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阳平见景修林终于愿意听他说话,将原因娓娓道来,“不是怀疑,宴会那天他在场。安家驱逐在外的长子,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他肯定也看到我公布你的我的爱人,他今天这么做,除了喜欢你我想不出其他理由。”
    “等等,等等。”,景修林从楼梯上下来,走到宋阳平面前,“宴会他在场?安家驱逐在外的长子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他没和你说过?”
    “没有,少卖关子了快说。”景修林不满的瞪着宋阳平。
    “6年前,前任安家主公开表示安冬野失去了继承人资格,一时间众说纷纭,猜测安家发生了什么,在出现我们眼前的前安家主身边带了个小男孩,安溯。他成了安家的继承人,而安冬野从此销声匿迹。”宋阳平看了眼景修林因为吃惊张大的嘴巴,“你第一次见他也是在6年前吧。”
    景修林胡乱点头,“可如果他被驱逐出安家,怎么承担的俱乐部的费用?我认识他时他还在上学呢!”景修林全然忘记刚刚还在和宋阳平生气,整个人都要趴在对方身上了。
    宋阳平顺势一搂,呼吸靠近景修林的脸,“这就要问他自己了。先把我们自己的事解决。”
    “解决什么?”景修林用手撑着男人的胸膛,他直觉这姿势有点危险。
    “教教你怎么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宋阳平打横抱起景修林,向他没能去到的卧室走。
    ——
    安冬野这几天白天集中投入训练,晚上去打工,往往深夜才回到家。他一如往常打开房门,在玄关换鞋。他抬头,厨房灯亮着,一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他打开厨房门,不是安溯。是他出门前忘关灯了。
    安冬野关了厨房灯,从厨房失落的走出来,安溯他怎么可能回来,他冤枉了弟弟的一片好心。在这间厨房,安溯第一次下厨,为了晚归的哥哥能吃上现成的饭菜。他没吃,他赶走了安溯。
    客厅的沙发上放着安溯忘带走的西装外套,上面有安溯信息素的味道。安冬野无数次看过去,还是没勇气拿起来。他手机页面停留在那天和安溯的聊天记录上,安溯说希望明天他能来见证这一刻,安冬野当时只觉得羞辱。现在看来,不过是弟弟在和哥哥分享喜悦。他抱住脑袋,安冬野你到底干了什么啊。
    安冬野训练没受到情绪影响,景修林见到他时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也能想到原因。比赛当天他决心赢了比赛就找安溯把事情说开,他环顾观众席,没看到安溯的身影。他垂下目光,难掩心中失落。
    他们最终赢了比赛,观众席传来热烈的掌声,支持他们的粉丝为他们欢呼,他和队友相拥庆祝。他想见安溯,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他再次望向观众席,安溯正坐在那里为他鼓掌。他对安溯欣然一笑。
    安冬野拒绝了采访,主动找到安溯,真正见到安溯那一刻,他打好的草稿一下子烟消云散,“我赢了。”
    “嗯。”安溯不像往常那么热情似乎还很冷淡,安冬野不确定他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准备好的话堵在嗓眼。
    “对不起。”安溯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我没问过你想要什么,就单方面的替你做了决定,回到安家不是你想要的,安家对你而言成为了一种束缚,我却一直没能察觉,还逼你做决定,甚至对你做了那种事……哥你一定讨厌死我了吧。”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讨厌你。”安冬野慌乱的解释,他不是来和安溯分道扬镳的,他是要和安溯道歉,“我才应该向你道歉,我太偏激了,没有问过景修林就怀疑你,对不起。”
    “哥我没怪过你。是我失去了哥哥的信任,哥能再信任我一次吗?”安溯又叫了他哥哥,安冬野郑重的点头。
    他们走在无人的小道,安冬野第一次和安溯提起这六年,“离家起排球就成了我的全部,我退出原本高额会费的俱乐部,加入了现在的俱乐部,那时候俱乐部还没几个人,设施什么也不好。爸他冻结了我的卡,我别无选择。我不上课的时候就去打工,总算把俱乐部支撑起来了,后来景修林带资加入了俱乐部,我才不用一天打好几份工。”他仰起头,眨巴几下眼睛,继续说,“我们赢了几场比赛,渐渐有了名气,一次比赛的奖金也有不少呢。”安冬野故作轻松的笑笑。
    安溯看他的侧脸,满满的心疼,安冬野绝不是他所说的那么轻松,安冬野离家那年他还太小,他不知道怎么能帮到哥哥,他给安冬野钱,他从来都不要。在他最难的一年,是景修林帮了他,也难怪安冬野会喜欢上他,他在安冬野稳定后的帮助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他忍不住开口问,“哥哥那你为什么不回安家,我已经是家主了。”
    安冬野笑着摇摇头,“我不回安家,是因为我害怕,如果就这么回去了,我这些年算什么?在你们的圈子里我早就成了笑柄。”
    安冬野失去继承人资格后,几乎是墙倒众人推。他们看到他时议论纷纷,温柔成了装腔作势,巴结他被拒的人说他活该,安冬野被孤立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搬离宿舍那天晚上,听到舍友们在欢呼。尽管如此,他亦不能回头了。他熬过了漫长的六年,渐渐淡出人们视野,他做不到再冒险六年了。
    “安溯,这六年我好累啊,我要打工,我上大学,我还要追求自己的梦想,我希望时间变的快点,可以不消磨掉我对梦想的热情。我又希望时间慢一点,我可以多打几份工。”安冬野站定,偏头看他,眼睛里闪着泪花,他笑了,“或许我可以稍微依赖你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