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7

  回到学校时已经是高二期末了。
  班上原本就这么吵吗？
  我想着想着就听到；『喔～云希和男朋友聊天。』
  杜咏婕搬了张椅子就坐在陈云希身边。
  「才没有，我是和陈云安传讯息你不要乱讲！」
  她显得有些慌张随后又低下头继续写她的数学笔记。
  「心虚了～小希希不乖～」
  杜咏婕伸手戳了戳她的肩，像个闹脾气的小孩。
  「白痴。」
  「你没有乖乖。」
  「你才是啦。」
  我听着她俩一句来一句去打打闹闹的，熟悉的感觉一涌而上；身边好像缺了个人，缺了个逗我笑，会在乎我此刻的感受的他。
  我一抬头看见是谢明辉；他说：「叶瑄，你的汽水。」
  「谢啦～」
  我将口袋里的零钱交到他手上，一切又是如此熟悉。
  「你午休记得吃药喔。」
  「嗯嗯。」我一边写着英文一边回答。
  『同学，不要在走廊上跑。』
  一个身穿着军绿色制服玄青色西装裤又着黑皮鞋的男人一脸严肃喊着。
  我看着他加快脚步的边走边喊。
  外面好像很热闹。
  韵姿，我脑中忽然闪过这个名字和一些画面，还有医院大厅。
我倾过身抱了抱她。然后呢？
  「韵姿呢？我想找她。」
  那一刻，所有人都瞬间安静下来；躲避我眼神的样子令我很不解，也有点受伤。是怎样的事情不能让我知道。
  「她去当天使了。」黄君铭说得云淡风轻。
  怎么可能，他又要骗我。
  「你骗人，你干嘛要骗我！」
  『乖，不要生气，生气又会进医院的。』谢明辉护着我，我又轻声的问，也像在问自己「她为什么死掉了？」
  为什么丢下我了，她说她那么努力就只为了要追上高家威。高家威呢？
  怎么没保护好她，不是说很爱很爱她吗⋯⋯
  我伏趴在桌面上看着窗外细雨绵绵，模糊了一栋栋大楼不知视线是被雨模糊掉还是泪水。
  『她接受不了老师的离开，现在她应该带着孩子跟高家威团圆了。』
  窗外朦胧散去，一道半圆彩虹划过。
  好像是王韵姿在对我说，她现在过的很快乐。
  下午自习课。班上不是写着作业就是补考理史就是公民。
  『谢明辉，等一下再帮我写作文喔。』
  『我要跟你妈讲。』
  『小气！』杜咏婕认命的拿出黑笔却迟迟不知从何下笔。
  作文，我午休早就写好了。
  陈云希生日那天，我起了个大早将及肩的头发梳起，绑了个高马尾。
  又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放进包包里。才迈着轻快的脚步下楼。
  「瑄，你真早，才8点。」
  「同学生日，我不能迟到。」
  说完我就走出了大门，感觉司机也在车旁等我很久了。
  我略显歉意的说：「王叔，对不起啊。」
  「没事呵。」说着就替我开了车门，我弯下腰坐进车内将包包放到一旁。
  一到陈云希家，就看到她在小门前探头探脑的。
  『叶瑄！』
  她身穿一件白色衬衫外搭一件灰色的针织背心，长度及至大腿的深色牛仔裙。
  「嗨！」
  她开了门，让我进去。到了客厅，牛皮沙发上坐着一个男孩。
  他先到了。
  「你好早就到。」黄君铭将原本放在身边的礼物放到桌上。
  「约十分，现在十三不早了。」我答。
  我看着他那不小的礼物盒，有点好奇他送什么礼物给云希。
  大家陆陆续续地来到，我有点紧张也有点想笑。
  『送你变形金刚啦。』
  徐圣康搬着一大盒的礼物一边说一边换着室内拖，
  「你真的买玩具喔！我会很生气！」陈云希哀嚎着。
  上週，徐圣康就一直说要送玩具，送玩具。没想到他真的这么智障。
  我端起面前的饮料，看着他提着那超大的袋子入座。
  「你猜。这很贵喔。」
  「我不要跟你说话，会气死。」
  『谢明辉，你该不会要来白吃白喝吧？』
  「我有包红包。」
  谢明辉面无表情的将厚厚一包红包放在桌上，又端起桌上的饮料一饮而尽。
  他前天有跟我说，他包很多钱给陈云希。
  这之中好像什么变了又好像没变，我想不起来了。
  『有酒吗？』
  杜咏婕和徐圣康不约而同地说出口，他们俩的默契是越来越好了。
  「你和杜咏婕一喝酒就只会一直笑，笑个不停。」
  「才不让你们喝。」
  说完只见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叹离去。
  他们还是像个小朋友一样。
  「玩具，徐圣康。你干嘛啦！我才把上次那台直升机送给我堂弟而已！」
  陈云希一拆开包装就看到一台遥控直升机平躺在桌上。
  所有人不知道该笑还是不笑，只有徐圣康还沾沾自喜的解说。
  「我要耐摔的直升机要干嘛啦！徐圣康！」
  陈云希哭丧着脸不停哀号；「我讨厌你啦！不要给你吃蛋糕了啦！」
  哈哈哈哈
  「黄君铭你再笑，我也不要理你了啦！」
  只见徐圣康拿着飞机介绍着直升机外观与功能，黄君铭在一旁操纵着遥控器，不一会直升机就在客厅飞了起来。
  绕啊绕，绕啊绕。
  『没电了？』谢明辉从包包里拿出行动电源和充电线递给我，「给你。」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
  「心有灵犀。」他咧嘴一笑道。
  「呵，夸张。」
  我小心接过行动电源，随即接上电源，手机萤幕一亮，即显示已充电和充电符号。我便安心的将手机放到桌上。
黄君铭早已消失的不见踪影。
  「黄君铭人呢？」我问。
  空荡荡的位子就在眼前，这让人很难不去注意到吧。
  但有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似曾相似。
  「吃草莓蛋糕。」谢明辉将已分装在盘的蛋糕递给我。
  他并没有回答我问题。
  「呵，在放闪。」
  黄君铭嘴里还嚼着口香糖悠哉的坐了下来。
  「才没有，你不要误会。」我解释着，但得到的却是他的冷嘲热讽。
  「放心，我没那么在乎你那点屁事。」
  他的话像根针似的，不停往我心头上刺。
  一股酸涩感一涌而上；心好酸也好痛。好像快想起什么了。
  「黄君铭，你干嘛又这样对瑄？」
  我见他低笑不语，好闷好闷。
  「瑄，叫的还真亲密。」
  黄君铭一边打着游戏不屑跟我说话。
  我也不会自讨没趣的热脸贴他屁股和他说话。
  生日会结束后，还有半小时司机才会来接我。我独自坐在陈云希家门外的长椅上。
  「干嘛闷闷不乐？」谢明辉很自然地坐在我身侧。
  「不说。」我仰着头看着因风吹动的枯黄树叶，摇头晃脑着。
  「说啦～你不说的话，我就跟你家人说你今天因为黄君铭而不开心。」
  「喂，不许说！」
  「那你有不开心的事都要跟我说。」谢明辉此刻的语气犹如哄孩子般，温柔且宠溺。有那么一刻令我沉醉在里头，不肯醒来。
「我，我要回家了。」
  「叶瑄，你，你喜欢他吗？」
  我摇了摇头。
  「真的？」
  谢明辉又重复了这一句话，第三次了。
  「真的，学校见。」
  「记得看讯息喔。」
  谢明辉说着就往反方向走，讯息？
  要传什么讯息给我？
  作业解答，还是搞笑影片？
  到家门口时，细雨绵绵，好像随即都会下大雨。
  「瑄瑄。」
  「爸！」
  我看着爸爸拖着黑色行李箱迎面而来。
  「不是明天早上才到台湾的吗？」
  「忙完就从加拿大飞回来了。」
  「你妈呢？」
  「不公平，你只买礼物给她。」
  他笑而不语，也对，自己老婆再不哄跑了，我看他上哪哭。
  我跟在爸爸身后替他拎着礼物又替他关门。
  『翎。』
  爸爸率先开口。
  「我不要跟你说话。」
  「那你还不接我电话。」
  好几次看着妈妈大半夜拿着手机，好像在等谁似的。
  两个口是心非的大人。
  「因为不跟你说话，所以不接。」
  我看着他们两个像是吵架又似是调情的对话；心中只有一种想法，就是此地不宜就留。就把战场留给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