然一阵天旋地转,魏西陵轻易一个翻身就将他在身下。
    草!原来前面魏西陵根本没使全力!中计了!
    典型的避实击虚以逸待劳!
    萧暥有点懊恼,战场上打不过,怎么榻上也打不过。
    魏西陵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只不服气地乱动的狐狸。
    萧暥不甘盯着他,隽妙的眼睛含着愠怒,使得眼尾都染上一抹薄红,他的衣衫也歪了半边,毫无顾忌地露出脖颈到锁骨优美流畅的线条。
    火光映着他胸前光洁的肌肤上一点梅花的痕迹,显得既放肆又可怜,既狡诈又无辜。
    魏西陵蹙眉,眼中像被什么刺痛了,抬起手把他的衣衫拉好,随即灭了灯。
    萧暥:草……
    除非他眼睛自带夜光,否则就是抢到了锦袋还看个什么!
    黑暗中,他感到魏西陵抬手抚开他脸颊上的乱发,轻声道,“我没有心仪的女子。”
    魏西陵从来不撒谎。
    萧暥一想似乎也是,这地方只有草原上的北狄女子?西域女子?
    魏西陵不仅是一方诸侯,还是大雍皇室,这身份肯定不能娶胡女的。就算是中原女子,都必须是世家大族,门当户对。
    “那你藏那么好做什么?”
    魏西陵道:“睡吧。”
    萧暥撇嘴,算了,他也是真的累了,明天一早还要等谢先生的消息,还是早点休息,养精蓄锐。
    阿迦罗终于听到榻上安静下来了。他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
    ……
    夜已经深了。外面时不时传来巡逻卫兵的脚步声。
    “西陵。”
    魏西陵:“嗯。”
    “好吃。”
    “什么?”魏西陵想了想,认真答道:“你若要吃蜜橘,厨下还有。”
    “你。”萧暥咂砸嘴,“好吃。”
    他翻了个身,“我下次还敢。”
    魏西陵明白了,这人在说梦话,前言不搭后语。遂不再睬他。
    黑暗中,阿迦罗如同一头肌肉紧绷的野兽,他几乎可以敏锐地感觉到榻上的人平稳的呼吸,时而传来被褥翻动,衣物摩擦的悉索声响。
    然后是萧暥睡梦中不满地叽叽咕咕,睡得还不老实。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魏西陵沉声道,“阿暥,别闹。”
    那声线黑夜中听来,低沉盈耳。
    榻上又传来一阵被褥翻动悉索的声响。
    “住手。”
    “你……”随后是低叹了口气,有点纵容的无奈。
    随着层层衣物摩挲声响,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没那么稳了,越来越浓重的气息里,染上了诱人的鼻音。
    黑暗中恍如一阵随风潜入夜的细雨,两人的气息交叠在一起。
    头顶的榻又传来轻微的晃动,听得阿迦罗心头莫名起了燥热和烦乱。
    就在他额头青筋狂跳,几欲暴起的时候。
    魏西陵似无可忍地轻喝道:“够了。”
    榻上渐渐平复下来。
    阿迦罗听到那小狐狸坏事得逞般,鼻子里哼了声,不服道,“西陵你还真的不怕痒。”
    又是一阵被褥翻动的声音,他含糊道,“那不就跟木头一样了。”
    那声音带着迷离的睡意,挑衅中还有他从来没听到过的骄纵意味。
    阿迦罗忽然想起那个时候,萧暥天天被他圈在怀里,睡着了一声不吭,眉心簇起,几乎能感觉到他时刻紧绷的肌肉。
    没想到他在别人怀里的时候,竟然是这样一番模样。
    阿迦罗伏靠在地上,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弯刀。手心传来冷硬又熟悉的触感让他头脑清醒下来。
    不可妄动。
    萧暥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而那个他身边的男子,声音冷冽,语气沉稳,那是沙场千锤百炼出来的自信。
    如果几招之内不能至胜,弄出动静来,必定吸引帐外的守卫,情况就会很危险。
    他还有整个部族要依靠他,不能意气用事。
    倒不如趁着天未亮迅速撤离。
    黑暗中,他敏捷地就地一翻,带起一缕风,火盆里的炭火微微晃了下。
    同时他手中弯刀一扬,轻不可闻的兹的一声,大帐的帐幕破了一道口子。
    帐外朔风呼啸,阿迦罗没走出几步,忽然四周火光乍起。
    阿迦罗瞳孔一缩,紧接着,迎面一阵锐利的剑风掠起,清吟震耳,一股贯透全身的寒气仿佛是从剑身涌出。
    阿迦罗忽得向后一个铁板桥,剑锋几乎是擦着他心口掠过。
    命悬一线肝胆俱裂的震惊中,阿迦罗大口喘着气,心知刚才这一剑若不是对方存了生擒之意,恐怕自己现在已经挂了彩。
    火光反射在剑身上,映得魏西陵清俊的脸容犹如寒冰。
    阿迦罗瞳孔猛地一缩:果然是那个小白脸!
    其实魏西陵早就怀疑有细作潜入帐中,但是对方底细未知,也不知道是不是苍冥族人,是否有秘术傍身,来此是何目的。不能打草惊蛇。
    如果在帐中贸然发难,万一对方狗急跳墙,萧暥身体有恙,此人又喜玩命,怕有危险。其间不确定性也很多。
    所以魏西陵不动声色地吩咐帐外严加戒备,等他出来了再抓。
    同时,他趁着萧暥睡着后,悄悄穿戴好,躺在榻上,在黑暗中静静地等着。
    电光火石地过了几招之后,阿迦罗不愧是北狄第一勇士,有万夫不当之勇。一刀劈出千钧之力,扫向魏西陵胸前,刀风掀起雪气飞舞。
    魏西陵手腕一翻,剑势迅如流星,振碎一片刀光。
    阿迦罗瞳孔竖起,没想到这小白脸倒不是徒有其表,剑术那么凌厉。
    此时云越已经率士兵围上,阿迦罗知道再战必然被俘,他身形陡然一沉,避开剑锋,一刀削去近旁一柄矛杆。
    锋利的半截长矛如飞箭般向一名士兵迎面射去。
    魏西陵长剑凌空掠出,与矛锋当空相击,那半截矛被弹地飞射出去,稳稳钉在了树干上。
    阿迦罗趁此时机,身躯如巨鹰般腾空掠起,向马背落去。抢下一匹战马,越过众人,夺路而去。
    魏西陵断然道:“云越,守住营地。”
    随即他跨上战马,疾驰追去。
    无需下令,四周数十名亲兵跟着齐齐上马,飞驰跟上。
    夜色中,茫茫雪原上,月亮时不时被乌云遮蔽。大地晦明不定。
    阿迦罗的马术极好,对于草原地形又熟悉,纵马驰骋穿越。
    魏西陵率军策马紧追。
    拂晓时分,长风掠过雪原,碎雪扑面,莽莽天际,北雁飞过,清冷的孤鸣划破长空。
    眼看着相隔只剩下百尺距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