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您说能改, 那便能改。”邱姿敏笃定道。
    忽然, 晴空之中传来孤鹰凄厉的鸣叫声, 宛若数十架飞机一瞬间轰隆隆地飞过。
    震得梁适耳朵都快要聋了, 整个脑袋也是嗡嗡作响。
    眼前场景不断倒退、模糊,直至一团黑暗。
    随后又有强光照射进来,梁适猛地睁开眼。
    已是清晨,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折射照入房间,刚好落在她的枕头上。
    梁适抬手抹了把额头,冷汗涔涔,连手心都是潮热的。
    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原主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她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少年梁适站在山间,又能听到屋内邱姿敏和中年男人的谈话。
    不过也是戛然而止。
    但能确定的是,原主的那个房间确实同祭祀有关。
    淦!
    就不能破除封建迷信吗?
    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梁适看了眼表,还没到她闹钟响的时间,仗着早上阳气足,她拉开窗帘后又打开图库,把那照片拿出来,企图发现更多线索。
    只是那照片的底色太暗,以前的拍照技术也还不发达,像素低,她看了许久也没看出点什么来,倒是之后去洗漱时,有点没办法直视自己的脸。
    洗脸到最后竟有些烦躁,脑子里蹦出两个字——晦气。
    邱姿敏应当知道原主不是她的孩子,且还对原主有恨意。
    可那么小个孩子,能跟她产生什么仇恨?
    是因为原主的父母吗?
    可原主的父母是谁?邱姿敏知道吗?
    如果说知道,那为什么不直接报复大人,而是找小孩子撒气?
    那说明邱姿敏得罪不起这家的大人。
    但既然是邱姿敏得罪不起的人,为什么能把小孩子换出来?
    也有可能单纯是邱姿敏心理变态,所以将原主交给齐太太,还将原主做为祭品。
    可能性太多,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缠绕在梁适脑海,就像是一团找不到线头的乱麻。
    一大清早想得梁适头都要大了,可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些东西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洗漱完后,她才慢悠悠地下楼,想着今天还早,应当有充足的时间来做早餐,但当她下楼时,许清竹已在厨房忙碌。
    许清竹的厨艺有限,煎蛋面包和豆浆,就是两个人的早饭。
    早饭吃得很安静,两个人各怀心思。
    许清竹也看到了那张图片,却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和梁适唯一相似的,就是同样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两人皆是一夜没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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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适原本还准备送许清竹去公司,但许清竹说自己病好了,可以开车。
    梁适便也没强求。
    上班前梁适照旧买了杯咖啡,上楼时遇见李冉和周莉。
    李冉再次惊讶,“小梁,你这是怎么了?你老婆病还没好啊?”
    梁适:“……好了的。”
    “你这黑眼圈也太大了。”李冉说:“昨晚没睡觉吗?”
    梁适无奈,“睡了,但没睡好。”
    睡前看了那么恐怖的东西,任谁也睡不好。
    “年纪轻轻的,怎么睡眠就出问题了?”李冉咋舌,“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
    梁适:“……”
    连一旁的周莉都听不下去,插话道:“你是不是不熬夜?”
    “熬夜加班算吗?”李冉说:“平常我十点就睡了。”
    周莉:“跟年轻人不一样。”
    “莉姐,你也不……”李冉那半句“年轻啊”在触及到周莉的眼神杀之后,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默默咽下去。
    梁适站在一旁困得不行,主要是做了一夜的噩梦,头痛。
    “小梁。”李冉转移话题,“我们这周要去云峰山上拜神,你去吗?”
    “拜什么神?”梁适问。
    “就个道观。”李冉说:“听说还挺管用的,尤其是云隐道长,好多有钱人都找他算命,改气运呢。”
    梁适忽地支棱起来,连眼睛都比刚才睁得大,“改气运?”
    “对啊。”李冉耸耸肩,“不过也只是听说,没见谁真的改了。当然,就算改了我们也不知道,还有传闻说有的人在家里养小鬼呢,传闻玄乎得多了去,但没多少人信。再说了,建国以后不准成精,这种东西也就是求个心安。”
    周莉在一旁凉凉地道:“我还以为你封建迷信到这种地步。”
    “那哪能啊。”李冉讪笑,“我妈可是坚定的唯物论者。”
    周莉:“你又不是。”
    李冉:“……”
    几秒后,李冉说:“有些东西吧,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
    她忽地凑近了两人低声说:“以前有一次,我堂妹半夜一直哭,哭得特别厉害,尤其是半夜十二点的时候,那会儿是我爷爷去世没多久,然后带我堂妹去医院检查,什么检查都做了,愣是没查出什么问题,后来就找了个神婆,说是可以通灵,给我堂妹喝了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又在我家做了一场法。结果你知道吗?我堂妹当天晚上就不哭了。”
    周莉:“……可能是哭累了。”
    李冉被噎了一下,不过还是道:“我也不清楚。据那个神婆说是我爷爷的魂回来了,我表妹年纪小,魂幅低,所以我表妹就受影响了,大人一般没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