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适朝她挑眉,带着挑衅意味——你报警啊,说啊。
    女人依旧不为所动,隔了会儿,电话那端又问了一遍,梁适见她不说便将手机拿在耳边,“你好,警察同志,我要报警。”
    办公室里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梁适。
    只听梁适冷声道:“我打了人,重伤,现在在儿童医院,对方不愿意私下协商解决。”
    “好的,我在这边等着。”梁适说完挂断电话。
    然后她把手机递给了许清竹,又喊沈茴,“沈医生,你们去看下那个发烧的小男孩吧,免得真出事儿。”
    许清竹拽了下她的衣服,低声问:“你要干嘛?”
    梁适:“……”
    她顿了下,“我忍不了。”
    “铃铛,盛妤。”梁适喊她俩,“闭上眼睛。”
    盛妤伸手捂住了铃铛的眼睛,然后铃铛就捂住了盛妤的眼睛。
    女人忽然慌了,“你……你要干嘛?知法犯法罪加……”
    话还没说完,直接被梁适拉着肩膀来了个过肩摔,然后梁适掰着她胳膊,疼得她吱哇乱叫。
    梁适冷声:“闭嘴。”
    女人叫喊道:“打人啦!”
    许清竹直接去关了门,顺势去捂住两个小朋友的耳朵。
    宽敞的办公室里,梁适的膝盖压在女人背上,“你会说话吗?警我替你报了,希望以后你能学会说人话。”
    然后在她腰腹间落下一拳。
    为了自保,梁适练过泰拳、散打和跆拳道,学得很杂,但她的力量感强。
    尤其以前拍医生剧的时候,剧组还会有人专门来指导,她学到了一些平常用不上的东西,譬如打哪里很疼,但不会伤到要害,也不会留下特别严重的伤口。
    现在就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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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很快赶到,而梁适早已站在一侧等待,甚至还叮嘱铃铛和盛妤跟着许清竹回家,好好休息。
    她眉眼间有冷淡的戾气,只轻轻拍了下许清竹的肩膀,没和她说话。
    许清竹捏了下她的手心,低声说:“那我在家里等你。”
    “好。”梁适冷淡地应声好。
    她站在许清竹和两个小孩儿前面,背脊挺直,棕色卷发在办公室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韩医生为了不被殃及,直接拿了白大褂去病房了。
    沈茴就站在那儿看她们打完。
    准确来说是梁适单方面“施暴”,女人连说了十几遍“对不起,放过我”。
    梁适却只是时不时来一下,也都控制着力道,从沈茴的角度看去,验伤的时候估计就是个轻度。
    但却能让人疼很久。
    沈茴也就没管。
    警察赶到的时候,梁适主动认错,态度良好,女人终于回过神来,像是找到了能伸冤的地方,开始哭诉,警察却道,“行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同志,我可是受害者啊,你看我被她打成什么样儿了?她就是个变态!”女人说。
    梁适眉眼淡淡,看不出喜怒。
    结果警察站在那,皱眉道:“你伤在哪?”
    除了脸上的巴掌印有点明显,其余根本看不出伤口。
    “我的腰、我的腿!”女人喊道:“肯定会落下后遗症的!同志,她这是知法犯法……”
    “等会儿再说。”警察道:“先回局里,具体情况我们会详细了解的。”
    ……
    于是,大半夜地,梁适、沈茴、还有那个女人一起被带走。
    因为有两个可怜兮兮的小朋友,许清竹便没跟着去,让她回家了。
    主要是梁适一人担责,把所有的揽下来,而沈茴作为重要目击证人,也得跟着走一趟。
    等到她们离开以后,铃铛害怕地问许清竹:“姑母,姑姑会没事吗?”
    许清竹点头:“会的。”
    盛妤轻哼一声:“当然啦!警察都是惩罚坏人保护好人的,我姐姐是好人!”
    许清竹倒是没什么想法,梁适既然敢做就证明有把握。
    她只要负责照顾好这俩小朋友就行。
    一手拉一个,正打算走,却遇上了回到办公室的韩医生。
    许清竹让两个小孩儿排排坐,还没开口问韩医生问题,就见韩医生摘下口罩道:“啊?这边终于结束了啊。”
    许清竹:“……”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许清竹低敛眉眼,诚恳道歉。
    韩医生摆手,“没事儿,徐童他妈是挺烦人的,年近四十才生了这么个儿子,平时来医院,护士给他儿子扎针稍微重一点都要骂人。”
    所以看见有人教训她,心底暗爽。
    只不过不能在面上表露出来罢了。
    许清竹一下就捕捉到了她话里的关键词,“她儿子经常来医院吗?”
    “嗯。”韩医生说:“一个月一次吧,因为是早产儿,身体虚弱,天气一变就容易头疼脑热的。”
    “那孩子的烧降下去了吗?”许清竹问。
    “给他打了针。”韩医生说:“过了今晚应该就没问题了。”
    “那孩子病房里现在有人看护么?”许清竹又问。
    韩医生说:“孩子的爸爸在,那个男人文静,惹不过那女的。”
    甚至听见他老婆在办公室里跟人打起来都没什么反应,韩医生走的时候,男人说了句,“医生,您让她别闹了,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