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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马 第16节

  “以笙?”
  确认是她,郑洋紧拧的眉心短暂一松,又拧得愈发紧,打量她:“你去哪儿了?”
  她穿的衣服和之前不一样,太明显了。这也是他刚刚看背影没能立刻断定是她的原因。
  乔以笙的视线越过郑洋,望向郑洋身后的许哲,冷冷道:“这你得问他。”
  郑洋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乔以笙难以抑制情绪,甩开郑洋的手,三两步跨到许哲面前,狠狠掴了他一记耳光。
  许哲没有躲,脸一歪,眼镜从鼻梁脱落,掉到地上。
  郑洋抓住乔以笙时已慢了一步:“到底出什么事了?”
  既是问乔以笙,也是问许哲。
  乔以笙和许哲却都不说话,前者红着眼眶满面愤慨,后者脸上浮着巴掌印,默默地捡起眼镜,擦了擦镜片,重新戴到脸上。
  郑洋揣测:“阿哲,你是不是对以笙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许哲这才出声:“我也想请教嫂子,为什么突然对我这样?”
  没想到他竟能集白莲、绿茶和恶毒于一身至如此地步,乔以笙气得声音都微微变了调:“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三人的动静难免惹来附近一些宾客探究的目光。
  乔以笙不愿意被人围观。身体的难受也令她无法继续呆着。她忍着眼泪对郑洋说:“我现在要回去了。”
  如果可以,她只想自己一个人走。但宜丰庄园外面是打不到车的。
  陈老三不知从何处突然蹿过来:“卧槽!咱们闯爷了不得!我就说他怎么去了趟澳洲,人转了性,会乖乖听家里人安排!原来憋了个大——”
  话讲到一半,陈老三才慢一拍地察觉他们三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小心翼翼问:“你们……怎么了?”
  乔以笙顺势问陈老三:“你送我进市区。”
  说是问,实际上语气是不容拒绝的支会。
  陈老三都忘记先去看郑洋的眼色,也没问她为什么要走,下意识地点头应承:“噢,好的,可以。”
  郑洋记起来接话:“我送你。”
  “不用。”乔以笙断然拒绝,避开郑洋伸来的手,瞥一眼许哲,“你还是先处理好你们之间的关系吧。”
  她的意有所指使得郑洋心神一震,他晃过神来时,乔以笙已然和陈老三离开宴厅。
  郑洋转头,正色:“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你可以跟我讲清楚,你对以笙做了什么?”
  “你这质问的口气,在心里预判了就是我伤害她了?”许哲面无表情,“你让我信任你。但为什么你自己首先选择相信她的话,而不是相信我的话?”
  -
  陈老三猜测乔以笙和郑洋吵架了,不过一路也不敢多问。
  况且乔以笙上车后就阖着眼假寐,一副谁也不乐意搭理的样子,他得多吃饱撑着没事干才傻乎乎上赶着讨嫌?
  手机里进来一通陆闯的电话。陈老三接起,以为陆闯是关心他怎么突然走了,结果陆闯开口问的是:“乔以笙在你车上?”
  “嗯,是啊,在呢。”陈老三迷糊,“咋啦?”
  “你找个地方靠边停,然后把位置分享给我。”
  吩咐完陆闯直接挂了电话,陈老三连再讲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不知道陆闯想干什么,但他还是照陆闯的意思办。
  乔以笙好一会儿才察觉车子停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的位置,根本还没进市区:“为什么不继续开了?”
  “等会儿闯子,他好像要过来找你。”陈老三稀里糊涂。
  乔以笙闻言亦蹙眉。他找她做什么?
  终归不太可能有好事,乔以笙让陈老三开车,不要等陆闯。
  陈老三犹疑,在陆闯和乔以笙之间还是偏向陆闯:“要不等闯子到了看看他有什么事吧。”
  乔以笙觑了觑车窗外荒无人烟的路,完全没的选择。
  约莫五分钟,陆闯驾着辆越野车出现,过来就打开副驾的车门,不由分说要将乔以笙抱走。
  乔以笙仓皇挣扎:“你干什么?”
  陆闯的黑眸自上而下睨她,面容没多余的表情:“还能动得这么厉害,看来是不够疼。”
  乔以笙:“……”混蛋!
  眼皮一掀,陆闯继而看向正目瞪口呆的陈老三:“往后五百米,朱曼莉被我丢在路边,你负责送她。”
  撂完话,陆闯抱着乔以笙将她塞到自己车里,径自扬长而去。
  乔以笙手指攥着勒在身前的安全带,胸臆间闷得比夜色更沉:“陈老三他——”
  陆闯料到她要说什么,打断道:“他即便知道我们不同寻常,也不会乱嚼舌根。”
  乔以笙尚未来得及舒气,便听陆闯又说:“而且郑洋差不多已经知道你的jian夫就是我了。陈老三到不到他面前嚼舌根都无所谓。”
  “?!”乔以笙惊异,脸色微微苍白,“怎么会?”
  陆闯平视前方的视线快速瞟她一下,收尽她的表情,饶有趣味道:“你再缠得我久一点,迟一些放开我,郑洋捉到的就不是我和朱曼莉了。”
  第030章 黧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画面,因为他的话,又开始在她脑海中回旋。乔以笙臊得不行:“我当时完全被生理本能操纵,失去了我自己的主观意识。无论遇到谁,我都会那样。”
  陆闯敛了眼睑,讥诮道:“那你难道不应该庆幸,遇到的人是我?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她还真不认为应该“庆幸”,终归都是糟糕的情况,不能比烂。但乔以笙确实欠他一句:“……谢谢。”
  “你说什么?”陆闯问,“没听清。”
  乔以笙:“……”
  “嗯?”陆闯似笑非笑,毫不掩饰他的故意。
  乔以笙深切体会到了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憋屈,提高了音量重复:“我说,今晚谢谢你。”
  陆闯回得特别欠:“噢,不用谢,我应该做的。”
  应该个鬼!乔以笙腹诽。
  陆闯却还不放过她:“除了谢谢,你是不是还少我一个道歉?”
  乔以笙一时没反应过来:“道什么歉?”
  陆闯斜挑唇,煞有介事地掏了掏耳朵:“我要走,你不让我走的时候,你怎么骂我的,要我一句句帮你回忆?”
  乔以笙的耳朵唰地又红了:“我说了我不清醒。”
  她当时太难受了,好不容易得到些缓解,他仓促地做到一半就断,她急得不行。
  陆闯满副兴师问罪的口吻:“不清醒难道就不算骂了?”
  到底是她的错,乔以笙遂他的愿:“对不起。”
  然而陆闯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否则你要怎样?”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乔以笙就预感,他多半打算趁火打劫。
  陆闯还真没叫她失望,手指在方向盘轻轻叩两下,说:“先攒着,等我想到要怎样,再告诉你。”
  乔以笙气笑了:“有你这样的吗?”
  陆闯扯起嘴角的弧度:“我这算得上对你有救命之恩,被你强还挨你的骂,最后只拿你的一个条件,占便宜的是你。”
  “……”乔以笙怎么瞧怎么觉得他像个无赖,赖上她了。
  车子开进市区,乔以笙就让陆闯放她下车,她可以自己打车。
  陆闯聋子似的充耳不闻,强行带她去了一家私人诊所。
  “我二嫂介绍的。她朋友在这里工作。保密性很好。”
  既然如此,乔以笙便没忸怩,在陆闯的安排下做了整套的检查。
  其中自然包括妇科检查。
  尴尬的是,医生误以为她和陆闯是男女朋友关系,发现她有轻微的撕裂,专门把陆闯喊进来劈头盖脸教育了一顿,批评他性子急不知轻重。
  乔以笙崩溃得脑袋根本不敢抬起来,遑论帮陆闯解释。
  陆闯却也没为他自己做任何辩白,医生说的话全部照单全收,并且不断道歉,最后还虚心询问之后的注意事项,仿佛真的扮演起了她男朋友的角色。
  离开医院时,乔以笙的脸仍旧红得和煮熟的虾无异,甚至对陆闯有点生气:“你随便敷衍两句就可以了,没必要那么认真。”
  陆闯将医生开的药扔进格子里:“你信不信如果我随便敷衍两句,现在我们还走不了?”
  “或者你希望坦白告诉医生,虽然是我把你弄伤的,但是你太急切了造成的。我也不是你男朋友,不用和我讲这些?”陆闯的黑眸狭起,表情和语气都特别浑。
  乔以笙原本没觉得自己如此理亏,现在被他怼得一个字都回嘴不了,只能烧着耳根别开脸,盯着车窗上快速流淌而过的霓虹。
  而从方才起,她的手机里就不断进来郑洋的电话,乔以笙统统不予接听,当作没发现。
  郑洋改为发消息:【宝贝,陈老三说已经送你回家了,但我现在在你家门外没看见你的灯亮着,摁门铃也没反应,你是不是还在外面?你在哪儿?】
  乔以笙没回。
  郑洋又发:【阿哲做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我们必须当面聊一聊。你什么时候愿意见我,我都等你】
  乔以笙心烦,不想回公寓之后被郑洋堵着,发消息问欧鸥,她今晚能不能过去借宿。
  遗憾的是欧鸥今天一早就和她父母去了隔壁市,不在家。
  欧鸥关切她怎么了。
  乔以笙只能先回复:【说来话长,等你回来再告诉你】
  熄灭手机屏幕,她转头看陆闯:“随便找家酒店在门口放我下车就行了。”
  陆闯斜睨她一眼,什么话没说,调转了方向盘,驶离她公寓的方向。
  抵达目的地后,乔以笙才发现,来的地方并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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