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拳拳之爱

  如今中华的人口虽然已经有5亿多了,算上朝鲜人、倭人、交趾人,这大明之粪坑三兄弟,勉强能有个5.5亿,但用来填满如此广袤的土地,还是太难太难了。
  朱富贵本来想要动员十万福佬下土澳,居然发现福佬不够用了,这事找谁说理去。
  于是,朱富贵陛下只能拍电报给坐镇金陵的戚文长,要求他加快速度。
  只有加快中华本土土改速度,才能解放和发展生产生育能力,让这块古老的土地成为大明公民的孵育器。
  对此,戚文长非常重视。
  与在南洋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的莫白不同,戚文长按照朱富贵陛下仁厚的宗旨,以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为原则,稳步推进金陵示范区的经验。
  所谓的经验,其实也没啥特别的。
  就是用空前强大的武力,摧枯拉朽地摧毁乡贤政治,并用大明多年来培养的50万名基层公务员,将皇权推广到乡村地头。
  这些事情说起来简单,可实际上比起战场上的刀光剑影更加凶险。
  也难怪各兵团不愿意去神州都指挥使司了。
  因为去神州都指挥使司与其说是去打仗的,不如说是去剿匪的。
  什么座山雕,什么云中雁,什么金钱豹,什么林中虎,都不知道宰掉多少了。
  结果还是密密麻麻杀之不尽。
  以满清的标准,这些土匪根本都不能称之为问题。
  但在大明的国家治理体系中,除绝匪患这只是最基本的吏治要求。
  但可气的是,这些积年老匪也就罢了,居然有一些新土匪,居然打出了大明义军的旗号。
  什么天地会、红花会、赶月门,甚至是白莲教……
  举着日月旗挖大明的墙角,殊为可恨!
  最最过分的,是还有一股山匪,头领居然叫做“双枪小富贵”,乃是为害一方,杀人如麻的带恶人!
  他自称与枪打花旗国大统领的富贵陛下师出同门,一手双枪技术出神入化。
  此等带恶人,朱富贵自然电令立即枪毙。
  麻蛋,此子如果真和朕的枪法一样,那不是当土匪第一天就得升天啊!
  想到最近一次陪殷素素打靶,50米手枪10中0的成绩,朱富贵留下了弱者的眼泪。
  神洲不比白纸一般的殷洲,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千头万绪。
  朱富贵也特别指出了,让戚文长加快进度,不是要叫他降低标准,而是可以适当加强一些手段,要支棱起来。
  我大明天子虽然对待子民宅心仁厚,但终究也是朱元璋的子孙,剥皮实草实非不能,而不愿也。
  减少酷刑,增加公审,不要节约花生米,更不要节约向老百姓讲明政策的时间。
  有些老爷,不见点血,是不落泪的,有些百姓,不说大白话,是不领情的。
  于是,从金陵和天津两个先行城市为中心,一场浩浩荡荡的整风运动开始了。
  任何阻止大明百姓生娃娃的大山,都必须被坚决粉碎;任何阻止大明百姓拥抱现代文明的枷锁,都必须被打破;任何歪曲大明朝廷政策,念歪经的衙门,都必须被扫除!
  不可否认,只要是人,难免会有错误。
  后世的历史学者中,不无批评初代魏国公在这一特殊的军政时期中,犯下了贪功冒进的革命乐观主义错误,制造了一批冤假错案的观点。
  直至后来,在密密麻麻的老档案中,戚文长当年的一封手书被翻了出来:“了却君王天下事,何惜生前身后名!”
  此刻,戚文长便是抱着这样的信念,甘为天子的屠刀。
  “清有扬州十日,尔明靓宗于扬州所戮,何止十日!”
  扬州大儒啼血痛哭。
  痛的是物伤其类,痛的是隐蔽子孙的万亩良田,更痛的是,眼睁睁看着昔日的泥腿子们,开开心心的前往大明江苏布政司,在分配给自己的集体土地票据上按捺手印。
  “清亡于宽,而暴明倒行逆施,以厉而昌!老天爷啊,你怎就颠倒了盗跖颜渊!”
  保定的地主老爷朝着同治爷被董·索特那·卓吊死的方向,邦邦邦将额头磕得通红,日哭夜哭,眼睛哭瞎了,也哭不活那已经风干了的同治爷。
  这些上个时代的遗毒,在大明下达猛药之后,如丧考妣,无不怀念我大清。
  然而,我大清早就么得了。
  别说是我大清,就算是被朱富贵当做尿壶的李鸿章那边,也是不收留这样的垃圾的。
  敢骂明靓宗?
  那还了得?
  大明好歹对国人不用酷刑,李爵爷这边都是直接剁碎喂狗的。
  尿壶也好,膀胱也好,也不是什么玩意都能过滤的,不然非得得尿毒症不可。
  所以,对于大明大中华理念非常认可,但客观上,又无法接受大明政策的中立士绅,大量聚集到了李鸿章麾下。
  人类终归是一种符合正态分布的动物,圣人和纯粹的恶棍终究是少数。
  李鸿章因此得到了一笔很大的财富。
  向大明交纳了大量的工业剪刀差之后,自己也终于拿钱硬砸,砸出了一支世界第九海军。
  站在陆家嘴的码头上,看着滔滔黄浦江,李鸿章任由江风拍打自己的脸颊。
  “爵爷,风大天寒,加件衣裳吧……今日可是您的五十大寿,几位夫人和二公子都在等您呢……”
  李鸿章没有回头,听脚步声他就知道,来的是谁,“玉山,此去天竺,山重重,水迢迢,老夫此生恐怕再无回来之日啦!”
  周玉山为李鸿章披上披肩,道:“爵爷,天竺乃是唐玄奘所言之福光佛国,必是善地,爵爷为我中华扩土开疆,与鞑宋会猎与恒河之畔,必将青史留名……”
  李鸿章笑道:“哈哈,玉山莫要说笑了,皓月之下,米粒之辉如何能青史留名?不过压他左季高一头,老夫倒也要试上一试!对了,左季高的兵马到哪里了,近些日报纸上可有宣传?”
  周玉山迟疑道:“爵爷,圣上帮楚王修了四万里夯土路,又送了一千九百辆老叟乐汽车,这场比试……不公平……”
  李鸿章摇摇头,道:“说吧,他究竟到哪儿了?”
  见主公这般说,周玉山只好答道:“楚军已经过了葱岭,进入安息境内,据说是与俄军大战三百余,与英军大战百三余,皆是胜多败少……”
  “呵呵,不愧是左季高!”
  李鸿章不气反笑道,“想当年,英法俄诸国,一兵可敌我们百兵,一炮可敌我们百炮,不曾想,如今他左季高一个人就能摁住两家打!
  这对你我,对索特那,都是好事!
  左季高在安息将英国人打得越狠,我们奇袭天竺的计划才能越顺利。
  再者说,当初我与索特那约定南北夹攻,他走英国人的旱道,我走英国人的水道,却也不代表我们的陆军比那些蒙古蛮子弱了。
  盛宣怀去凤都,向万岁爷订购的130辆新式坦克,不日就将抵沪,到时候我们就能出发了。
  你看,在天南地北皆在大战之际,万岁爷依然肯卖坦克给我们,这说明,在万岁爷心中,依然有老夫!
  更何况,老夫买坦克的价格比那德国裱糊匠俾斯麦买坦克的价格,足足便宜了三成!
  这三成,便是亲疏有别,这三成,便是华夷之辩!这三成,便是慈父春风化雨一般的拳拳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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