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野没话找话聊:“你当初拍卖会上的事可有不少人知道,大家都传你是买来祝寿的,还说你跟江骁的公司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不然怎么花大价钱拍一块玉?”
    “就不能是我喜欢?”宋浔南浅笑回他。
    “不少人都这样认为,甚至有人跟我打听你是不是真喜欢这个,一看就想走你的关系通人脉,烦得要死。但我觉得你根本不像喜欢这种摆设的人,”好好一块美玉,到了夏野嘴里就成了摆设,“所以你跟江家有什么合作?给我说说。”
    宋浔南摊了摊手,泰若自然道:“真没什么,江老帮我不少忙,我也给他让了很多利,我们互帮互助,送份礼物让这份关系更牢靠些,有什么不好?”
    “可以你牢靠的礼物被别人撬了去。”
    “嗯哼,”宋浔南浑不在意,“价高者得,算不上撬。”
    夏野瞅他两眼:“我还以为以你跟宋家的关系会幸灾乐祸一阵,毕竟宋家可是溢价买下的。那你最后送了什么?”
    这也是不少人好奇的点。
    宋浔南一边
    感叹哪里都不缺八卦的人,一边对夏野招招手,在他附耳过来后轻声笑道:“你猜。”
    “宋、浔、南!”夏野被耍了,气得跳脚。
    宋浔南弯唇笑了下,心里却在想上次宋溪到底做了什么手脚,才能让唐老放弃。
    还有今天晚上闻舒礼告诉自己的消息,宋浔南摸摸下巴想,他可不乐意趟浑水,得尽快把自己抽离开。
    本以为夏野的话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整场宴会下来,还真有人来巴结他,想送玉石一类的器物讨好宋浔南。
    宋浔南哭笑不得,一个都没收。他都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有一天会被人花费时间精力研究,大费周章讨好自己。
    不过宋浔南大概也能猜到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上次军方帮他出手解决事情后有人察觉出不对,知道自己搭上了大船,想来分一杯羹。
    等宴会人流散尽,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宋浔南发消息给闻珩,说自己这边解决了,马上就能回家,闻珩回复他。
    宋浔南喝了酒不能开车,他让助理来接他。回去的路上,看着远处的霓虹灯,他嘱咐助理一句。
    “明天跟周秘书说一声,让他仔细筛查跟宋氏合作的那几个项目,”他停顿一下,拧眉又说,“不,还是将重点放在这个公司身上,查查他们公开资金流有没有异常。”
    助理问:“您是觉得不对劲?”
    “先查。”
    助理应下:“好的,我会转达给周秘书。”
    宋浔南望向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脑中将近期所有发生的事情仔细梳理了遍,确定没有遗漏才放心下来。
    他不由想起闻舒礼对自己说的那句:“宋家已经不是一言堂了,宋居伟又在这时候生病住院,我觉得不似偶然,倒像是有人操纵,你心里大概有个答案。”
    “有可能是宋家人,也有可能是利益相关的人,他们或许会找上你,但我不希望你牵扯进去,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重要,你还有小珩。”
    宋浔心里想了不少事,等到了楼底下才止住思绪,跟助理说:“今晚辛苦你了,赶紧回去吧。”
    他下了车,看着助理打着车灯走远,迈步走向单元门。
    有人叫住了他。
    “宋浔南。”
    宋浔南回头,在黑暗中隐约看到个模糊轮廓。他走近几步,被烟味呛得皱眉,同时也看清了是谁。
    “宋煜清?你来干什么?”
    宋煜清答非所问:“今天是小雪。”
    “我知道今天是小雪,但这跟你半夜找我有什么关系?”宋浔南插兜站在不远处,不愿靠近。
    “可能没什么关系吧。”宋煜清想了想,这样说。
    只不过今天是他前世死去的那一天,他突然想来见见宋浔南了。
    即便知道对方根本不待见他,但还是来了,一个人站在他的楼下,等了一整天。路过的人都以为他精神不正常,才会在寒冬腊月的鬼天气里一动不动站在楼下,死人一样不说话。
    宋浔南觉得自己有病,才会跟一个神经病说话。
    他“哦”了声,转身走人。
    “别走!”宋煜清急急出声挽留,说完呛咳起来。
    他嗓子在那场车祸中受损,说话都带着沙哑。
    宋浔南有点烦了。
    宋煜清是不是真以为他好脾气,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他面前?
    身后传来脚步声。
    宋煜清想拦住他,手还没碰到宋浔南的衣角就被他嫌恶躲开。
    “别碰我。”
    宋煜清滞在那里,好一会儿垂下手,果然没碰。
    要是往日宋煜清绝不会如此,只是他今晚太冷了,全身都
    冷得没有温度,连大脑的思考都迟缓了,让他无心再去逼迫宋浔南。
    也或许是,他不想让宋浔南加深眼底的厌恶。
    他哑着声音开口:“我来,是想送你一份礼物。”
    他不等宋浔南开口拒绝,将自己一直拿着的礼盒递给宋浔南。
    宋浔南没接,甚至嫌手冷,手抄口袋里连动都没动,只拿自己冰冷无波的眼神看宋煜清。
    宋煜清举了良久,本就冻僵的胳膊更是酸麻。他扯扯唇,用一如既往的笑来掩饰自己的低落:“你就不想打开看看?毕竟是我挑了很久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