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吾心,沧海珠,千千结,其他两样暂且不谈。方丈的口吻如同叹息一样,这沧海珠与乌小友,与归雪都是渊源甚深,老朽这才求到小友头上来。
    与她有渊源?乌梦榆心里发懵,可是她此前根本没听说过这种灵物呀。
    方丈,先说好,我棋输了,认账归认账,可我根本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也不知该从何处寻。
    怀谷方丈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不急,小友什么时候找到,什么时候交给我都可以。
    观鹤端最里边,升起一道淡金色的光柱,朦胧的光晕交织着,繁复的经文显出字形飘飞在光柱周围。
    恶鬼道的路还未展开,就在大慈悲寺的佛法下消弭了。
    乌梦榆站在观鹤堂顶,很是吹了一会夜风,她目光扫在蓬莱这片岛上,感到些许前所未有的茫然,忽而目光停了停
    季识逍从观鹤堂里走出来,背对着金色的光,正沿着山路往下走。
    他此时重伤初愈,灵力也用不上难得有季识逍战力这么弱的时候,她不趁着这个机会做点什么,真是错失良机了。
    乌梦榆掐个法决,按照昭行队弟子的装束变了副模样,她缀在季识逍身后,手里握着剑,趁着夜风徐徐,树影飘飞的时候,将剑对了过去
    大胆小贼,夜闯观鹤堂,欺我蓬莱太甚!
    她轻而易举将剑架上了季识逍的脖颈,正有三分得意,准备好好说说他这狂妄自大,身体还未恢复就大摇大摆来观鹤堂的行为。
    季识逍伸出两根手指在剑上点了点,乌梦榆顿觉一股暗劲自剑上传来,手腕处一阵钻心得痛,剑不自觉一松季识逍在此时身法一动,同她拉开距离。
    季识逍同她过了七八招,他身上果然没负灵力,只用的是招式,而她差不多只用了三分灵力就将季识逍压制住。
    最后一剑本是想抵住他的咽喉。
    季识逍自衣袖中解出一把匕首,也直直地对准她的咽喉,匕首的边角映出道冷冽的光他竟是打算不管不顾,即使自己也会受伤,也要斩杀她。
    树影在他们头顶摇晃了一下,季识逍望着她的脸,目光比夜色更深,神色里没有半分波澜。
    那匕首来得很刁钻,电光火石间即已逼近,他那目光忽而闪了闪
    匕首带着冷如寒冰的风在她咽喉前一寸停住,风激起一阵刺骨的寒意。
    而她手里的剑却来不及收势,从季识逍的脖子上浅浅地划了一道,渗出点血来。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乌梦榆手忙脚乱,我没想到你躲不开。
    季识逍在脖颈上点了道穴 ,眉都没皱一下。
    乌梦榆,你真的很无聊。他将匕首合上鞘,转身往前走,背影混着树影,清清冷冷,孤孤零零。
    听风从乌梦榆的袖子里钻出来:可憋死我了,小乌咱打个商量,下回别拉我来干这种事。
    乌梦榆同他隔了三人远的距离,唤了声季识逍。
    你生气啦?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有不理你吗?
    听风打着哈欠,勉强提起精神,忍住想翻白眼,这两人对话怎么能这么无聊啊。
    乌梦榆想起桩事来:你深夜来观鹤堂看裴闲,他可是把我伤得这么这么重,你居然同他泯恩仇,你这人可真不够朋友。
    她的语气虽然听起来像质问,但带了三分委屈的意味。
    季识逍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来杀裴闲的呢?
    他说话的语气寒凉如冰,脖子上那道血痕更给他添几分戾气。
    乌梦榆朝他走了两步,道:他被蓬莱困在观鹤堂,实力大减,你又不是会趁人之危的人。
    即使蓬莱不杀他,我也会杀他。
    风渐渐大起来,树叶被吹得唰唰,唰唰地响,乌梦榆心下一颤,起了另一个话头:你刚刚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我用的可是地级的易容法宝。
    季识逍的目光从地上飘过凌乱的树影之下,他的影子同乌梦榆的影子紧挨在一起,长长的,如果只看影子,这该是副亲密的姿态。
    他一时心神恍惚,道:气味。
    啊?
    乌梦榆闻闻自己的身上,我今天没有用香啊,她又将目光投向听风,老麻,不会是你没洗澡的汗臭吧。
    听风反驳:我天天用清洁术的。
    就是你这只麻雀,肯定是你的味道,你离我远一点,我都要久而不闻其臭了。
    不可能,我老麻雀清清白白!
    这一人一雀委实太吵,季识逍打断她们:你头发上,有桃花的香味。
    同归雪的桃花融合在一起的香味。
    夜风吹得这样冷,乌梦榆却像被烫到一般,又往后退了好几步,她的两手覆在自己的头发上,本就有些乱的发丝眼下更乱了。
    季识逍!你还闻我头发的,你登徒子吧你!你你你,你下流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