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寒瞬间反应过来,“安景文?”
    “对。”林文榄应道:“你问问你老丈人,之前在A国得罪过什么人没有,毕竟招惹仇家祸及子女的案例很多。”
    迟寒按揉着太阳穴:“知道了。”
    秦闻如今心理素质更为强大,刚从鬼门关外浪了一圈,却坦然接受,正在客厅陪果冻玩,一大一小趴在厚实温暖的地毯上,秦闻“噌噌噌”往前爬果冻“噌噌噌”在后面追,伴随着孩子非常治愈的笑声。
    迟寒看到后一下子平静下来。
    秦闻被儿子追上,抱着他滚倒在地毯上,一抬头发现迟寒穿戴整齐,正站在二楼楼梯口,用一种专注的眼神盯着他们。
    “要出门吗?”秦闻扫了下时间:“不吃午饭了?”
    “嗯,鸡汤我热上了,有你最爱吃的煎肉饼,正餐吃完了才能碰冰箱里的小糕点,知道吗?”迟寒附身抱起儿子,顺势亲吻了下青年的额角,满是珍重意味。
    秦闻脸上燥热:“知道了。那你的午餐怎么解决?”
    “安心,我还能让饿死?”迟寒逗了逗儿子,这才离开。
    他午餐怎么吃?自然是去吃老丈人。
    今天周三,安景文还在A大上课,他刚被评为“优秀教授”,心情正好,没想到儿婿找上门,这还不算,迟寒将他约到A大一处废弃没人的操场上,迎面就是一套军体拳,安景文这段时间疏于锻练,哪怕迟寒点到即止脸上也挂了彩,安景文原本很生气,但一想到迟寒不是没事找事的性子,再触及到对方眼底的风暴,心里一惊,“怎么了?”
    迟寒微微喘着气,“我问你,统治A国的时候,你得罪过什么人?”
    安sir躺在枯黄的草地上,觉得这个问题简直刁钻:“你应该问问,我在A国没有得罪过谁。”他坐起身,挠了挠头,“我在你这个年龄段的时候,不似你这般沉稳,我比较……嗯……喜欢欺负人,我这么说你能懂吗?”
    迟寒:“……”他就知道!
    迟寒叹了口气:“有漏网之鱼。”
    安景文:“嗯?”
    “他们找上了秦闻。”迟寒沉声。
    安景文瞬间变了脸,四周空气一下子充满了压迫感。
    如果一直暗中窥探,等着报复安景文,那么他来墨城的动向对方应该是知道的,唯一的疏漏在于安景文当教授这事,不仅悄无声息,甚至捏造了一系列伪造的“身份”,对方可能没查到,以为安景文还在当幕后的“皇帝”,而安景文跟秦闻的关系,早就在上流圈子里公开过了。
    半晌,安景文嗓音清冽:“查到是谁了吗?”他一收平时的慵懒,让人看不出情绪,这是发怒的征兆。
    迟寒接道:“好像叫什么……猛虎。”
    微风吹过,将两人的神情一并吹走,这算什么名字?还有你妈的为什么?总有这种杂碎跳出来提醒他们的过往有多么中二?!
    安景文给苏珩打了电话。
    苏珩几乎是一路飞驰而来,因为安景文说就等他十分钟,一个是命令惯了,一个是被折磨惯了,在学校对面的咖啡厅,苏珩推开包间门进来,一脸的劫后余生,“九分三十五秒,没超时。”
    迟寒:“……”这从前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
    苏珩能成为安景文十几年的私人助理而不被换掉,头脑精密,安景文直接将迟寒打印出的资料扔到桌上,“你看看,这上面的男人认识不?我是不是曾经得罪过他。”
    林文榄查到了一个嫌疑人,身材健硕,光头,胡子围绕耳根一圈,眼神狠厉,右眼角的地方还有一道食指长的刀疤。
    苏珩一边看资料,一边递给安景文一个欲言又止的眼神。
    安景文挑眉:“怎么?”
    “老板,您可能忘了。”苏珩实话实说:“A国但凡能排得上名号的,都被您欺负了一遍。”
    安景文不服气:“什么叫欺负?那叫做正常的商业竞争!”
    苏珩叹了口气,显然不想多费唇舌,翻到照片的时候,苏珩忽的“啊”了一声,“是他啊。”
    安景文:“说详细点儿。”
    “A国曾经的三大家族之一,范斯家族的当家人,我们跟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人还头发浓密。”苏珩提醒道:“最喜欢吃肘子,走哪儿都要吃,还喜欢养老虎,想起来了吗?”
    安景文一脸茫然。
    迟寒敏锐地抓住重点,“后来秃顶了?”
    “不是。”苏珩耸耸肩:“有次老板觉得他吃肘子的样子实在难看,正好那阵子在商业互殴,就打起来了,老板将人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然后顺手把人家头发给薅光了。”
    安sir当即“啊”了一声,有些惊讶:“我曾经干过这事?”
    苏珩点点头:“这人后来被你强硬地赶出A国商圈,过了一段阴沟老鼠的生活,我还以为死了,没想到活着。”
    寥寥几句话,却透着难以言说的信息量。
    迟寒看向安景文,脸上写着“做个人有那么难吗?”
    苏珩见状忍不住为旧主辩驳:“迟总,这也不能怪老板,A国比墨城乱多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人当街爆头,那里的法律规则束缚度极小,三天两头地死人,老板不下狠手,自然有人对他下狠手。”
    迟寒顿了顿:“那你该打就打,薅人头发做什么?”
    安景文:“肯定是那人的错,得罪我得罪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