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文下午没课,买了安城喜欢的葱油饼回来,一推开门就见一只大型“耗子”光速从面前爬过去,“耗子”也察觉到来人,都爬走了又折了回来,拧着小眉毛跟安景文四目相对。
    桃酥穿着白兔子的连体衣,明明学会走路了,但一般不在学步车上就喜欢来回爬,四肢协调,的确比两条腿快。
    安景文打量着桃酥,“孩子,我看你有些眼熟。”
    秦闻靠在窗户边喝茶,闻言瞥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安城则憋着笑,听哥哥说父亲第一次去星城苑抓人,十分不友好,被桃酥看见了,那孩子似乎记忆力一绝,不知道有没有记仇。
    安景文蹲下,“哎呦,这张脸跟迟寒那个倒霉催的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秦闻,这是我外孙呐。”
    秦闻一抬下巴:“你喊他一声外孙,你看他答应吗?”
    安景文真就喊了一声:“小外孙?”
    桃酥仍旧拧着小眉毛,果断朝安景文爬去。
    安景文乐了:“看看,他应了!他认可我,他……”安景文一顿,轻轻“嘶”了一声,抬起右臂,桃酥端端挂在上面。
    安城了然,那就是记仇了。
    “别咬了。”安景文摸了摸桃酥的小脸蛋,手感一流:“虽说你姥爷我恢复能力强,你也不能实打实地咬啊。”
    秦闻笑出声,上前抱走桃酥。
    孩子长得粉嫩嫩的,偏没有半点女气,属于一眼望去就知道大概率能分化成Alpha的好苗子,安景文偷偷拍了照,发给路寒山:【你外孙,如何?】
    路寒山正好课间休息,看到这条信息简直哭笑不得,他如今还有很强烈的不真实感,给迟家未来的太子爷当姥爷,这个身份他担不起,路寒山回了句【可爱】,莫名有些心慌,安景文现在做教授他们能谈情说爱,万一有天不做了呢?那么高不可攀的一个人……路寒山觉得安景文从一段感情中抽身应该十分简单,顶级Alpha本就淡薄,他呢?路寒山紧跟着打消这个念头,准备下一节课。
    就在这时手机又亮了,还是安景文的信息:【我一会儿来接你吃饭。】
    路寒山笑了,罢了,及时行乐。
    “你又去哪儿啊?”看安景文要走,秦闻明知故问,语气调侃。
    “你怎么这么不可爱呢?”安景文没好气,“晚饭你们自己解决,不用等我。”
    安城吃着葱油饼连连点头:“父亲你好好带路叔约会。”
    安景文应了,半道绕去了市中心的一个奢侈品店里,精挑细选,最后选择了一块墨蓝色打底的手表,四周闪耀的是真钻,也算这家店的镇店之宝之一,在服务员血压升高呼吸急促地期盼中,安景文直接刷了卡,看得旁边几位挑选手表的客人也傻了,两千万的东西,咋滴,家里有矿啊?
    安景文亲自打包,揣在兜里心情极好,算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谈恋爱,年轻时那么多莺莺燕燕,什么出挑的Omega没见过?但不喜欢这种性别,结婚也是怀着十足十的目的,说得中二些,瞒眼都是星辰大海,爱情算个屁。时光匆匆,可能再一个眨眼就到了知天命的年龄,却忽然闻到了一股芬芳,然后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知道路寒山正直坦然,就想光明正大跟他谈一场。
    安景文原本满目苍白的世界,一下子富有色彩。
    他隐隐明白了迟寒,为何喜欢自己的长子喜欢得视如生命。
    赶到学校时迟了十分钟,路寒山应该回了办公室,安景文果然在里面堵到人,另外两位老师早走了,两人相视一笑,安景文优雅靠在路寒山桌边,将盒子递给他,“礼物。”
    “嗯?”路寒山狐疑接过:“我又不过生日,也没到什么节日,送礼物干嘛?”
    安景文不服气:“人家谈恋爱都送礼物,怎么我们就送不成?”
    “多大了?”路寒山失笑,却还是充满期待地打开,然后整个人一愣,喜欢是真的,恍惚也是真的,路寒山抬头看向安景文,声音有些发飘:“多少钱?”
    安景文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差点儿脱口而出,但紧跟着被好不容易生出的一根沾染了七情六欲的弦拦住了,认真道:“差不多两万块。”
    “这么贵啊?”路寒山有些肉疼,他对安景文的有钱程度到底停留在表面,想问题习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能退回去吗?”
    “退毛线!”安景文冷下脸:“你退一个我看看?也就你加上兼职一个月左右的工资,对自己好点儿。”
    路寒山立刻戴上,左右摇晃,充满了显摆:“逗你的,我才不退。走!”他狠狠揽住安景文的肩膀:“请你吃大餐!”
    安景文开车,路寒山的心思都在礼物上,一路上来回打量:“哎,别说,这做工不错,应该是那种莫桑钻,挺亮的,莫桑钻其实不怎么值钱,但是嵌在手表里就不一样了,至少坑你八千块。”
    安sir目不斜视地开车,当作没听到。
    路寒山指挥安景文,到了一家挺有名的西餐厅,一顿饭没个三五千出不来,安景文下来后看到招牌微微挑眉:“大房子不买了?”
    “买,但是饭也得吃。”路寒山牵着他进去,两人掌心同样灼热,他对这段感情的憧憬,不比安景文差。
    快到门口的时候,安景文猛地扭头,眼底有瞬间的凛冽,路寒山察觉到,“怎么了?”他看向马路对面,什么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