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时期过去?后,帮着?遮丑的屏障通通消失,严永诚也不敢有大动?作?。他们守株待兔也半天没个?结果,只能搞出动?静,砸掉他的敛财的大碗。
    平静的水面终于起了波纹。
    严永诚也将意识到他们的存在。
    这一仗,是?彻底打?响了。
    萧宗延半晌没有说话,让张书婷没了底气?,试探地问道:“萧总,您是?不是?后悔了?”
    严永诚不是?善茬,他们这样挑衅,严永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们对严永诚的底细一点也不了解,不知道这个?人黑白两道的势力究竟如何。
    要是?被严永诚顺着?蛛丝马迹揪出来,一定?会遭到猛烈的打?击报复。
    他们大不了一走了之?,跑去?国外的阵地一避。可是?萧宗延的家?人,还有朱曼玥和她的家?人,都已习惯了在国内生活。
    大洋彼岸遍地是?黄金的传言早已被打?破,中国人不呆在中国便?是?颠沛流离。
    当?时给她下达命令的是?萧宗延,但她怕萧宗延这段时间想清楚了后果,想要及时止损。
    可是?,落子无悔,覆水难收。
    今天之?前或许还有反悔的余地,今天之?后不可能有了。
    良久,萧宗延终于开了金口。
    “没有后悔,维护社会安定?是?公民的义务。况且他波及到了不该波及的人,已经是?我的敌人了,不管他有多大的势力,都必须付出代价。我是?在想,我有家?人,难道他没有吗?他是?怎么做到这样肆无忌惮的?一般像这种大宗犯罪,罪犯本身都孑然一身,可严永诚似乎有家?人?”
    “狂呗。”张书婷猜想并分析,“或者他在犯第一起案子的时候他的家?人就知情了,然后顺理成章地成了共犯。一丘之?貉罢了。都在一条船上了,谁能逃得掉,可不就狼狈为奸,无所?顾忌了?”
    萧宗延隐约觉得不对:“永诚集团在更名?之?前是?有前身的。严永诚不是?白手起家?,他继承了家?族企业。这么庞大的家?族,怎么可能所?有人都在一条船上。船上不只有舵手,那么多人里总会有一两个?蛰伏的异类。”
    张书婷大胆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见得吧?严永诚还没接手家?族企业之?前,我都没听说过它?那个?前身,是?严永诚继承家?业后,才被他做大做强的。他家?族里的那些亲戚原本只是?勉强跻身上流,三不知还被其他名?流羞辱过,现在可是?沾了严永诚的光,成天跟着?他吃香喝辣,足以耀武扬威,还能对他有异心?”
    萧宗延冷静地说:“别忘了,严永诚站在非正义的一面,他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拥戴他。”
    张书婷无奈地笑:“不拥戴又怎么样?打?也打?不过。连我们都得忌惮严永诚,他身边的人不是?更得留意自?己的小命吗?”
    萧宗延告诉张书婷:“如果这个?人的命恰好是?严永诚在意的呢?书婷,我不会害怕任何强于我的敌人,只会畏惧没有弱点的对手。可只要是?人,怎么会没有弱点呢?”
    张书婷沉默片刻,没再?多言:“好的萧总,我明白了,这就去?准备。”
    萧宗延打?完电话,朱曼玥已经自?己端着?空壶站在门口等他了。
    小姑娘软若无骨地倚靠在门框上,楚楚可怜地望着?他,瓮声瓮气?地说:“你和谁打?电话打?了这么久,把我晾在一边,水喝完了都不给续,怎么做服务的?差评!”
    萧宗延忍俊不禁,收起严肃的面孔,从她手中接过空壶,满眼爱怜地笑着?说:“马上就要睡觉了,睡前喝这么多睡,半夜得跑多少趟厕所??之?前不是?还念叨晚上睡喝多了,第二天早起身上会浮肿吗?”
    朱曼玥也不是?不知道睡前喝水对身体不好,烦躁道:“可是?真的好渴啊,嗓子都要冒烟了。你看,我跟你说两句话都要口吐白沫了。”
    萧宗延意味不明地笑着?说:“真的吗?我看看。”
    朱曼玥配合地仰头让他验证真实性,撇撇嘴,喉咙里发出“昂”的一声。
    萧宗延一手拎着?水壶,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没有任何的支撑点,给了朱曼玥一个?缠绵而温柔的吻。
    朱曼玥“唔”了一声,立刻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
    没有支点,使得萧宗延的重心没有着?落,压下来的力道混合着?重力的作?用。
    他的唇将朱曼玥的脑袋逼迫到后脑勺靠墙后,唇就变成了他的支点。
    原本温柔的吻变得深重起来,他的唇在她娇嫩的唇上狠狠碾过。
    朱曼玥连他的吻都差点受不住,抵着?他的胸膛将他推回原位,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随后发现口腔里奇迹般地开始自?动?分泌唾液了。
    萧宗延故意调戏她:“还渴吗?”
    朱曼玥脸涨得通红,使劲摇头,害羞之?下,夺过萧宗延手中的空壶,以放壶的名?义逃之?夭夭。
    书房空了,萧宗延漫无目的地走到朱曼玥刚才使用过的书桌前,看到了她摊放在桌面上的笔记本。
    这本是?她的错题本,罗列着?她复习以来做错的题型。
    萧宗延想了解一下她复习的进展,于是?随手翻看了一下。
    在今天之?前,基本上只有她曾经做过的错题,而且只是?把正确答案誊抄在旁边就不管了。
    但今天之?后,她好像多了些思考,不仅标注了正确答案,还举一反三提出了不解的疑问。
    就好像……会有人为她解答一样。
    朱曼玥放完水壶回来,正撞见萧宗延在看她的笔记本,进来冲他笑了一下,抱着?他的胳膊求表扬:“我最近一点儿都没有偷懒,学习效率超高!”
    萧宗延也回以微笑:“报了个?培训班,跟着?大部队学是?不一样。”
    朱曼玥不明所?以地问:“我没有报培训班,一直都是?在自?己学呀。”
    萧宗延就问:“那你写出来的那些问题是?打?算问谁?神通广大的网友,还是?深藏不露的同事?”
    朱曼玥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萧宗延真是?太可怕了,至此依然不想把严振青供出来,便?顺着?他的话说:“嗯,高手在民间嘛……”
    萧宗延当?即变了脸色:“还不说实话!”
    朱曼玥丝毫扛不住他这么一吼,带着?哭腔颤抖着?说:“是?我科室里的老?师,他可厉害了,在学术界声名?显赫,好多人想当?他的研究生都当?不上。”
    萧宗延果然误会了,咬牙切齿地问:“所?以你就跨专业,哪怕提高通过的难度,也要考他的研究生?”
    朱曼玥慌了,使劲摇头:“不是?这样,没有的事儿。”
    萧宗延冷冷看着?她,不容反驳地说:“那你换个?专业,随便?考什么都行,不许考这个?。”
    第51章
    委屈, 太委屈了。
    长这么大,还没有人用这种语气凶过她。
    朱曼玥也不是好惹的,眉头一皱, 就跟他吵起来:“清净日子过够了,非要?吵一架?凭什么身边有资源我不能用, 为了子虚乌有的事儿舍近求远?我不知道我跟我的老师有什么好避嫌的, 该解释的我也解释过了,我问心无愧。”
    她好不容易愿意奋发图强,正好有人愿意?倾囊相授,这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就因为瓜田李下,让她放弃提升自己的大好机会, 降低自己?拼搏的目标和上?限?
    那?可是鱼跃龙门诶!
    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毕生追求。
    这么大的诱惑,叫她怎么抵抗得了?
    就是萧宗延和她的感情?和这份诱惑摆在一起,她都要?好好思量。
    她是在朝夕相处中逐渐喜欢上?了萧宗延,但是她现在喜欢他的程度仅仅凌驾于所有同属性的感情?之上?, 并不在死亡和利益之上?。
    她甚至觉得那?些为爱殉情?、为爱放弃飞黄腾达的人都失了心智。
    她做不到那?样。
    虽然这样的确会令萧宗延伤心。
    萧宗延考虑问题总是会顾及方方面面,他会把所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都尽量想到:“用了人家的资源不用还吗?你以为谁都跟我一样为你做事不求回?报。凡事都要?付出代价的, 我跟你什么关系,你跟他什么关系?”
    朱曼玥要?疯:“我跟他没关系!”
    萧宗延面不改色地说:“正因为你跟他没关系,才更?应该知道?分寸。你要?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也没有免费的午餐, 你现在利用别人用得畅快, 到时候他要?你还, 你拿什么还?你会不会因此?产生负罪感,又会不会因为这份负罪感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你有想过吗?”
    朱曼玥一怔, 闻言被他唤回?些许神智。
    对啊,人都不喜欢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严振青跟她无亲无故, 凭什么帮她?
    朱曼玥想了想,又振振有词道?:“说不定他就是一个舍己?为人的大善人呢?教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总之没理由人家做了好事,我这个被帮助的人反而随意?揣测人家的动机吧。这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吗?”
    分明是脱口而出的狡辩,说到最后她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
    连萧宗延都沉默了。
    半晌,朱曼玥试图用举例的方式说服他。
    她放软了语气,掏心掏肺地说:“萧宗延,我跟严老师就和你跟书婷姐是一样的,只是一层很纯粹的从属关系。书婷姐是你的下属,严老师是我的领导,将来有可能是我的导师,就这么简单。”
    萧宗延不假思索地说:“我给张书婷钱,你给你的严老师什么?张书婷能给我带来价值,你能为你的严老师做什么?”
    朱曼玥同样飞快地答:“我给他做项目,出成?果,赚奖金,名利双收啊。”
    这样一讨论?,还真把思路捋清了。
    已经很久没人敢跟萧宗延呛声,还把他怼得哑口无言了。
    萧宗延自己?都笑了。
    也就她敢“虎口拔牙”。
    萧宗延正在心底自嘲,脑海中电光石火之间蓦然闪过一道?白光。
    他倏地变了脸色,严肃地看?向朱曼玥:“你说你的严老师姓什么?”
    朱曼玥都无语了。
    平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一吵架就变笨了呢?
    严老师姓什么?
    当然姓严啦!
    “姓严……”她弱声回?答。
    萧宗延紧拧眉头,若有所思。
    朱曼玥见状心里打起鼓来。
    完了完了,萧宗延该不会被她气疯了吧?
    朱曼玥想起自己?刚才火大时口不择言说的话,和怒火中烧时暴露的自私想法,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萧宗延。
    扪心自问,萧宗延为她做的挺多的,为她改变的也挺多的。
    她的习惯要?比萧宗延差很多,所以他们同居以来,都是萧宗延在包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