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员工发现,陆总今天依旧是到点下班的一天。
    一般来说就是,陆总心情还不错。若是心情不好,连待在公司的时间都比平时多。
    要说心情很不好的原因,那指定是纪先生不理陆总。
    这是几年来他们发现的规律。
    陆鹤南回家正好差不多吃晚餐。
    纪文亭坐下时就听见男人的话,“文亭,有个事我想和你说。”
    “嗯。”纪文亭神色冷静,他等着陆鹤南说后面的事。
    陆鹤南给人舀了点汤,将碗递了过去,“先喝口汤。”
    等纪文亭端起来喝了一口,他才再度开口:“其实这几个月以来,你一直被我关在这里,我知道你怨我恨我,但其实,我不觉得我有什么不对。”说完这话,他往纪文亭那边看了一眼。
    听见这话纪文亭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似乎早就清楚面前的男人是个怎样的人。
    当然,陆鹤南从没后悔遇上他,之后做的那些强迫和威胁他也并不后悔。
    他只知道,他要他,他不想放手。
    可是,后来啊,他有些心疼。
    还有就是,他并不只是甘心于得到他的人。
    陆鹤南看着面前的菜,声音不咸不淡:“昨天我妈说的你也听到了,再就是,你应该也看出来了,这事在前几天就已经有了开端,也就是外公生日那天。你也点头了,之后,你不能拒绝我的追求。”
    他没说你外公,说的是外公。
    不说那些其他的,就说陆鹤南跟着纪文亭的称呼,足以看出他的态度来。
    他是真的要跟纪文亭在一起一辈子的,甚至还会低下那高高在上的头颅,只因为和纪文亭有关。
    纪文亭确实从那日起就发现了些端倪来,他甚至以为自己想错了。
    但,那几天,纪文亭对陆鹤南的态度比之前几个月都好很多。
    不仅是因为陆鹤南让他回去,也不是因为他和纪氏合作了几个大项目,是因为纪文亭很了解陆鹤南,像陆鹤南了解他一样。
    他最开始是有些放轻松,后面又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件可能不会发生的事。
    而现在。
    纪文亭猜对了。
    他说:“我决定放你走。”
    纪文亭倏地看了一眼男人,同陆鹤南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没人开口说话。
    心上压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下来了。
    他错开那炙热的视线。
    “还有就是,我回答你那晚的话。”陆鹤南眼睛直直的看着纪文亭的反应,低低的笑了声,“我的回答是不会。”
    纪文亭立刻就明白他说的回答是那晚的事,他以为他没听到......
    原来听到了。
    难怪。
    纪文亭垂下眼眸,桌下的左手缓缓握紧,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何必谢我,说起来还是我困住了你,你本就该有一个光明的前途、体贴的爱人的。”
    至于以后,你的前程依旧光芒万丈,你的爱人也会牢牢为你保驾护航,他会收起所有尖锐的爪牙,送你想要的每一种兰花,陪你漫步烹茶共度四时三餐,将他的月亮捧在手心——
    我说的这人是我。
    ——
    听到陆鹤南这样说,纪文亭没说什么。
    其实。
    纪文亭的这声谢谢,不是谢他放开自己。
    是谢他在完全可以控制自己的情况下的回答。
    是谢他在数次威慑中也没有真的对自己家人动手。
    是谢他又一次放开对他的禁锢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说是又一次,纪文亭也不知道。
    他不太记得了。
    或许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吧......
    久到他记不得了。
    但不知为何,他过了轮回路喝了孟婆汤却还有点印象。
    虽然很淡。
    ——
    晚上。
    陆鹤南洗完澡后见人也没有收拾东西,他有些高兴。
    是不是舍不得走了。
    他随意擦了擦头发,“明天的机票,你有什么要收拾的吗?”
    纪文亭摇摇头,“没什么,就那些画要寄过去。”
    不远处,陆鹤南的的视线一直在纪文亭身上。
    盯着人看了好一会才开口道:“那行,既然你不愿意做私人飞机的话,我明天送你去机场。”
    “不用......”
    纪文亭正要拒绝,下一秒就被陆鹤南打断,“别说什么不用,下回再见你估计得要好几天以后,我得处理好公司的事情。”
    陆鹤南朝人走近。
    “你知道我的,我只是放你离开,不是放手了,你不能把我拒之门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你不能和别人在一起。虽然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自私,但我实在接受不了这个可能性。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像被刀刃狠狠刺了一刀,很疼。”
    陆鹤南有些示弱的说,他知道一味的强势不会得到他想要的。
    “你能答应我吗?”
    “嗯。”纪文亭其实对情爱之事很淡薄,从小到大追他的人数不胜数,男女皆有。纵使追求者再有钱、再好看,将一颗心捧到他面前,但他就是不为所动,
    这世上能牵动他的情绪的人寥寥无几。
    陆鹤南算一个,是最特殊的那个。
    见人答应了后陆鹤南一下就扑到纪文亭身上,狠狠的噙住了纪文亭的唇瓣,紧紧的搂着他,直接将他整个人禁锢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