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陷阱与哀叹

  「看来你学聪明了,狐狸,人家实在没有料到,你的智商会突然有这种飞跃性的进化。」玛莉苏从血泊之中,勉强站起了身,这令刚刚将她打飞的恶鬼有些慌乱,毕竟他没想到羼弱的少女,再挨了一次她全力挥出的猛击,还能够站起身。
  然而,此时的玛莉苏已经是四面楚歌,那些恶鬼的身上,有着佈满镜面,若擅自对那些大鬼,使用她那《带来绝望的魔眼》,那力量可能又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陷入苦战了呢,玛莉苏,又或者该叫您……』耳边传来了九尾嘻笑的声音,但对方隐蔽了自己的气息,恐怕就在不远处观战。
  『上古的杀戮兵器。』
  「啊,居然被你知道了呢,人家应该惊讶吗?这世界上难道有九尾狐收集不到的情报。」一技铁鎚狠狠的朝着玛莉苏的脑袋砸去,但一瞬间,恶鬼发现了铁棒上并没有血肉的触感,反而是一道黑影闪过了眼前。
  「所以,可别以为那样就可以打败人家喔。」少女站在了巨大恶鬼的头顶,她如同蝴蝶般,轻轻踩了对方肩头后落地。
  下一秒,对方的四肢如同崩落的积木开始坠下,血花散落了一地。
  『恶梦还没有结束呢。』九尾狐阴险的笑着,伴随着一声雷响,少女的四周开始飘起了白雾,仔细一看,便能发现……
  ──那些是汞气,不但对于人体有着致命的伤害,而将其通电后,便会散发出白色的光芒,是现代灯泡中都会使用到的原理。
  而这些对于利用影子和血肉来当作施法媒介的玛莉苏来说,瀰漫在周围并且会发光的汞气,不但带有着剧毒,而且可以照亮她的影子,让她无法用影子施展出魔法,而且待在重金属云雾之中,意识会慢慢错乱。
  「喝啊──!」伴随着一声的狂暴的嘶吼,一个大鬼衝到玛莉苏的面前,少女摀起口鼻,贴着地板闪避,以些微之差闪过。
  大鬼就像是无视重金属云雾一样,不断的朝着玛莉苏迫近,并挥舞那些巨大的武器,儘管剧烈的运动可能会让自己吸入更多的汞气,加速毒发的过程,但对于他们来说,如果知识会令他们懦弱,那么他们寧可当空有勇气的莽夫。
  同时,汞气的光芒也让玛莉苏的视野模糊不清,面对无畏突击的大鬼,战况对她越来越不利。
  ──原来如此,是这样子啊。
  「打从人家踏进你领地的时候,你旧社好了陷阱,准备这样款待人家。」就像是看透了什么,少女突然呆站在了原地。
  『现在才看清一切已经太迟了,您已经是妾身的囊中物了。』
  「你的计画里,是不是要连那些没有武器的人一同捲进去呢?」她想起了在城镇时所感受到的异样,除了被盯着的感觉以外,似乎所有人都像自己保持着距离,那就像是在堤防些什么。
  『生命的价值是不同的,您觉得那些贱民的生命,能与您相提并论吗?』
  『想拯救什么,就必须先捨弃什么。拯救一切的想法,只是半吊子的觉悟。』
  「确实……」一个大鬼的铁棒,再度朝自己回来,然而得知一切的玛莉苏,这一次不闪也不躲,并被重重的打倒在地。
  「我也……这么想……」少女倒在了地上,肺脏被汞器所侵蚀,然而恶鬼病媒没有就此收手,他们走向玛莉苏,眼神中依旧充满暴戾,他们正为刚刚同伴被杀而恼火。
  他们举起了铁棒,重重的挥下,血浆随着碎骨喷溅到了他们的脚边,那残虐的手感令他们无法自拔,沉重的金属块敲打,并震撼了大地。
  无情的暴力在少女的身上宣洩,大鬼们沉浸在了折花的快感之中,不断的捣鼓着手上的重锤,享受着那强者才有的特权。
  ──若是有着哭嚎与惨叫,作为调料的话,那将会是最棒的饗宴。
  「够了!」当金属云雾散去,那位戴黑色羽翼的老僧走了过来,喝斥过了恶鬼。
  「可是……」恶鬼们似乎意犹未尽,手上的重锤仍继续捣鼓,但看见了崇德前来劝阻,他们也只能在浅嚐那黏在武器上那鲜美的少女血肉,芳醇的腥气,犹如美酒般,让恶鬼露出了欲仙欲死的残虐笑容。
  「走吧,得人处且饶人,这是为了你们好。」崇德走向了玛莉苏,蹲了下身,并将手放到了一块淡粉色的碎骨。
  「归命金刚,诸佛智印,烈火真言。」崇德版上双眼,口中开始讼起了佛家的真言,烈焰开始在溼濡肉块之上燃烧。
  『做好准备吧……下一次……』少女声音与那血肉模糊的影像,浮现在了崇德脑海之中。
  「喝!」伴随的经文的结束,崇德大喊了一声,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
  「贫僧愿在地狱忍千刀万家,只为平施主怒焰。」老僧拿出了瓮,将燃烧后的黑灰放入地其中,并用布条盖住后,用符咒封了起来,希望藉此将魔女的灵魂封印在其中。
  『地狱啊……真是幼稚的词汇呢。』魔女嘻笑着,老僧露出了悲叹。
  「做得好,妾身将会在人皇再临之际,为您美言几句。」九尾出现在了重的身后,她的手正拨弄着琵琶的琴弦。
  「贫僧无须美言,只愿将功德轮回给眾生。」崇德转身并将瓮交了女子并鞠躬道别。
  眼前的女子是自己的后母,她也和自己一样,是红尘之中的迷失者。
  「不过,为何忤逆妾身,将危险带到妾身面前。」九尾露出阴险,但却艷丽的残虐微笑,随着絃声的震动,无数尖刃贯穿了崇德,黑羽散落了一地,然而,这位怨灵露出了担忧的神情,就彷彿看清了什么,却又无力组止。
  「回头……」他双手合十,挺身而立,过去种种的回忆涌上了心头。
  原本被称做父亲的对象,原来是自己的兄长,而自己的亲生父亲是原本认为是爷爷的人,他就是在血缘关係如此复杂的家族之中出生。
  父亲与爷爷明明身为僧人,却都在晚年沉迷于酒色,不但将朝政弄得乌烟瘴气,最后还因酒色过度身衰力竭而亡,而那乱政的过错,却被华族归咎在一位女子身上。
  「是岸……别再造……无谓……杀孽。」他口中吐着鲜血,奋力地吐出最后的字句。
  当她第一次从年迈的父亲身边,看见这位正处花样年华女子时,心中所生的是惋惜之情。
  「于九泉叩见人皇吧。」九尾再次拨弄琴弦,在刀光剑影之间,崇德的身体被撕得粉碎,并化作了苍蓝的幽光消逝在了世间。
  「那位大人的世界之中,不需要像您这样子拥有自我意识的兵器。」九尾举起陶瓮,看着里头被封印的玛莉苏,自满的笑着。
  『兵器啊……好久没有人这样叫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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