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两千多人捶上一拳,饶是他如今的实力境界也痛入骨髓。
    第三天清晨。
    所有囚犯从监区里走出来劳作时,第一时间便是看向猪圈,想要看看那个少年死了没有。
    可下一幕让所有人愣住了。
    只见那原本透风的猪圈周围,竟被那少年用昨天砸向自己的石头,垒起了一圈挡风的围墙。
    对方没有自怨自艾,也没有屈服,依旧用着自己的行动,展示着自己的意志。
    有神代士兵疯狂的冲过去,将那碎石垒砌的围墙推倒,但庆尘神情并没有沮丧。
    某一刻,庆氏的情报人员们,甚至觉得这少年看向神代士兵的眼神,有些怜悯。
    第488章、闲着也是闲着
    那些砸向庆尘的石头,被他垒成了遮风的石墙。
    然后又被推倒。
    神代士兵们愤怒的拆除着,看向那个猪圈里的少年时,眼神里也带着愤恨。
    或许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这愤恨从何而来,只觉得这少年在挑战他们,挑战a02基地十多年以来,在囚犯面前的权威。
    这么多年了,没有犯人敢这么和他们对着干,神代士兵们享受着囚犯们不敢与他们对视的畏缩神态。
    囚犯们就连正视他们一眼,都是一种冒犯。
    而如今,不仅有人敢与他们对视,而且还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行动挑衅。
    神代士兵们从未感觉到如此愤怒过。。
    上一次遇到这样的囚犯,还是十九年前的庆牧。
    庆尘看着这群神代士兵推倒那些石墙,也不生气。
    他只是拍着身旁的黑猪脑袋:“记住这些人,就是他们拆了咱们挡风的墙。”
    神代士兵们看了庆尘一眼,心说这货是不是疯了?!
    只是,当庆尘目光朝神代士兵们扫去时,神代士兵们竟不由自主的偏过目光,没敢对视。
    这让他们更加愤怒了。
    远处刚刚出工的囚犯们,有人嘀咕道:“费什么劲啊,神代会允许他把这墙垒起来吗?我要是他,我就省省力气,不然体力消耗过度又没吃饭,晚上怎么熬?太蠢了。”
    “就是,都到这种地方了,还逞什么英雄。”
    庆氏的情报人员们看了说话的几人一眼,但谁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
    到了傍晚,石墙竟然又垒了起来。
    第一次石墙筑起的时候,所有囚犯都在自己的监区里,没法看到这个过程,也无法体会其中的艰难。
    他们想的更多是:换做他们,一夜之间也能垒好一个。
    但直到白天他们亲眼看着石墙如何一点一点出现时,才明白,庆尘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双手之上的镣铐格外沉重,以至于庆尘要从地上弯腰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都会吃力的导致浑身颤抖。
    囚犯们看着石墙一点一点出现,然后围住了猪圈。
    到了傍晚,神代士兵们又冲过去,将石墙全部推掉。
    庆尘没有说话。
    囚犯们们也一言不发。
    慢慢的,所有人都觉得气氛有些凝重了,连那些不属于庆氏的囚犯,也不再说什么嘲笑的话。
    辛苦一天垒起来的石墙,又倒了。
    但是等到再一个黎明到来,囚犯们走出监区,又看到那石墙再次出现。
    周而复始的,神代士兵冲上去再次拆除了石墙。
    庆尘依旧平静。
    这一场苦行,让他更加沉静了。
    这次,神代士兵拆掉石墙后便离开了,而庆尘则重新捡起一块块石头,堆砌新的石墙。
    人被打倒了可以再站起来,石墙被推倒了还可以被重新垒起。
    当命运给你选择的那一刻,你只需要选择倒下还是站起来,然后剩下的痛苦都不重要了。
    囚犯们经过猪圈时,看到庆尘捡起石头的手,红肿着,手背也被冻得的皲裂。
    他们知道庆尘已经四十多个小时没有进食,这在严寒中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就在此时,有人经过猪圈时突然隔着几米对庆尘问道:“何必呢,你明知道石墙还会被推倒。”
    庆尘想了想回答道:“闲着也是闲着。”
    囚犯们愣住了,他们以为庆尘会说一些大道理,会发表一系列演讲,却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啼笑皆非的回答。
    以至于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于是大家沉默了。
    庆尘重新堆砌石墙,依然很平静。
    甚至让人感受不到苦难的存在。
    囚犯们搬运着山石。
    “他不累吗?”
    “怎么可能不累。”
    一名中年囚犯忽然忍不住说道:“你们觉不觉得,他很像十九年前的那位长官。比那位长官还年轻,却比那位长官还执拗……”
    他们在这里被囚禁了十九年。
    人生又能有多少个十九年呢?
    十九年太久了。
    久到他们几乎都忘记了,庆牧那时执拗、坚毅且倔强的神情。
    他们每天都处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每天都盼着寒冷的冬季赶紧过去,可这里的冬季格外漫长。
    他们每天都在思考着如何生存,已经没时间去怀念过去了。
    这就是生活对意志的摧残。
    人就像是干枯大地上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然后被风沙不断侵蚀、打磨。
    直到这一天,他们看到庆尘,又回忆起十九年前的那个人,以及那个人曾带给过他们的顽强意志。
    这时候,他们重新想起那个仿佛永远都不会倒下的庆牧。
    似乎庆牧长官还在这里,他们也还年少。
    也还怀揣着热血与激情。
    某一刻,他们有种错觉,十九年前的那个倔强的人回来了,从未离开。
    有一团小火苗又燃烧起来。
    虽然还很渺小。
    有人低声说道:“真怀念啊。”
    又有人低声说道:“不要再说了。”
    可是这句话提醒慢了,神代士兵已经通过他们脑后嵌着的黑色金属,监听到了他们说过的话。
    几名神代士兵铁青着面色说道:“刚刚是谁说的话,举报有功。”
    一名囚犯立刻指着说话之人:“就是他们俩,002921和002949!”
    这是那两名囚犯的编号,被指认的两名囚犯冷冷看了泄密者一眼,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惩罚。
    其实他们都知道,神代给他们带上这黑色金属,能够很轻易的就分别出到底是谁说了哪些话。
    但神代士兵从来不直接抓人,反而要求其他囚犯指认,故意制造囚犯之间的矛盾。
    “002921和002949出列!”神代士兵怒吼。
    这两人缓缓走出来,神代士兵举起鞭子便往两人脸上抽去。
    施暴者以为他很快便能将这两人抽的跪地求饶,可是并没有,这两人被抽打后只是痛苦的蹲下身子,却一声未坑。
    鞭子如雨点般落下,两人很快因疼痛休克过去,但奇怪的是,他们这次真的没有求饶。
    夜晚降临。
    沉默的监区大宿舍里已经熄灯。
    有人悄无声息的起身,从枕头。
    “呜!”
    泄密者被人按住了嘴巴,紧接着,行凶者用锋利的石头从泄密者脖颈上划过。
    石头再锋利也只是石头,所以行凶者划过第一次的时候,泄密者脖颈上只是渗出血痕。
    泄密者奋力挣扎着,很快又有两人潜行过来,按住了泄密者的手脚。
    行凶者足足割了十二次,才终于割开了泄密者的脖颈大动脉。
    在这个过程里,泄密者挣扎的动静吵醒了不少人,但没有人管这件事情,继续装睡。
    行凶者们确定泄密者已经死亡,纷纷离开。
    令第一名行凶者有些意外的是,这帮忙的人里,不止有庆氏的情报人员。
    又一天黎明。
    庆尘停下手中捡石头的动作,无声的站在寒风里。
    他看着几名囚犯在神代士兵监督下,将一具尸体抬了出来,庆尘看清了死者的长相,正是昨天的泄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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