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闻也问:“为什么?你不刚还说想种地。”
    “因为你姐喜欢在这里。她跟着我这十来年也没过什么享福的日子。以前还没觉出什么,这两年在鹏城,我才知道她在家不太开心。你看她现在整天笑嘻嘻乐呵呵的。”
    许闻看了谢德春一眼,难得这回没怼他,点了点头,“算你有良心!”
    谢德春表现好,路远征就成了对照组,许闻指着谢德春对路远征道:“你看看咱姐夫这觉悟!再看看你!人家咱姐夫天天围着咱姐转。你倒好,整天四处跑,总让许问围着你转!台风那么大天,你留她跟两个孩子……”
    许问甩着手上的水从厨房出来,正好听见打断许闻,“哥,你要撺掇着路远征转了业,我问你这岛谁来守?你吗?”
    “当兵的又不止他一个。”
    “都跟你这想法,那一个当兵的都没有了,大家都回去守着老婆孩子谁还保家卫国!”
    许闻:“……”
    许闻心里当然不是真觉得路远征不好,相反他很佩服路远征,但,路远征是他妹夫,不挑点刺他难受。
    被挤兑到无言的许闻翻个白眼,“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啊!我当恶人也不知道为了谁!”
    许问:“……”
    路远征轻笑,“还是我媳妇儿心疼我!”
    许闻:“……”
    许闻翻个白眼,远离他们。
    彩虹岛这几年过国庆都差不多一个模式。
    尤其今年,在往年的风俗上又加了一个岛上自己的晚会,来庆祝灾后重建。
    不过晚会是明天,因为国庆当天还是慰问团上岛。
    这样的节日活动,当然少不了记者。
    丁玉凤第n次跟试图采访许问又失败了。
    丁玉凤也是无奈了,她追着许问采访了四年。
    从七八年许问弄风力发电开始到现在,每次想采访许问都失败。
    不光不让采访,还不让写她的事迹。
    更狠的是,许问防着她偷偷报导她的事,还让路远征走官方申请。
    去掉那些水分十足的官话,意思就是为了保护许问的隐私,对她的所作所为进行保密。
    气得丁玉凤差点砸了自己的办公桌。
    她就不明白,许问都是做的好事,有什么好保密的?
    她唯一一次成功让许问露脸,还是因为集体婚礼许问是司仪。
    许问从厨房冰箱里端了一碗冰粥递给丁玉凤,“来,吃碗冰消消火。”
    丁玉凤幽怨地看了许问一眼,“你让我采访一下,我绝对没有火。”
    “你是军区记者,难道不应该采访一下那些优秀的官兵?追着我一个军属做什么?”许问也纳闷她为什么这么执着。
    “他们是该采访,但是跟采访你也不冲突。他们是前线你是后方,一样重要。”
    “你要这么闲可以去做战地记者。我看过你写的文章,感觉你让你写这种宣传类的文章有点大材小用。”
    丁玉凤表情更幽怨了,“嫂子,你不配合采访伤我的心我也就忍了,你还往我心口插刀子,这是不是就有点不合适了?”
    许问“啊?”了一声,有点茫然。
    只是随口一建议,怎么还就插刀了。
    丁玉凤却没打算解释,痛痛快快吃完冰粥一抹嘴站起来走人,临走只留下一句:“在我转业之前,我一定要采访到你。”
    许问:“……”
    慰问演出,第一次看的时候还特别新鲜,但是年年看,实在提不起太大兴趣。
    许问百无聊赖的回了家,心想如果有电视看就好了。
    可惜别说电视,就连收音机岛上都经常没信号。
    许问抬头看看夜空,心想,什么时候国家才能决定铺设海底光缆?
    或者,要不,自己努努力,捐钱给部队装海底光缆?
    回头问问魔镜,从岸上铺到彩虹岛得要多少米?造价大概多少钱一米?
    路远征依旧是岛上最大的军官,依旧得在演出开始前发表讲话,并且得象征性的坐一会儿之后才能离场回来找许问。
    他进门时,许问刚洗完澡,靠在床头上看书。
    许问没想到他这么早回来,有些意外,“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因为大约只有这个时间,家里才能只有你和我。”
    许问:“……”
    许望跟许闻两家下午就返回鹏城了。
    岛上难得有文娱活动,许秋石跟朱美珍领着几个孩子去看热闹了。
    确实只有许问会觉得这样的晚会没什么意思,宁愿在家看书。
    路远征说话间,已经自动自发脱了衣服,长腿一抬就上了床,同时一手抽走许问书,一手把她往怀里拉。
    “欸!”许问惊呼,“你都还没洗澡!”
    她又跑不了,至于这么猴急?
    “反正一会儿都得洗,不差这一次。”
    许问:“……”
    许问没有抗议的机会,路远征说完就吻住了她的唇,大手滑到她睡衣下摆撩起。
    ……
    两个人还难舍难分,看热闹的家人就都回来了。
    许问听见动静,吓了一跳。
    路远征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
    许问吓得哆嗦了一下,浑身紧绷。
    路远征猝不及防,闷哼一声……有几分不甘心,笑她:“吓成这样?!”
    许问气得蹬路远征,“都怪你!”
    他哄她说很快。
    结果一折腾就一两个小时,许秋石他们都回来了。
    而且许问上一次洗完澡照过镜子,她现在这脸一看就知道干了什么好事,怎么下楼去跟父母打招呼?
    夏初还在朱美珍那儿呢,总得抱回来吧?
    路远征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反正也不疼,他拿过毛巾简单擦了下随手拎过裤子和上衣套上,“我下去,就说你睡了。”
    许问没好气道:“要不然呢?”
    等路远征下楼,许问进卫生间重新洗了一遍澡,一边洗一边骂他。
    “狗男人!”
    路远征上来的时候还能听见许问愤愤不平的埋怨声,挑了下眉,嘴角上扬,抬手敲了下卫生间的门,“你这样会让我误以为我刚才表现的不好,没有满足你!要不,我们再来一回?”反正明天就分开了,腿软也无所谓。
    许问:“……”
    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滚!”
    骂归骂,还是收了声。
    她只是最硬,路远征相反,属于不回嘴但会动手的。
    好女不跟恶男逗。
    许问出来,发现只有路远征自己躺在床上,“夏初呢?”
    “夏初已经睡了,妈说,让夏初今晚跟着她。”
    许问:“……”
    顿时脸有些烧。
    就好像小时候自己做了做事,明明把事故现场处理过也自认为藏的很好。
    比如像偷吃完,把嘴擦干净,然后装作若无其事,还以为大人没发现。
    实际上脸洗干净了,但是衣物上还留有明显的作案痕迹。
    只是父母愿意配合她掩耳盗铃。
    现在也一样。
    父母都知道她跟路远征又要分开了,两个人需要单独的空间。
    许问甚至怀疑他们是故意带着孩子们这么晚回来。
    夏初估计也是刻意留下的。
    除了害羞更多的是感动。
    父母的爱总是这样,低调,不显山不露水,却无处不在。
    明明很困,也很累。
    却睡不着。
    每次分别前都会这样。
    离愁怎么难适应。
    两个相拥着说了会儿话。
    许问突然想起丁玉凤,问路远征:“你认识丁记者吗?”
    路远征睁开眼,一双眼瞬间清明了几分,一脸警惕道:“她跟你说什么了?我可跟她没任何关系。我们以前就是见过几面,不熟!而且她当时有对象,都要谈婚论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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