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八点半,四台军车停在安家别墅的大门前。
    安七七穿着一身睡衣,推门出来。苏天御坐在其中一辆车里,冲她摆了摆手。
    安七七看了看,车里只有苏天御一个人。
    她快步走过来,坐进车里,忍不住问道:“都到门口了,为什么不进去呀?怕我爸吃了你呀?”
    苏天御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嘿嘿一笑:“他女儿都让我拐跑了,我怕他做什么。”
    安七七拍开他的手:“别贫了,这么晚了,来干嘛呀?”
    苏天御说道:“一会儿我跟你进屋,给你二十分钟时间,你去收拾东西,我跟我老丈母娘,老丈人打个招呼。”
    安七七一愣:“什么意思啊?”
    苏天御轻轻说了一个字:“走。”
    安七七皱了皱眉黛:“不是说好明天吗,你这也太突然了吧?我这完全没准备啊!”
    苏天御笑着说道:“那就对了,要的就是你没准备。”
    安七七想了下,轻轻点头。二人这才下车,一块往别墅里走去。
    ……
    此时,安泽城和安母余甄都还没睡,两口子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正喝着茶水看着电视。
    看到苏天御跟女儿一块进来,余甄站了起来,笑着打招呼:“小御来啦?”
    “叔叔,阿姨。”苏天御很客气地说道:“这么晚了,打扰二位了。”
    “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干什么。”余甄呵呵笑道:“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
    安七七看了一眼,这会儿保姆不在客厅,于是略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跟自己母亲说道:“他呀,跟个神经病似的,非要今天晚上就走。”
    余甄没说话,坐在一旁的安泽城笑着说道:“走就走吧。”
    安七七无奈地一撇嘴:“行,那你们聊吧,我去楼上收拾东西。”
    说着,她转身往楼上走去。
    余甄冲着苏天御招招手:“小御啊,别站着了,过来坐。”
    苏天御这才迈步走到二老身前,略有些拘谨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再次礼貌地说道:“叔叔,阿姨,你们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
    “呵呵,还没呢。”安泽城微笑着说道:“早点走也好,在这个节骨眼啊,小心点没大错。”
    余甄在旁边插了一句:“小御,七七从小到大,还没出过这么远的门,怕是要给你添麻烦了。”
    苏天御自然明白安母话里的意思,点头回道:“不麻烦,我一定照顾好她,您放心!”
    安泽城想了一下,扭头对余甄说道:“你上楼吧,帮七七收拾一下。”
    “行。”余甄笑着站起身来:“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爷俩了。”
    说着,她迈步往楼上走去,很快离开了客厅。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安静了一会儿,安泽城率先说道:“小御,你这趟去,是肩负着海外华人的使命,也关系到很多人的未来,要多想,多看。”
    苏天御直接表态:“我知道,我会尽最大可能,促成我们跟华区之间的政治关系!”
    安泽城想了一下,很精准地判断道:“从谭明朝跟娃娃结婚开始,龙城就再也没有进攻和扩张的空间了,我们属于防守阶段,只保住现在的平衡,未来就不远了,所以要万事小心。”
    苏天御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并且等了一下,才忽然冲着老安说道:“叔,谢谢你。”
    安泽城扭头扫了他一眼:“你应该谢我的事多了,你指的是哪件事啊?怎么,整瓶破酒,就想给我女儿拐走啊?”
    “呵呵。”苏天御尬笑的摇了摇头,很诚恳地说道:“我这次要谢的,是代权的事,他帮了我大忙。”
    安泽城闻言,笑了笑说道:“代权啊,他从17岁就跟我在一块。这个人外表看着不着调,但做事很靠谱。有他帮你,我是放心的。”
    苏天御点了点头。在代权跟他接触两次之后,他就猜到了,对方是安泽城的人。
    所以,他才把孙威送给自己的酒,又借代权的手送给了老安。
    代权的出现,直接引导苏天御快速戳破了康鼎煌的阴谋,让三光会的案子迅速真相大白。
    并且,也避免了行政派跟驻军单位的直接冲突。同时,靠着这一手布局,安泽城顺利清除掉了驻军里不稳定的因素——姜元震。
    不动则已,一鸣惊人。苏天御对自己这位准岳父,心里是非常敬佩的!
    虽然老安在龙城行为处事一直非常低调,但什么事他心里都有盘算,对驻军的谋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二人喝着茶,聊着天。过了一个小时,安七七才拎着行李箱,和余甄一块走下来。
    安泽城起身,背着手看着他俩说道:“一路顺风。”
    苏天御看着他,以下级对待上级的态度,非常真挚地伸手敬了个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安泽城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吧。”
    话音落下,在两位老人的目光中,苏天御跟安七七并肩走出了别墅。
    当晚,苏天御谁都没有通知,带着侯国玉,以及访问团的核心成员,悄悄离开了龙城。
    ……
    次日,晚上八点,龙城闸南港口,两艘快艇停在岸边。
    岸上也停了几辆车,顾佰顺坐在车内。四周安置了大量的安保,保证港口的安全。
    不仅如此,海上还有些水警在巡逻,驱赶着靠近的船只。
    等到九点半的时候,苏天御也没有到。
    负责开车的郭正刀扭过头来,轻声对身后的顾佰顺问道:“顾局,都这个时候了,人还没到,怎么一点风都没有,要不要问问?”
    老郭是顾佰顺的人,从他出道的时候跟在身边,非常受他信任。
    顾佰顺低头摆弄着手机,很随意地说道:“不着急,再等等。”
    又过了二十分钟,坐在副驾驶的一名青年接了个电话,也扭头对顾佰顺说道:“顾局,侯队长给我打电话,出发计划取消了,让我们回去。”
    这位青年,是顾佰顺手下情报科的科长,刚提拔上来不久。
    闻言,顾佰顺微微一怔,随后说道:“那就撤了吧,通知下去,让大家散了。”
    没过多一会儿,港口周围的三十多名安保都上车了,快速从港口驶离,海上的船也走了。
    回城的路上,郭正刀开着车,而副驾驶的情报科长实在忍不住,回头对顾佰顺说道:“顾局,你说这大老板,通知了我们出发时间,也让我们准备好了。咱们这么多人,在这等了半天,突然告诉不去了……你说,他是过于谨慎啊,还是对我们不太信任?”
    顾佰顺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正开车的郭正刀说道:“小张啊,你过来。”
    小张往他身边靠过来一些:“咋了……”
    “啪!”
    郭正刀左手开车,右手抡圆了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小张捂着火辣辣的脸,当时就懵了。
    郭正刀扭头,十分严厉地骂道:“你也算是搞军情搞很多年的了,这话是你能说的吗?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哪踏马那么多为什么!”
    老郭手劲儿可大,小张懵逼了好一阵,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低头说道:“是,我说错了……”
    郭正刀收回目光继续开车。顾佰顺也没说话,依然摆弄着手机。
    ……
    夜里十点多,巴拿城。
    在一个宽敞的大客厅里,一名看上去四岁左右,白胖白胖的小男孩儿,穿着兜裆裤,在沙发上打着滚。
    一旁的摇篮里,还躺着个一岁左右的女娃娃,含着手指看着头顶上的风铃。
    两个小孩儿都是混血,长得非常可爱。
    就在这时候,小男孩儿太过淘气,一个跟头从沙发上折了下来,摔在厚厚的地摊上。虽然没受伤,却惊得嚎啕大哭起来。
    他一哭,那摇篮里的小女娃也被惊着了,俩人一块放声大哭,来了个二重奏。
    大白围着一条围裙,火急火燎地从厨房跑了出来,拿着刚沏好的羊奶粉,冲着两个娃娃喊道:“行了,别嚎了!来,开饭了。”
    他走过来,抱起地上的大胖儿子,小心翼翼地给他喂羊奶粉。
    就在这时候,放在一旁的电话响了起来。
    大白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接通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出来,我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