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杭峰有点看不懂。
    简很无奈,扶着抽痛的额头:“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一次比一次的场面都要大,她早晚会有收不住的时候。”
    “……”
    杭峰想:原来我的前师母其实是个“戏精”吗?
    老实说,这次的事件在简的眼里不过是一场闹剧,杭峰也迅速的把这件事降低了级别……姑且称之为“前师母那些年追求我师父的那些事儿”?
    可这场“大戏”不亚于从太平洋席卷而来的台风,好端端的“世青赛”变成了“八卦大会”。
    选手们忙着八卦,连比赛的鸣笛声都能错过,掉板的情况比之前高了三成。
    结果就是大赛组的人出现将简请走,接着在建筑物的背面再一次和澳洲的警察来了一次深入的交谈。
    杭峰作为简的学生,并且在事件发生中间门还出了“镜”,要说没有影响肯定是假的。
    被关注被八卦,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指指点点,还有人竟然走到他的身边直接询问。
    一场对于年轻运动员而言最重要的比赛,变得气氛奇奇怪怪,很担心裁判的打分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第二轮再上场,杭峰自己表现的也不是很好,所以分数没有第一轮高。
    甚至和路易降到了一个级别。
    杭峰看见分数的时候就知道,裁判并不满意简制造的这场闹剧,连带着对他也有了一些情绪。
    简回来的时候先看了杭峰的成绩,抱歉地说:“影响到你了?”
    杭峰说:“比赛那天裁判会恢复冷静的,常规赛场的规则就是傲慢。”
    简看他。
    杭峰解释:“傲慢有时候也代表了自我约束的纪律,即便心里有意见,也会尽量保证公平,我不认为那偏失的零点零几分会对我的成绩有影响。你看,他们就是在第二轮那么大的情绪下,给我的分数依旧高过路易,等到比赛日他们情绪只会比现在更好。我可以赢。”
    简哑然失笑,继而揉着杭峰的头:“内心很强大,这样的自信才是我的学生。不过我会和你父亲商量一下怎么解决这件事,不能拖累你。”
    “没有的事。”杭峰躲开简的手,笑容很轻松自信。
    杭峰在前面上场,他比完后又等何洲比赛,何洲好歹也是去年的第七名,实力在同年龄组还是很强。
    其实比起自己,杭峰更担心的是何洲会不会受到影响,好在分数出来,18.83的分数,算是正常得分。
    路易就在何洲后面一组,等着何洲换衣服的时候,杭峰也重点关注了路易的表现和分数。
    路易确实很厉害,看浪和冲浪技巧都是最顶尖的,而且他的力量也很强,旋转冲浪板的时候会在身后旋出很漂亮的水花,更难的“8字旋”也熟练的掌握,一个优质的浪上最起码可以完成3~5次的技巧。
    除了他没有杭峰那手“旋转一周”的绝技,各方面都可以称之为这个赛场最厉害的选手。
    可惜少了这一个就连成年组都看不见的“旋转一周”绝技,裁判就算再喜欢他,也不可能拿到比杭峰更高的分数。
    最后他的分数定格在19.74分,比第一轮多了0.02分。
    冲浪是一个计算到小数点两位数后的计分方式,0.2分的差距不是他和杭峰差了2级,而是差了20级。
    这种天堑之别绝不是裁判能够凭借喜好就能拉近的距离,杭峰相当于在另外一个位面碾压路易。
    在路易回来前,杭峰回到简的身边,在说出路易的分数后,他说:“您真的不用担心,我会拿到冠军的。”
    而在杭峰身后,看见分数的路易很不满意,他深深地看了杭峰一眼,对自己的教练说:“旋转一周我也可以尝试。”
    他的教练很理智:“不,你做不出来。”
    “我可以。”
    “杭峰是一名滑雪运动员,他的转体技巧从小就在训练,在海浪上完成一周的技巧,可不是你在陆地上跳一周,就连他都只能完成一周,你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门做到。”
    “你的意思是说,u型池的运动员来冲浪就能戏弄我吗?”
    “可他同时还是一名滑板运动员,和非常优秀的冲浪运动员。路易,他已经可以在成年组争夺奖牌了,这只是青少组的比赛,你必须得承认对方的优秀。虽然这次赢不了,可未来不一定。”
    路易愤怒的不再说话,但他知道教练说的没错,毕竟自己……曾经也非常喜欢杭峰。
    何洲换好衣服过来,杭峰他们就决定走了。
    两轮比赛结束,又没有颁奖典礼,就没必要留在这里吹冷风。
    而且塞西莉亚带来的“旋风”还没有消失,他们都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乐子。
    他们往女子组的赛区走去,沙粒在脚后扬起,他们走的速度不快,杭峰和何洲抱着冲浪板并肩走在一起,杭峰能够感觉到何洲越走越慢,并且在不停的往他的方向靠。
    终于在距离简他们足够远后,再也憋不住的何洲说:“那女人真是太飒了,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以为一个软弱的女人,没想到她的背景这么雄厚。这么好条件的姑娘,就这么没了,简以后会后悔吧?”
    杭峰:“……”
    不,不会,简是真的希望她不要再出现了。
    欺骗、囚禁、示弱、威胁、欲迎还拒,在外人看起来非常浪漫的,犹如世纪恋歌一般的追求路程,对于当事人来说简直就是在经历磨难。
    简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的眼神里已经透露出了厌恶。
    又不是斯德哥尔摩症,就算是在那种情况下的动心,也是犯法的好不好!
    一肚子的话在嘴边,但杭峰选择了沉默。
    他不想讨论自己教练,无论往好的方向说,还是往坏的方向说,那都是一种冒犯。
    何洲见杭峰不说,挠了挠下巴:“好吧,我知道是有原因的,我只是在想能不能帮到他。”
    没等杭峰回答,走到前面的财教练突然停下来,叱喝一声:“何洲,快点!”
    这是听见了啊。
    简的事情就是一个雷,成年人都知道要礼貌地避开这个雷区,这小孩儿倒是好奇的直接冲上去了。
    财教练对简露出歉疚的笑容。
    简展颜一笑,对何洲招手:“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问他是不会有结果的。”
    何洲只是好奇,又不是傻,这能问当事人?
    当即头就摇成了拨浪鼓。
    简的事在他们队里这边就算是平了,就算已经听见动静的老杭同志也没有多问一句,给了简足够的尊敬和空间门。
    简肯定是难堪的,但他不得伪装成从容,这次过来已经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第89章 更难的赛场
    所以在晚饭的时候, 简第一次提出请假:“……杭峰的怒水结束后,我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快就一周,慢的话就无法确定时间了。
    杭峰, 如果我没有回来, 你只要继续保持这个节奏就好了, 在技巧方面我能给你的本来就不多, 而你已经走进了国际赛场的大门, 我就算不在身边对你的影响也不大……”
    杭峰的眉心蹙紧,放下了叉子。
    银色的叉子与餐盘撞出清脆的声音, 开口就震惊四座:“他们会杀了你吗?”
    “咳!”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其他人也被电了似的睁大了眼睛。
    老杭同志叱喝一声:“瞎说什么呢!”
    杭峰只是看着简。
    简忍着笑,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大概率不会, 但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这样吧, 如果我突然断了联系,就麻烦你帮我报警了。”
    “可以提前报警吗?或者请几个保镖?”
    “这件事情不适合太多人知道, 而且能够起到的用处很小,让我自己解决吧。”
    杭峰蹙紧的眉头:“简, 你这样说我很不放心, 如果你不想让我在担忧的状态下比赛,最好再想一个更周全的办法。”
    “学会威胁我了?”简这样说着, 脸上却都是笑容,“好吧好吧,我这几天会想想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有答案我会告诉你的。”
    杭峰点头,这才重新拿起了刀叉。
    晚上回去,杭峰很想给唐隽打个电话聊聊简的事。
    这些话他不可能对何洲说,但唐隽没有问题, 他也只有唐隽能聊,就连父母都不行。
    可惜,唐隽坐着“红眼航班”,已经在飞过来的路上。
    手机关机了。
    马上就能见到唐隽这件事,大概是杭峰在今天经历了这些不愉快后,唯一让他觉得开心的事。
    入睡的时候他就在想,快点睡,睡一觉起来唐隽就到了。
    ……
    唐隽风尘仆仆的从机场的出机口出来。
    他几乎没有行李,就连身上的这套衣服也是在机场里现买的。
    在参加完联赛后,他连聚会都没有参加,直接就从京城上了飞机,装满了学习资料的行李箱里,就只有参赛的队服。
    上午十点,飞机降落在澳洲的南州机场。
    为了能够更早地见到杭峰,他放弃了更舒适的直达航班,中途还在澳洲首都机场等了四个小时的转机,历时14个小时。
    直到他在出机口看见盈盈笑着的杭峰,所有的疲惫烟消云散。
    杭峰熟悉自然的上前接过了行李箱,然后就抬手摸了唐隽的额头。
    唐隽没有躲,他现在感觉有点迟钝。
    杭峰则松了一口气:“真怕你又生病,坐今天早上的飞机过来多好,下午不也一样能见面。”
    唐隽睨他一眼:“都说了是水土不服,纯粹肠胃的事,和疲惫没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经常熬夜的人还容易得胃病呢,你说肠胃更疲惫有没有关系!”
    唐隽说不过杭峰,干脆转移话题:“你和谁来的?我们自己坐车走吗?”
    “简在外面等我,只有他能在澳洲开车。”
    唐隽嘴角笑容加深:“让长辈来接总觉得不太好呢,等你成年了,试着考个国际驾照吧,以后出国比赛去哪儿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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