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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 托尔

  大厅内灯光昏暗,除了上方的一小盏白灯,四周的紫光烛火都被熄灭,托尔自己一人坐在王座上,没有任何侍卫在一旁待命,我踮起脚尖,悄悄走近王座,才发现他正闭目养神,微弱的光线照亮他俊逸的面孔,眼下掛着厚重的黑眼圈,均匀的鼻息声在宽敞的空间里轻轻响起。
  「托尔……?」我用气音喊道,他没有回应。
  我轻声叹息,抬起手想拍醒他,才伸到面前,他便清醒了过来,一双暗绿眼眸有一瞬间的疑惑,愣怔看着我半举在空中的手。
  我连忙抽回手,清清喉咙。
  「你回来了。」托尔浅笑,刚睡醒显得有些迷濛,眼里褪去了算计和阴险,露出毫无防备的一面。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这么晚了干嘛不睡觉。」我低声抱怨,托尔对我伸出一隻手。
  「你要干嘛?」我犹豫一秒,还是前去搭住他的手,托尔将我拉坐到他腿上,整个人靠在我身上,脸埋进颈窝。
  「我做到了,你知道吗?」我吞下反抗的咒骂,还是决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我知道啊。」托尔抬起头叹息,热气吹在耳边,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实在不太习惯他这么无害的模样。
  「你没有想说什么吗?」我皱起眉,连一句称讚都不会吗?
  「我本就知道你会做到,怎么,你想要我说什么?」托尔附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想转过头,被他牢牢抓住,奇怪的是,从前对他的厌恶感减轻了许多,我想起了夏言的脸庞,想起和她的誓约。
  为自己而活。
  我心里一直是讨厌托尔的,讨厌他的霸道,更讨厌他的自作主张,却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么做的原因。我想起玛莎婆婆说我以后便会知道女神带我来墨尔迦忒的原因,难道这和托尔有关?我来这里是为了帮助托尔吗?
  「你为什么要我担任干部?」我趁自己还没反悔,问道。
  「你之后就会了解。」托尔含糊的说,我气愤的伸手扳过他的脸,他惊讶的睁大眼看着我。
  「你就是什么都不告诉我,所以我才会讨厌你。」我一股脑儿的脱口而出,一时之间沉默瀰漫在我们之间。
  托尔终于开口:「时机不对,我之后一定会告诉你,我保证。」
  我讶异的放开他,「你保证?真的?」
  「对。」他含笑看着我。
  「……那好吧。」我决定妥协,反正硬逼他也是不会说的。
  「我怎么觉得你变得不一样了?」托尔按住我的肩膀,缓慢朝我逼近。
  「……哪里不一样?」我狐疑的问。
  「变得比较好懂了。」托尔抿唇微笑。
  「你之前觉得我很难懂?」我挑眉说道。
  「你向来如此。」托尔扣住我的下巴,脸在我面前放大。
  他的唇缓缓擦过我的下巴,接着挑逗往上移,停在我的唇上方一吋。
  「……可以吗?」他的声音很低沉,些微的沙哑彷彿早已按耐不住,幽深的绿眼充满飢渴,就和他以往看我的眼神一样。
  我随即想起另一双黑眼,那双会透出淡蓝光芒的美丽眼睛。
  我别过头,暗自责备自己的轻率,托尔懊恼的看我一眼,放开我的脸。
  「你在想澜彤?」他的眼神似有受伤。
  「他还好吗?」我的喉咙紧缩。
  「你和他什么关係也不是。」
  一句击中我的要害。
  我垂下视线,托尔俯身顷向我,双唇紧贴我的,我僵直身体,想伸手反抗,他一手托住我的脑袋,唇开始探索我的,修长手指探进衣服下摆,灼热的吻逐渐下移,我用力推开他,倪自粗重喘气。
  托尔满意的瞇起眼,看着我恼怒擦拭被咬红的下唇。
  「你说的没错,我果然还是不喜欢问别人意见,太麻烦了。」
  「你自己嘴巴痒想找个人亲也不是一两次了,我不再是你可以随便对待的人了。」
  我离开他腿上,走到十步之外,对上他的视线。
  「从今以后,我就是炽堕城的干部,这是最后一次踰越,我很抱歉,是我的错,首领大人。」我恭敬的行礼,单膝跪在地上。
  托尔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这就是你想说的?藉由干部的名义?」
  「是的,首领大人。」我立刻回答。
  「叫我托尔。」他强硬的纠正。
  「首领大人,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退下了。」我没有再看托尔一眼,快步离开大厅。
  一直到沉重木门关上,我才吐出一口气,内心深处感到有些愧疚,但这绝对是必要的,继续和托尔纠缠不清只会带来更多麻烦,往后的生活会更加艰难。
  我走到以往的房间,里面的东西都完好如初,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跡,首先要做的事就是洗澡,在训练营时都只能用水洗脸,身体部份就只能擦澡,除了我和帕波奥以外,所有训练兵都是男性,吉恩女士不算。帕波奥建议我不要和其他训练兵共用浴室,我本就不愿意,便只能勉强用毛巾擦拭身体。
  站在淋浴间,我连续洗了两次头发,身体僵硬酸痛的肌肉在热水强力冲刷下感到放松,我再次洗了脸,想把托尔留下的触感冲掉,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真正划清界线,对此我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我擦乾身上水珠,笨手笨脚的在湿滑浴室里穿上衣橱里的睡衣,扑进柔软大床,现在已经凌晨两点,我拉起棉被,被把自己紧裹成毛毛虫,蠕动着从棉被里探出头,我尽量放空思绪,突然发现什么都不想其实挺困难的。
  如果没有托尔的那句话,我可能还有机会自己欺骗自己,但他说的没错,事实上我和澜彤什么关係也不是。唯一能合理解释我对他的异常执着就是雏鸟情节,对第一个愿意伸出援手帮助自己的人產生依赖是很正常的吧?我肯定的点点头,心里终于不再纠结,安心的闭上眼,睡意很快笼罩,意识朦胧中似乎有人轻碰我的额头。
  「晚安,遥。」温柔的嗓音和梦境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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