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她们非常认真地在学。
    但就因为如此认真,效果还如此…可怕。
    就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问题,既然上古音律与长生术有关,就还不得不学下去。
    这一场拉锯,也不知道三个小的先崩溃,还是卷月仙君先顶不住病倒。
    总之。哪怕顾曜也不太看好…
    绛云仙君见三个小的回来,就问了一句。
    “今日学得如何了?”
    不问还好。老二直接一抹泪,呜咽一声跑回房里去了。
    小的那个垂着脑袋,有一脚没一脚地踢着路沿旁边的小草,没一点精神气。
    就是奶胖的老大,此时那总是很有精神的小脸蛋,都失去了光彩,她一屁股坐在假山石上,双手撑腮,大眼睛蔫蔫的。
    看那模样,暂时找不到活下去的动力似的。
    绛云仙君一时之间找不到词安慰。
    一个音痴,让她们操琴,这不是折磨什么是折磨。
    单纯这一点,绛云仙君实在太懂了。他当年也试图想弄点风雅之事陶冶情操,最后…无疾而终。
    心疼归心疼,可也不能不学啊。
    所以他摆摆手,让三个必须好好学,丢下此语以后。
    就走去才建好的丹房,得多炼丹药才行,否则,这学费怕是要交不起了。他很担心卷月仙君明日顶不住又把三个小徒孙轰出来。
    至于丹药他这都快见底了……绛云仙君从未如此的感受到自己的贫穷。
    他感慨。这长生术,真是难啊。
    聂樱这边送了几人下山,就前往灵仙阁拜见师尊。
    虽然知道此刻师尊已经被魔音折磨得疲惫不堪,但是,这件事她却不得不禀报。
    从琼雪女帝的秘境回来后,聂樱这不是稍微修整,就先去植灵园种了三颗果树。打算事成之后,才向师尊邀功。
    哪知道马屁直接拍在马腿上,她成功师尊满园子的珍贵灵植毁了一半。
    当时候她看到那枯萎的灵泉井和灵植,直接吓疯了,立即转身窜出宗门,前往云鼎宗接人。
    这不,就错过了求教师尊,关于在秘境之中获得的音律卷一事。
    师尊对上古音律爱之痴狂,聂樱觉得,她掏出这个卷轴给师尊看,多少能缓解师尊今日教琴的暴击。
    故此,虽然两个童子说,现在师尊谁也不见。
    但聂樱还是挤开他们闯进了进去,然后在后院见到躺在花架下的躺椅上,正自闭目养神的师尊。
    她这还没说话呢,师尊就冷哼一声。意思没点什么正事,胆敢闯进来试试?
    聂樱嘿嘿一笑,狗腿地向前,把卷轴一掏。
    “师尊,您看看这音律,弟子在琼雪女帝秘境之中获得,揣摩数月,竟百思不得其解。”
    “琼雪女帝?”
    卷月仙君来了兴致,睁开双目,将徒儿的卷轴拿过来,展开看了半日。
    就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卷轴你看不懂,实属寻常。”
    “为何?”聂樱自觉自己音律造诣还蛮深的,故此有点不服。
    卷月仙君对此只是一笑。
    “这是你还没涉及的远古巫歌音律,这修真界,就连我,对巫歌也只是略懂,剩下便是季家季无尘懂一些,除此之外,妖族的巫妖,应当也有部分传承。至于其余人等,此卷轴在他们面前无异于天书。”
    聂樱就想。
    她现在可就跟看天书似的,什么也不懂。
    卷月仙君表示,这卷轴她还要再看看,故此复制了一份,就让徒儿下去。
    然后看了一阵,卷月仙君托腮思忖。
    莫非绛云仙君这三个小植灵师徒孙,真正要学的,是这巫歌。
    毕竟,这三个也去了琼雪女帝的秘境。
    这事儿引起三大宗广泛关注,故此聂樱他们这些天骄前往秘境之时,其实都被尊长交代,尽力保住几个小植灵师的小命等语。
    而三个植灵师刚从秘境回云鼎宗没多久。
    绛云仙君那份大礼便送到了跟前。
    综合樱儿这远古巫歌卷轴,刚巧可以搭配她的本命法器琵琶所故。
    恐怕这三个小植灵师,也被琼雪女帝赐予了关于长生术的法术卷轴。
    卷月仙君想到这些,心底顿时一阵火热。
    她感觉,这长生术,这次应该真的能成。
    故此,她返身就去了书阁。把关于远古巫歌的卷轴一一找出来,仔细研读了一晚。
    尽管如此,竟然只能解读樱儿这卷轴上第一段的内容。
    第二段和第三段,她竟也完全不识得。
    不过,哪怕只是这些,也足够教一教那三个小植灵师。
    毕竟她懂的这些,恐怕修真界目前无人能懂。
    不过,教唱巫歌,那三个长生术小苗苗,能学会的吧。
    这比操琴实在容易得多,不需要技艺上的长年累月练习,张张嘴,掌握一定的开腔声法,便人人可以学会。
    不过‘人人’二字,卷月仙君很担心,不包括那三个小植灵师。
    一念及此,昨日那种无力感顿时涌上心头。
    她感觉,摆在她面前的,将是无比艰难的重任。
    唉。
    这两百年份的清心丹,估计是她历经一千五百年,最难赚到的一笔钱。
    第二天,柯冉她们抱着琴愁眉苦脸出院子门后。
    绛云仙君还是不放心地跟着上了山。
    却见卷月仙君一到,就对三个小徒孙说。
    “你们今日不必学琴了。”
    此话一出,绛云仙君心底咯噔一声,心想来了。
    卷月仙君这是忍不住要赶人了。
    他顿时掏向戒指,试图将留下来给自己服用那一百年的清心丹掏出来送个礼,然后再继续回去没日没夜炼丹,赶制两百年份补齐给卷月仙君。
    这音律,三个小徒孙她们必须学会啊。
    要不然如何操纵那宝物,又如何真正成就长生术。
    就连子安仙君,也差点忍不住显出身形。他昨日从两个弟子那儿得来情况,三个小植灵师竟是‘千年难遇’的音痴,此话是苏儿形容,曜儿‘善良’一些,只说三人不擅长音律而已。
    但也足够子安仙君知道情况,故此,他也生怕卷月仙君赶人。这会儿忖度跟卷月仙君的交情,他想出来说个情呢。
    谁知卷月仙君眼神朝他和绛云仙君这儿飞了一眼,就淡淡地道。
    “今日我教你们几个修习远古巫歌。”
    远古巫歌说出来,子安仙君面色顿时大变。
    绛云仙君虽然不明其意,对音律这方面他就一个音痴自然懒的关注。
    不过见子安仙君的神情,他也约莫懂了。估计这是卷月仙君手中绝学。
    他不免有些动容。
    没想到无情若卷月仙君,这事却办得如此有情有义。
    卷月仙君虽然修的是柔情的音律,但却是个铁心肠。这么些年,倾慕她容貌才学的修士不知凡几,其中不乏俊俏之辈,但无疑都被她尽数拒绝。
    这一千五百年,就未曾见卷月仙君为哪位男子动过情。
    故此,在修真界有绝情绝性之名。
    谁知,卷月仙君却是个如此豪情之辈。
    瞅瞅这事,办得就是霸气。
    绛云仙君决定,要更加用功炼丹,他得补偿卷月仙君四百年份的清心丹,才对得起这份大义。
    子安仙君也想着,要送一份大礼,让卷月仙君把他这两个徒儿也一并学了这远古巫歌。
    他倒也并非完全出于私心。主要担心,那三个小植灵师在音律方面的‘悟性’,怕是很有可能学不会。
    回头,他不是还可以让两个弟子给三个补习一番不是。
    只是,他这边正欲现身。
    又被卷月仙君盯过来一眼。
    那种眼神,作为老友,子安仙君懂了,这是要立即准备一份重礼送上的意思。
    果然卷月仙君对顾曜和段苏二人道:“你俩也一并随我来,去巫歌殿。”
    顾曜和段苏故此赶紧行大礼。
    柯冉她们此前不明所以,在她们眼中,学巫歌,估计跟唱歌没差吧。
    并没觉得这巫歌多么高大上。
    此时见顾曜和段苏行大礼,才知道这估摸怕是绝学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