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顾笙容易被人干掉,他早就安排人把顾笙干掉了!
    贺卿更加愕然。
    那家伙的胆子真是大到超乎想象。
    贺信一路到了河东花园,下车后在佣人带领下来到书房,只见贺章正面无表情坐在那,让人猜不出心中在想什么。
    “你怎么来了?”贺章让佣人离开后才问道。
    “怕出大事!”贺信直接坐到一边的沙发上。
    “说说看,那个顾笙是个什么人!”贺章沉声道。
    他下午就知道贺永丰的事了,当时心中就发怒不已,毕竟他就这么个儿子。
    不过贺信竟然跨海赶过来,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小看顾笙了。
    “那是个疯子,不是寻常的江湖人。你就是家财万贯,他也敢拎着脑袋跟你玩命。”贺信想了想说道。
    “利家,马家,都折在他手里了!想他死的人很多,但他现在还活着,其他人都死了。”
    “利家……”贺章同样惊讶。
    实际上除了贺信,没几个人这么笃定利家的事就是顾笙做的。
    “在澳岛,别人都要听我说话,但我也得让他三分!而港岛是他的大本营……”贺信又道。
    这次贺章微微有些动容。
    要知道贺信在澳岛的影响力,比贺家在港岛的影响力还大。
    “论对上层的影响,他远不如我。论对澳岛江湖的影响,我一个想法就能让所有人动起来。但我要是和他发生冲突,三天内他就会做掉我,他有这胆子,也有这实力。”
    “他手下起码有几百个枪手,都是亡命徒的那种。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但其中有一支就在澳岛,起码有三百人!”
    顾笙在澳岛安排的人手,自然瞒不过贺信。
    毕竟张春等人人数太多,又是生面孔,平时什么也不做,实在太显眼了。
    贺章沉吟一下,300人倒是算不得什么,只要警方动手,轻易就能端掉。
    “他在港岛、在泰国都有人马,而且没人知道他在别的地方还有没有!他从澳岛调人到港岛做事,来去如风,防不胜防,警方连查都没法查。
    他从港岛调人到澳门做事,做完就走,连痕迹都留不下。”
    “大圈帮……”贺章想了想道。
    顾笙这种行事手段,倒是让他想到了一批人。
    海外大圈帮就是这么做事的,让各国警方都很头疼。
    就连贺章都有所耳闻。
    “不错,就是大圈帮的空降兵!”
    “所以除非能将他连根拔起,不给他一点儿机会!否则他只要反击,就是要人命的。”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是玉器,和他冲突划不来。”
    贺信匆匆赶过来,就是怕贺章出手对付顾笙,将事情闹大。
    到时候就很难收尾了。
    贺章思索半响,才开口道:“我知道了。确实如同你说的,我之前小看他了,硬碰硬划不来!”
    听到他的话,贺信就知道他还没打算放下,以后找到机会肯定会报复。
    实际上不仅仅是他小看顾笙了,港岛的顶级富豪都小看顾笙了。
    毕竟港岛这几十年来,社团一直在富豪的影响之下,富豪给社团经济支持,富豪是大水喉。
    而社团则是帮富豪做些不干净的事。
    不过顾笙却是完全不在这个范围内。
    他一直念念叨叨那些富豪是不是眼瞎啊,别的社团都有大水喉支持,到了他这里就什么都没有。
    贺信微微摇头道:“我准备将阿卿嫁给他!”
    贺章抬头看了贺信半响,皱眉说道:“他这种人好勇斗狠,走不远的!今天没被人砍死,说不定明天、后天就横尸街头了。”
    “总有些人运气特别好!”贺信则是另外一种看法。
    他这几十年风风雨雨,见到的人多了,总有人能从不可能的地方走出一条路来。
    顾笙如果死了也就罢了,如果没死,过上十几二十年,说不准会成什么样子。
    贺信想要赌一把。
    他虽然不上赌桌,但他这一辈子赌过很多次,大部分都赢了,所以才有今天。
    “他是只恶狼,但到了上层社会,就要适应上层社会的规矩,不然没人带他玩的!”贺信又道。
    如果能把握住顾笙,顾笙是最利的那把刀,可惜贺信自觉把握不住,而且也没人能把握得住。
    所以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给这恶狼栓条锁链。
    只要顾笙能稍稍收敛一些,而且不被人做掉,以后的地位不会比自己差。
    贺章一听就明白他的打算了,沉吟片刻道:“这件事他要给个说法!”
    “我去见见他!”贺信轻轻出了口气。
    ……
    酒吧里,梁笑棠带来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长的不高,看起来也有些胆小。
    “蛋仔,叫笙哥!”梁笑棠摸了摸他的头。
    “他老爸叫我笙哥,他也叫我笙哥,阿武叫他弟弟?”顾笙瞥了梁笑棠一眼。
    “叫叔叔!”梁笑棠拍了拍脑袋。
    “坐!”顾笙拍拍旁边,让蛋仔坐下。
    “大名叫什么?”顾笙笑着问道。
    毕竟是阿武的儿子,虽然他不太喜欢小孩子,不过养一个也不费什么力气。
    “关友博……”蛋仔怯生生道。
    “这是阿武能取出来的名字?”顾笙哈哈大笑,笑着笑着,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梁笑棠看顾笙皱着眉头在那思索什么。“笙哥,怎么了?”
    顾笙摆摆手,一根手指按在太阳穴上,想了一分钟,想到是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了。
    又上下打量一下蛋仔,年纪太小,倒是看不出是不是。
    如果是,那就有意思了。
    顾笙表情转瞬就如常,一只手搭在蛋仔肩膀上笑道:“你记得,男人一辈子就四件事,酒色财气!”
    “不过要适度!”
    “像我,喝酒有度,好色有度,贪财有度,还胸怀宽广,从不跟人置气,所以才能做这么大!”
    “这些本来该你爹教你的,不过你爹做事去了。我给你安排个地方,以后有谁欺负你,就来跟我说!”
    顾笙将傻福叫过来:“以后让他住你家里,反正你平时也不回去。另外你那房子有些小了,我明天让港生给找个合适的房子。”
    “笙哥,我那个房子够住了……”傻福摸着后脑勺道。
    他现在那房子差不多七十平,在港岛算是豪宅了,只有他妈,他妹妹住,加上他偶尔回去。
    就算加上蛋仔也足够了。
    “你他妈是不是傻?整个港岛以后最值钱的就是房子,尤其是铜锣湾、尖沙咀的房子。你的钱全拿去买房子,过十几年就是亿万富翁了!”顾笙笑骂道。
    “笙哥,真的假的啊?房地产这两年一直在跌啊!”梁笑棠问道。
    “等中英谈判结束就该涨了,听我的,没人比我更懂房地产!”顾笙拍着大腿道。
    几人说说笑笑聊天,顾笙接了个电话。
    “顾笙,见个面聊聊!”贺信的声音传过来。
    “好啊,来酒吧,我给你安排两个大波妹!”顾笙嘻嘻哈哈笑道。
    “算了,我这么大年纪,享受不来。铜锣湾那边有家茶楼还不错,一会儿在那见面!”
    “傻福,今天和明天给你放假,你早点儿带着蛋仔回去!明天带蛋仔去买几件衣服,熟悉一下!”
    顾笙让傻福把蛋仔带走,在酒吧里又坐了会儿,便出门去见贺信。
    整个茶楼都被包场了,在楼下就看到两个贺信的保镖。
    和港岛这些富豪不一样,贺信对自己的安全一向很在意。
    楼上仍然有两个贺信的保镖,不过现在没人拦顾笙了。
    “怎么有心情来港岛找我喝茶?“顾笙推门进去就哈哈笑道。
    “我要不来,就天下大乱了!”贺信面带笑容。
    “一点小事而已,我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顾笙打了个哈哈,拽过椅子坐到贺信对面。
    桌子上还放了瓶可乐。
    贺信也知道顾笙的喜好。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我知道你的性子,如果闹起来,谁脸上都不好看。”
    “哦?你的意思是他们想报复我?不会吧?贺家这么小气?”顾笙扬了下眉毛。
    “别说这些没营养的话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这件事贺永丰吃了点儿亏,不过也给当给他点儿教训,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港岛这片英雄地,有的是人不卖贺家面子。”
    “你这话我爱听!要是都像你这么会说话,这世道可就安稳多了!”顾笙哈哈大笑道。
    贺信有些啼笑皆非。
    都像自己这么好说话,你就不好意思翻脸干掉人家了是吧?
    “你是从草莽一路爬上来的,心中自有一股气。贺永丰是花房里长大的,眼睛太高了,遇到你,肯定是要吃大亏的,这也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