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是否要把咱的人---先撤返关内?」张绣顾虑死伤过多,即悄问着道。
    「万万不可;」亦尽可能压低了音量,刘汉龙俟蓬射剑朵摆平那復围拥上的驍勇寇敌,便对这已渐收敛起傲性的「大师兄」解释说:「咱的骑兵仅可在陆地发挥作用,一旦贸然入城只会加快沦陷速度;别担心,曹公的后援就快到啦。」
    才正说话,城上六万多守军忽爆出了一阵欢呼;浴血奋战的大伙回眸略瞥,果见城后不远处又响起捲高沙尘的马蹄声,为首者更飘扬「汉大将军曹」的旗帜。
    「眾将听令:革杀勿论,一个都莫放生离!」曹操于鞍上举剑大声疾呼着。
    力护那皆已受创的华雄、马休全往门中央与各队集合,暗呼侥倖的刘汉龙立刻再运功传諭道:「让开两边的路径,叫这些破铜烂铁做的畜牲们嚐嚐厉害!」
    不另復拨兵力拦阻,更没因此稍有撤退的跡象,「护塔军」只卯起劲来猛攻凉州铁骑;可是那阵剿杀很快即随四周拋来的冒烟「霹靂火」,顿时互变了立场。
    「亏得诸葛军师曾按您传授的方法教咱如何封存,这些窖藏多年的好东西才不致发霉毁损哪------」甘寧见第二波援兵居然带上了久违法宝,不禁得意笑说。
    是的,那些军火倘未照孔明指示经常更换防潮的裹封油布和木炭,现在焉能依旧保持惊人的炸裂威力?不一会,仍挤不进廝杀圈的外围敌军便于震耳「隆」、「隆」声里被轰得东倒西歪,而从单弹填装改良成「五发滚轮式」的霰弹枪,没多久更在由典韦、许褚所率前部的衝锋下使塔怪群爆头破胸,再无还手之能------。
    「京都的救兵到了;孩儿们,都随老子杀出城去!」马腾见阔别长子也已赴援,于获准后立刻亲自统领两万骑,扬刀復奔向门口渐渐溃决的「护塔军」;当然啦,既抵挡不了火弹的恐怖穿透,又在经过几队虎狼之师的包抄及死命夹攻,这批本可直捣洛阳城的塔怪军团终于呈现败象,边打边朝来时路慢慢的退散开。
    「围上、围上;莫叫他们有逮住溜走的机会!」瞧许久不见的大公子亦亲带精锐抵达,等此时才松口气的庞德就喝令本部兵马迂绕堵死了对方必经之途,预计从背后一网打尽;那当初被设计成保卫金字塔秘辛的机械兽人毕竟没有什么战术逻辑,在枪砲与四下肃敌的一面倒过程间,很快即遭大汉劲旅杀到一个都不剩。
    当刘汉龙斩落了最终数颗豹子头,所有汉军便于丞相高举着敌首之际一同大声欢呼着;但又歷经一场「惨胜战役」的他却毫无成就感或喜悦,因为撇开后援「特战师」牺牲的近四万人不算,光是凉州将士们即伤亡了逾八万之数------。
    若单以血肉之躯抵御十万机械军团的角度而言,这数字真的已够漂亮啦,换成其它外邦的士卒恐怕得再多加个几倍不止;贾詡待细看一些怪物令人咋舌的残骸儘管如此安慰,可是对一手打造国防实力的刘汉龙来讲,仍感到心疼不已。
    「师父,怀儿刚听曹伯伯说---您之后还要往西边去办点事哦?」在战场上勇冠三军却未获任何奖赏的侧侍吕怀倒不怎以为意,反而俟县堂内的论功会议才结束,忽又回到邻家小女孩模样般拉了拉他衣袖偷问的道:「你们的帮手够不够多?那地方人家从没瞧过欸;如果您准许的话---,我跟着大伙一块去,可以么?」
    幸亏她是趁散会时方提及;刘汉龙于裁示妥抚卹、增调部队协驻凉州,甚至暂解那军火禁令等议题后已心境大好,原以为这妮子是讨功劳来的,待见吕怀那撒娇的神情委实可爱,便佯怒说:「你这不知死活的鬼灵精ㄚ头,不到『水镜先生』的学院里乖乖和那些师兄念完书,就给我跑来了敦煌;我都没打你二十大板哪,居然还敢在这儿胡言乱语?看你陆师弟多认真,你怎不向他多学着点?」
    「那书呆子要嘛是整日价抱着韜略、兵法不放,否则即从早到晚均沉浸于本门的内功、剑术,闷也闷坏人啦---」她忍不住嘟起嘴埋怨:「叫他陪着我一道来凉州边界杀敌,这傢伙老推说军令什么难违;恁的贪生怕死,我有什么可学的?」
    「伯言是恪守规矩,哪像你常似匹脱韁野马蹦蹦跳跳的总静不下心---」瞧厅里面只剩甘寧与诸葛亮、周瑜留下商议琐碎要务,无须重演征讨江东许昌时「公审赵霖」戏码的刘汉龙便皱眉劝道:「为将者不通晓天文、地理、阵图、局势,乃碌碌庸才耳;你本领虽强,焉得仅恃匹夫蠢勇輒逞廝杀之快意?而且你亦到了可出嫁的年龄,逊儿儘管小你几岁,却足以託付终身,你就别再挑三拣四啦。」
    骤变红通通的俏脸蛋显然有些犹豫;忸怩的吕怀过了一会方抗议说:「即使要嫁人,谁说我便一定得嫁给他了?那陆师弟究竟有啥好,师父怎老是偏袒他?」
    先逐瞥旁坐的左、右军师徒儿,刘汉龙俟沉默片刻方语重心长的解释道:「愚师对你们皆一视同仁,何曾特别袒护过谁?想当初在你皇帝师兄尚未亲政时,我和你『逍遥王』大师哥之所以耗费重资致力于扩大学院的教育层级,就是担忧将出现缺乏接班菁英的遗憾;陆伯言聪慧勤学且果断慎行,乃继公瑾、孔明后最能发扬我等理念之人才,你别看他现在不起眼,此子未来前途势必不可限量------」
    顿了顿,他又举揭魏续、曹性的阵亡案例并补充问说:「忆嬋既习得你父亲嫡传武艺,更应珍惜有用之躯报效朝廷;一再莽撞衝动,有甚闪失却如何是好?」
    待歪着头想了老半天,吕怀这时才让步的道:「师父说的---也对;好吧,那么我尔后即拿四师母当榜样,只于徵召之际随征,尽量不叫他难做便是了。」
    「为预防万一,这边即多劳烦兴霸你费心了---」见她已听得进苦劝,颇欣慰的刘汉龙亦不復苛责,温言嘉勉了几句就另对仍掛名「特战师」主帅的甘寧叮嘱说:「俟魏延另率二十万人马让孟德换回此役的儿郎,我会交代月英多增补些军火弹药来;怀儿既已到了西凉境内,就暂归你管控调度,再有差池,二罪併罚。」
    「丞相宽怀吧,猛将齐聚的敦煌郡有公瑾、孔明出谋划策,一切都包在我身上;」离座的他忙抱拳稟道:「倒是您---西行时可须多加保重,咱全静候佳音。」
    接着,甘寧又挨近距离悄声问:「另外,您之前既安排那『武威侯』戍守洛阳,无非是怕他回凉州復萌不臣之举;如今蛮寇已平,再留他于此间---,妥当吗?」
    「放心---」刘汉龙不以为忤,也跟着站起身说:「孟起甚至伯符这些年均已悟透朝廷不再是桓、灵二帝时代的软弱政权,绝难容忍拥兵割据的军阀生存,那样做是半点都捞不着混水摸鱼的便宜;且有恁多师兄弟在,他没必要去犯这傻。」
    缓缓踱至衙厅的大门,很瞭解爱徒性格的他先昂首抬望了天际层叠云海,又继续道:「何况孟起的妻小如今皆在京城里,我知道他---是彻底的洗心革面了。」
    「是您豁达大度,马师弟方有发挥所长的今天---;」那已追随师父日久的周瑜自问仍没此等肚量,即心折的说:「恩师为西凉边陲设想万全,徒儿拜服得紧。」
    待研拟好防范未知的敌人復袭之诸般措施,无暇与故旧、门生聚晤的刘汉龙只趁着起程之际,匆向曹操、贾詡及眾将嘱道:「三界甫遭鉅变,咱中土或许已不能再置身事外了;这段时间盼各位务必要精诚合作团结,协力共抗外侮。」
    「四师叔---」那向来对赵云钦敬有加的孙策瞧他復生本极为惊喜,不过方短暂碰面便又要分手,送行前就对这大自己没多少的长辈不捨问说:「自从驪山一别,咱有好多年不见啦;事成后您和师婶能否再驻留一些时日,多跟大伙聚聚?」
    「伯符说得极是;」由于颇怀念秦陵底下一块抗御强敌的过往,同样已锋芒内敛许多的马超并用欣羡语气接口道:「若先晓得能与您结伴西行,那天夜晚咱两个一定学关、张二位师叔,坚持随师父跟着上『南天门』斩妖除魔去------」
    「孟起、伯符拋家弃子保卫社稷,责任亦颇重大,你们替我大哥守在这里防止敌人入寇,肩头的担子更不算轻---」拍了拍他们的臂膀,神色瀟洒的赵云即难得露出了微笑说:「每个人命运各不相同,某只是恪尽本份罢了;国度以西的那边会有何种际遇,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聚首,得看上天的安排------」
    一旁惜言如金的关羽忽道:「缘起缘灭,天有定数;因果论证,切莫强求。」
    「瞧二哥你讲得恁般严重,不担心吓坏两个师侄哦?」急忙结束跟典韦、许褚哥俩的寒暄,张飞便打着哈哈:「别听你关师叔解庙籤似的谜猜;这次去『灵霄殿』的任务虽艰鉅些,总算是替咱华夏出了口鸟气,至于往西的事情办不办得顺遂,诚如子龙所言就让老天爷伤脑筋,倘可活着回来中土,一切再说不迟。」
    见其它「新伙伴」皆已在前方佇候,刘汉龙即把视线再转回到妻舅的坚毅脸上,慎重的吩咐说:「那些隶属朝廷的『特战师』虽是增援主力,但为了避免发生事权不统一的弊病,协防期间一律交由贾文和指挥,千万不可恃强而骄。」
    俟忠心耿耿的甘寧抱拳称诺,这三兄弟便于眾人的目送下,復与杨戩等一干成员消失在霞光云雾中;当然了,由于难捉摸继「护塔军」之后,急欲追寻「杖魂」下落的裘奈会不会又另遣人马来袭,所以肩负重任的刘汉龙丝毫不敢怠忽,一踏上状似彩云且渐已驾驭纯熟的「类魔毯」,辨明了方位就直朝埃及奔去------。
    儘管无须如同唐三藏师徒得藉由跋山涉水,磨练往天竺取经的坚定心志,然而「法老王金字塔」终究距甘肃的出发地甚远,且那「云型飞行器」并非真像孙悟空夸言般,可一眨眼来回个十万八千里,大伙连赶了整日路,最后还是决定选靠近巴基斯坦的新疆边界「神仙湾」落脚,让代步工具有时间恢復正常动能。
    在这人烟稀少的荒漠险境里,沿途走来即使偶尔看见游牧居民,亦全是顶戴布帽或罩发面遮的勾鼻大眼、肤色偏黑异族,至于特遣队目前暂憩之处所,更非彼时代便出现的名称,只不过是一块恰有绿洲的砂岩区,除了他们均为货真价实的神仙外,半点都无仙气飘渺、灵湾蕴神的特质;得重出生天的孙悟空倒未因身居劣地而微词怨懟,刚和老伙计杨戩说笑完,就转头向唯一脾胃相投的黄眉童子问道:「尊者,别板着张脸嘛;讲来听听,待咱大功告成,弥勒佛会赏您什么?」
    「哼,那傢伙就算布袋中有甚法宝,又哪里肯赏我什么东西---」他先不以为然的自嘲埋怨几句,随即才稍稍放松了敌对眸光叹气说:「佛爷总认为本座啥火候都具备啦,便独缺了一丁点能成佛的要素,甫营造我参与退敌和加入特遣队办差事的机会;这次西行,最终目的是增加些歷练,所以任何好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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