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低头,啄了啄他白瓷的脖颈,粗砺的大掌在他光滑的脊背上来回抚摸,声音里带了一丝淡淡的暗哑。
    “你还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做。”
    沈妄也没有特别想吃的,想了想,点了个耗汁生菜。
    穿上衣服,洗漱完,两人一起下了楼。
    陈老和陈昂也在,对着他们打了声招呼。
    陈昂的腿经过半个多月的治疗,已经初见成效,往日死气沉沉的少年如同新生,脸上挂着灿烂的笑。
    “沈大哥,傅大哥。”
    他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沈妄身上。
    刚刚洗漱完,沈妄身上还带着湿意,如鸦羽般的乌发下,白瓷的脸如同出自大师之手的雕塑,完美到极致。
    他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卫衣,下半身是浅色的牛仔裤,灰色拖鞋里的双足漂亮的不像话。
    陈昂看着看着,脸莫名地热了起来,不自然地把目光收了回来。
    好奇怪啊,一看见沈大哥,他的心就跳得特别快,难道是心脏出了问题吗?
    傅深看见这一幕,俊美的面孔陡然变冷,不动声色地挡到了沈妄面前,墨眸闪过阴冷。
    沈妄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对陈老和陈昂挥了挥手,权当打招呼。
    吃完午饭,沈妄和傅深就打算出门了。
    他约了季倾扬下午见面。
    与此同时,季倾扬也打算出门。
    和沈妄的一夜香甜不同,他一整晚都没有睡好,满脑子都是亲子鉴定的事。
    一方面担心沈妄会不相信,另一方面则担心就算沈妄相信了,也可能会不认季家。
    毕竟好几次见面,他们之间都不太愉快。
    辗转一夜的后果就是,他的眼睛底下挂了两个浓浓的黑眼圈。
    季阮阮看到季倾扬的样子,连忙关切地问道:“叔叔,你没事吧?”
    黑眼圈这么重,是一夜没有睡吗?
    季倾扬让佣人帮他冲了杯咖啡,按了按抽痛的额角,“没事,有点失眠。”
    季阮阮眼睛骨碌碌一转,殷勤地来到季倾扬身后,纤细的手指帮他按摩太阳穴。
    “怎么失眠了?是工作出了问题吗?”
    “不是。”季倾扬顿了顿,斟酌着道:“我把鉴定书给了沈妄。”
    季阮阮的动作一僵,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帮季倾扬按摩,嘟着嘴道:“叔叔,你还在因为上次的事怪我吗?”
    拍卖会时,她看到季倾扬拿了沈妄喝过酒的杯子,心思一动,知道他打算做亲子鉴定,就偷偷摸摸地让人把鉴定结果给调换了。
    没想到却被季倾扬发现了,挨了好大一顿骂不说,愤怒的季倾扬还说要把她送回国外。
    她哭求了好久,又是道歉又是认错,才让季倾扬原谅她。
    但是季倾扬虽然原谅了她,对她的态度却冷了下来。
    全都是沈妄,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挨批。
    季倾扬声音冷了几分,“平常你捣蛋也就算了,但是这件事事关重大,你哪来的胆子竟然敢换结果?”
    还好他看到结果感觉不太对劲,亲自跑了一趟鉴定中心,否则他和沈妄就要错过了。
    季阮阮眼中闪过怨毒和愤恨。
    事关重大,哪来的事关重大?!不就是一个沈妄嘛,语欢阿姨都去世多少年了,就算把沈妄找回来又怎么样?
    何况季叔叔不是不知道沈妄和她有过节,万一沈妄一回来,针对她怎么办?
    还有季家的财产,季叔叔明明说过都留给她的,要是沈妄回来,哪还有她的份?
    季叔叔一点也不为她着想不说,竟然还怪她不愿意沈妄回来。
    越想想气,季阮阮忍不住对季倾扬怨恨起来,面上却装出委屈的模样。
    “叔叔,我都知道错了,你还凶我,你原来不是这样的。”
    季倾扬见季阮阮眼眶泛红,到底还是心软了,叹了口气,“沈妄是你语欢阿姨的儿子,也是我的外甥,我有责任替语欢照顾他,以后见了他的面,要记得叫哥哥,知道吗?”
    季阮阮撇了撇嘴,“知道了。”
    哥哥?
    不可能!
    沈妄要是真敢回季家,她一定要让他好看。
    正说话间,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季语晴从楼上走了下来,一屁股坐到季倾扬的对面。
    “哥,你查到那两个人是谁了吗?他们那样对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昨天她被保安拖着扔出了商场大门,脸都丢尽了,这个仇,她一定要报回来了。
    季倾扬刚刚缓解的太阳穴又一次疼了起来,表情变得严肃,“季语晴,谁教你这样说话的?看看你现在样子,还像个季家小姐吗?”
    季语晴愣了一下,随后暴跳如雷,“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袒护那两个混蛋吗?你有没有搞清楚?受欺负的那个人是我!”
    昨天也是,明明她都被赶出商场了,他哥不安慰她也就算了,还说让她以后不要出去惹事生非。
    她不过就是说了两句不中听的话,又不是杀人放火,怎么就成了她的错了?
    季倾扬心头涌上一股无力,懒得多说,把杯子的咖啡饮尽,转身出了门。
    季语晴见季倾扬竟然无视她,顿时肝火大旺,愤怒地把手边的茶壶给摔了。
    服务了季家多年的佣人王嫂立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