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的她不太想让场子冷下来,或者说不敢让场子冷下来。
    总觉得心乱。
    许清竹闻言抬眼,那双澄澈的眸子漫不经心地扫过来,似是要将梁适所有的不安、慌张都收于眼底。
    “记不清了。”许清竹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醒来天就黑了,雨下了很久。”
    “是啊。”梁适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我们还算赶得巧,刚回来不久就下雨了,我从回来睡到现在,估计今晚要睡不着了。”
    “那就看电影。”许清竹说:“看困了再睡。”
    说着话,梁适才缓解了几分急促。
    可许清竹一旦回答完毕,场子就又冷下来。
    那种急促不安再次涌上来,强逼着她找话题。
    “那你明天有……”梁适再次发问,但还没说完就被许清竹打断,“梁适。”
    她很随性地喊梁适的名字,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连带着扫过来的眼神也染上柔和。
    “不用找话题了。”许清竹说:“等着吃饭就好。”
    梁适:“……”
    “我没什么想回答的。”许清竹继续道:“你也没什么好问的,至于天气之类的事情,平常也不在我们关心的范畴之内,所以单纯地做自己好嘛?就一起吃个饭,吃完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必要把自己搞那么累。”
    梁适下意识想解释:“没……”
    “我知道你在等我问你今天上午的事情。”许清竹说:“但我不打算问,你自己都没搞明白的事,我问了也没用。”
    梁适:“……”
    她开始震惊于许清竹的通透和智商。
    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竟然能把这些都看清楚。
    “我问过赵叙宁,齐太太平常不怎么在圈子里出现,而她老公,也就是启达公司的齐总,在外树立的是宠妻爱女人设。齐娇就更神秘,平常在学校里是透明人,初三却忽然要跳楼,那天没成功,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后,换了个学校,从此在圈子里几乎查无此人。”许清竹把自己了解到的所有信息都摊在她面前,“如果你要查,可以从齐娇那边入手。”
    梁适诧异,“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水开始沸腾。
    许清竹下了一盘肉进去,“当我在帮我自己。”
    梁适:“嗯?”
    许清竹:“我不想看着一张丧气至极的脸吃饭。”
    梁适:“……”
    “甚至那张丧气的脸还要为了让别人开心摆出一副自己也很开心的样子。”许清竹的脸隔着氤氲雾气,看上去仙气飘飘,她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声线分明依旧清冷,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太阳,温暖得人心都快化掉。
    “不开心就是不开心,有什么好隐藏?”许清竹说:“没谁要你哄着才会开心,每个人都有快乐或不快乐的自由。”
    许清竹将盘子放在桌上,“梁适,你是自由的。”
    //
    雨果然下了一夜。
    淅淅沥沥,缠缠绵绵。
    夜里还响起了几道惊雷,但梁适却睡了个好觉。
    翌日一早,天气放晴。
    梁适夜里没拉窗帘,所以早上是被阳光叫醒的。
    她的头发只挡住了一半的太阳,另一半被太阳照得暖乎乎,刺眼的光线挪到她眼睛上时,她下意识抬手挡住。
    纤长的五指在她脸上散开,她勾起嘴角。
    昨晚做得是个美梦。
    梁适看了眼表,7:20。
    昨天的雨让路上堆积了不少的积水,看新闻还在报道这件事。
    梁适担心李冉她们不去云峰山了,便提前问:【冉姐,还去云峰山吗?】
    李冉:【去啊!又没下雨,还是九点集合哈。】
    梁适:【好。】
    梁适起床洗漱,然后走到客厅,阳光倾泻一地,她心情一片大好。
    简单做了个健身操后便去做饭。
    为了感谢许清竹昨晚的火锅,她刻意熬了养生粥。
    还没下楼就能闻到粥的香味。
    尽管昨晚的火锅辣得梁适眼泪都快掉下来,但还是很美味的一餐。
    许清竹下楼的时间和往常差不多,临近8点。
    梁适的早餐几乎是卡着点做好的,刚端上桌,许清竹就过来了。
    她笑着揶揄,“你是闻到香味下来的吗?”
    “嗯。”许清竹还嗅了嗅,“隔壁家的狗都馋了。”
    梁适:“……”
    她笑意更甚。
    许清竹拿了碗筷后便坐在桌边等着吃,手机上还放着每日新闻。
    她捏着脖颈给自己放松,等梁适端来豆沙包的时候才问:“你今天要出去?”
    梁适点头:“嗯,和同事约了爬山。你呢?”
    许清竹说:“和Sally、Cherry约着逛街。”
    “可以哎。”梁适说:“好好逛 ,多买一点。”
    许清竹笑了笑,“好。”
    她笑起来是很温柔的那种。
    但平常不怎么笑,所以给人的感觉高冷淡漠,高不可攀。
    梁适忽地说:“许清竹,你这样笑起来真好看。”
    不带任何私人化的情绪,完全出自客观夸赞。
    但许清竹闻言收敛了笑意,“吃饭吧。”
    安静的早饭过后,许清竹负责收拾厨房,梁适坐在餐桌前思考了会儿,给许清竹转了十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