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加巷略显哀伤的旋律在教室里低低流淌,高钰在这种气氛下开门见山地问队友们:“你们谈过恋爱吗?”
    盛言和张瑞云嘴角细微地抽搐了一下。盛言更是以开玩笑的口吻提醒他:“摄像机在录着呢,你一个马上要成为偶像的人谈论这种问题合适吗?”
    “我这不也是为了舞台吗?”高钰两手抱着双膝,这些天满脑子都是大家评价他们唱歌没有感情的事。
    不只是沈染轩一个人说他们演唱不走心,而是听过他们演唱的所有导师还有工作人员都这么评价,所以他们这些天才会这么着急。
    沈染轩已经很明确地告诉过他们了,如果他们就以这种状态参加总决赛,观众是一定不会买账的。
    盛言被高钰说服了,这会儿最重要的就是舞台,如果总决赛发挥不好,他们能不能出道都难说,当偶像就是空谈,谁还会再关心他们有没有谈过恋爱啊。于是他也跟着说:“失恋的经历大家应该没有吧,不过暗恋应该有吧,上学的时候都有过喜欢的女孩子吧。不然我们往这个方向找找感觉?暗恋失败的滋味应该和失恋挺像的吧。”
    高钰就半开玩笑地问他:“那你暗恋过谁啊?班里的班花?”
    盛言脸上的笑容淡下去了一些:“不是。”
    因为是要从暗恋的经历中找到情场失意的感觉,于是高钰又接着往下问:“那是谁啊?暗恋多久了?不准备告诉对方吗?”
    “不准备,”盛言摇摇头,嘴角向上轻提了一下,笑容却说不出苦涩,“注定不可能有结果,所以就没必要让他知道了。”
    话题莫名就变得沉重了,盛言的情绪也一下子就被拉进了暗恋无果的无奈中,表情有些落寞。
    高钰见效果达到了就没有接着往下问,又拍了拍盛言的肩膀,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对盛言说:“很好,记住这种感觉!你现在的情绪有内味了!”
    盛言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绪瞬间又没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高钰见他又恢复精神了就三言两语把话题转到了顾斐然身上,又走了一遍刚才的流程。不过顾斐然表示他并没有暗恋的人,没体会过那种爱而不得的感情。
    事实上五个人里顾斐然是最难抓住曲子情绪的,因为在同龄人玩着你拉我扯的暗恋小游戏的时候,他已经跟着比他大的哥哥们出道当偶像了。然后等他长到二十出头,到了恋爱的最合适年纪,他又经历了团队解散、潜规则危机、被公司雪藏等一系列的事情,每一件对于那时候的他来说都是毁灭性的打击,与经纪公司抗争就要了他半条命,哪还有心思谈恋爱。后来经历了叶敬云的事,他更是每天都活在愧疚之中,活得像个行尸走肉,人类的七情六欲几乎都已经淡忘了。
    高钰见他的感情经历一片空白就和盛言想了个招,给他讲故事让他代入情境,结果顾斐然毫无共情能力,面无表情地听两个人声情并茂地讲完了一个关于自己和自己的假想恋人比韩剧还要凄美曲折的爱情故事。
    高钰和盛言都拿这个跟石头一样硬邦邦冷冰冰的男人束手无策,只好暂时放弃先去帮助张瑞云。
    张瑞云的感情经历也是一片空白,不过他的情况比顾斐然要好很多。大概是多少沾了点父亲的表演基因,在高钰和盛言给他将以自己为主角的爱情悲剧是很容易就带入了,一下子就找到了那种感觉,并且由于心思比较细腻敏感被高钰和盛言编造出来的爱情故事所感动,在训练室的地板上洒下一片热泪。
    下一位帮助对象是高钰。盛言就问他要不要也给他用情景代入法。高钰却微笑着拒绝了,说自己已经体会到这种感情了。但是在盛言问他是怎么体会的时却不肯多说,并且用最快的速度把目标转移到了最后一个成员身上。
    高钰问顾屿:“顾屿,你有没有刻骨铭心的暗恋对象?”
    顾屿听了一路的爱情故事,听得有些入神了,正感慨高钰和盛言不去写小说可惜了,就听到高钰把靶子对准了自己。他就发了会儿愣,在高钰问第二遍的时候才点头淡笑着回了个「有」。
    其余几人瞬间就来了兴趣,忙八卦地催促他展开说说。不过大概是考虑到顾屿现在人气高,盛言催促完又小心翼翼问了一句:“能说吗?不合适的话……”
    顾屿还以为盛言会说不合适的话就不说了,结果就听他用更加小的声音说:“那就悄悄说,不给其他人听。”
    顾屿哭笑不得,不过他原本也是准备说的,于是略一思索就不紧不慢地讲了起来。
    “我和他是在校外的舞蹈培训班认识的,他比我小一岁,但是学习舞蹈的时间比我长,我学习舞蹈已经挺晚了。有一次我在走廊里回忆上节课的舞蹈动作,被他看到了,然后指点了我几句。后来又遇见了几次,都是在我跳舞的时候,他每次都会过来纠正我的动作,一来二去就熟了,成为了朋友。”
    顾屿讲述完相遇的开始稍微停顿了一会儿,高钰盛言和张瑞云就见缝插针地开始起哄。
    “哦一见钟情?”
    顾屿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沈染轩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地翘起了一些,没有否认:“可以这么说。”
    “哟——”起哄的声音更大了。
    大家都催促他赶紧往下说。
    顾屿微微一笑,回忆曾经和沈染轩相处的点点滴滴,接着说:“后来他和我上了同一所高中,他高一的时候我高二,我们学校三个年纪的晚自习下课时间不一样,高一放得最早。为了跟我一起走,高一晚自习下课之后他也不急着走,在高二的教学楼下等我放学。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了我高三毕业前夕。一开始我们只是在学校和舞蹈培训学校见面,后来熟悉之后我们周末也会在外面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