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时霜习惯了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直到对方闯入了他的生活。
    虽然有时候贺恒的行为总是让人捉摸不透,经常会说出一些惊人的话,莫名地让人想笑。
    但越是多了解他一点,就更加深一份喜欢。
    有时候这一切就像幻觉一样不真切,仿佛他睡一觉醒过来,所有的这些都会从他指缝中溜走,他想留住贺恒,所以才迫切地寻求对方的标记。
    不知不觉中,时霜又小幅度地往男人身侧挪了挪,直到身体贴上了对方的后背。
    感受着身侧对方传来的温热的体温,Omega勾了勾嘴角,他闭上眼睛,在一片黑暗中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安稳地进入了梦想。
    一个小时之后,两人当中间隔完全没了,时霜算是知道贺恒之前为什么会从沙发上掉下去了,因为睡着了的Alpha毫无睡相可言。
    贺恒似乎把他当成了抱枕,一个翻身把Omega整个人捞进怀里,长臂揽着他的腰,长腿盘在对方身上压得他动弹不得。
    而在睡梦中的贺恒对这一切毫无知觉,他只觉得自己抱着一个很软很香的枕头,抱枕的手感很舒服,于是他的脑袋又往枕头里拱了拱。
    “唔~”
    时霜就不是那么好受了,他涨红了脸,从耳根到后颈都开始发烫,Alpha的脑袋不断地蹭着他后颈,腺体那一快被反复摩挲,敏感得要命。
    他的脚趾紧绷,指尖无意识地攥紧,将床单都捏皱,想躲又躲不开,根本无处可遁
    自从那天收到邀请函之后,时霜就开始着手准备钢琴比赛的事情。
    他白天一般在家里练琴,有时候也会出去见以前乐坛的朋友,自然也就比平时忙了许多,与贺恒呆在一起的时间也随之变少了。
    这天晚上,贺恒刚结束一个酒局,喝了不少酒,按下门铃的一瞬间,来给他开门的却不是时霜而是家里的管家。
    平时不管贺恒晚上多晚回来,时霜都会特意跑到门口来迎接他的,所以今天一回到家却没见到Omega出来迎接自己的身影,他忽然就有点小脾气。
    贺恒将脱下来的外套随手交到管家手里,随后便径直地走向客厅,直到经过沙发旁边时他发现了窝在上面不小心睡着了的Omega。
    客厅的沙发很大,可以同时容纳下十个人左右,然而时霜整个人蜷成一团缩在最边缘的角落,似乎是因为有点冷,长睫还在时不时地打颤。
    夜里的别墅很凉,而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t恤,身上什么都没有盖,一条白皙还手臂直直地垂落在外。
    真是的,
    这么睡也不怕着凉。
    贺恒看着他这幅模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俯身抓过沙发背上的毛毯轻轻地盖在Omega身上。
    然而在弯腰的一瞬间他忽然注意到了时霜手边放着的一本厚厚的册子,看样子似乎是一个相册。
    时霜应该就是看相册的时候看着看着困得睡着的
    贺恒将相册从对方身边拿开的一瞬间,里面夹着的一张照片飘了出来。
    他没有多想,直接弯腰把照片捡了起来,然而在看清照片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愣住了。
    那是一张双人合影,照片上的时霜看起来比现在要稚嫩不少,看样子应该只有十五六岁,他的头发剪得短短的,手里还捧着一个奖杯,笑得很开心,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而旁边则是
    搂着他肩膀的是同样笑容正盛的李竞泽。
    两人站在同一个舞台上,背后一架黑色的钢琴的,看起来应该是比赛完得奖之后的合影。
    怎么哪里都是李竞泽这个呆瓜?
    可能是在酒劲的作用下,贺恒越看这张照片越不顺眼。
    怎么从来没见时霜对自己笑得那么开心过呢?
    哦,他差点忘了,
    自己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就在贺恒胡思乱想之际,手中的照片忽然被夺了过去。
    时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急匆匆地抢过照片,脸颊红红的,看向对方的眼神又急又恼,
    这张照片是七八年前拍的,那个时候的自己还留着奇奇怪怪的发型,直接全让贺恒看去了,好丢人啊。
    下一秒,时霜忽然闻到了一股酒气,他这才意识到那是站在自己面前的Alpha身上传来的。
    昏黄的灯光下,贺恒的面颊有些泛红,狭长的眼眸也半眯了起来,看样子应该是喝了不少酒。
    “你是不是喝酒啦?”时霜往Alpha面前凑了一些,有些担心对方晚上酒喝得太多,没怎么吃饭的话胃会不舒服,于是他又问道:
    “你吃饭了没?”
    贺恒晚上应酬的时候确实喝了不少酒,但他本身酒量还行,所以他现在醉了,但又没完全醉。
    这种程度指他可以说一些气话,但又不用为这些气话负责。
    他醒着,但又没完全醒。
    这种程度指他清醒到有意识反驳别人的话,但醉得不接受别人的反驳。
    就比如现在,
    “嗯。”
    贺恒忽然凑到时霜面前,低头看着面前的Omega,模样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你是不是很怀念那个时候啊?”
    a在一起的时候。
    “啊?”时霜被他问得一头雾水。
    见Omega还在和自己装傻,贺恒干脆直接和他挑明了,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