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眼底酝酿了些许深刻的情绪,密密麻麻地织成一张晦暗的网,将他整个包裹其中。
    念桥被看的脸红,他胸膛里的心脏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浑身仿佛被放进热水锅里煮了一番,跟着一并发软发烫。
    他环绕着嵇雪容,略微上前亲了嵇雪容一下。
    他亲的这么一下像是导火索,嵇雪容轻而易举地将他禁锢在怀里,低头吻住他,撬开他的唇齿,强势的气息一并浸入,呼吸仿佛都被嵇雪容掌控。
    念桥身体略微绷直,他眼眸瞬间变得湿漉漉的,觉得嵇雪容好像要把他吃掉,他略微战栗,脸颊上布上一层红晕。
    他坐着没有支撑点,只能整个由嵇雪容撑着,腰肢崩成柔软的弧度,白净的皮肤透出灼热的淡粉。
    “殿下……你身上的伤,先让我看看伤。”念桥注意到嵇雪容肩膀上和腰腹缠的有纱布,他缠着嵇雪容担心碰到嵇雪容的伤口。
    他被亲的晕了,碰到嵇雪容指尖都有些发麻,眼里蓄着一汪潋色,呼吸比平日里略微急促。
    “不碍事。”嵇雪容嗓音低哑几分,指尖落在念桥腰际,扶着念桥担心念桥撑不住。
    念桥衣衫散开些许,露出一截白净的腰线,他身上没有一处不是软的,像是湿淋淋浇了一层水汁的绵软豆腐。
    轻轻一戳,整个人跟着晃荡。
    ……
    念桥平日里都是抱着团子睡的,今天到半夜也没有抱团子,团子在底下一直睁着眼瞅着他,耳朵跟着动了动。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团子瞄准了小主人怀里,蹦到了念桥怀里。
    因为念桥的忽视,团子咬了一口念桥的手指。
    念桥一手抱着团子,他要看看嵇雪容的伤,嵇雪容却一直不愿意给他看。
    “桥桥不必担心孤。”嵇雪容将他抱在怀里,低头去碰他的唇角,对他道:“伤势并不严重,是做给其他人看的。”
    “孤路上遇袭,耽误了两天,受的伤并不重。”
    念桥并不信,他执意要看,嵇雪容没办法,解开了纱布给他看,上面有一道浅浅的疤,是最近才长好的。
    “这是剑伤?为何殿下路上会遇袭。”念桥看的有些心疼,这道疤正好在嵇雪容腰侧。
    他趴着瞅了好一会,又上手摸了摸,触感皮肤温热,疤痕还没有完全长好,他凑上去舔了一下。
    嵇雪容连忙按住了人,眉眼中略带隐忍,语气有些无奈。
    “念桥,不准乱动。”
    念桥闻言瞅嵇雪容一眼,发现嵇雪容正看着他,目光略有些晦涩。
    越不让他做什么,他越做什么。
    于是念桥没忍住又舔了一口。
    接下来他的脑袋便被按住了,念桥有些不高兴,他扒拉两下嵇雪容的手,然后感受到了什么,热气扑满他的口鼻,他整张脸红了起来。
    小主人一夜没怎么睡,团子嫌念桥身上味道不好闻,于是从床上跳了下来,自己找了个暖和的地方窝着。
    第二日,团子吃上了水灵灵的青菜,刚摘的鲜草,还沾着露水。
    团子慢慢地嚼着,腮帮子缓慢地挪动。
    念桥瞅见团子吃的那么香,他拿了一片白菜叶子往嘴巴里填。
    团子瞅他一眼,耳朵动了动。
    “念桥。”嵇雪容看见了,把念桥手里的白菜叶子拿走了。
    “若是饿了便喊人传膳,这是给兔子吃的,你不能乱吃,会肚子疼。”
    念桥被教训,他哦了一声,听话地没有再去拿菜叶子。
    嵇雪容又看了一眼,坐着的团子和地上的小团子,思考到底该不该让大团子养小团子。
    第75章
    嵇雪容对外称病,他约摸能猜出来,兴许是做给心怀不轨之人看的。
    近来胡族安分许多,天气也在回暖,因为嵇雪容现在受伤,所以军中的事务暂时由嵇灵玉处理。
    萧昀只分析战局,决定由嵇灵玉做。
    “如今已经开春,我们已经与耶律在此地僵持数月,他们又用人质换了粮草,耶律绮下一步兴许会攻城。”
    “上次他出卖了狩虞将士,我派去的探子回复,剩余的狩虞将士并没有和耶律绮发生冲突,依旧待在百尺山。我猜测耶律绮可能使了什么手段掩饰。”
    嵇灵玉看着山河图,上面有木头雕刻的一座险峻山峰,他指了指从百尺山到寅城之间的一座河谷。
    “原先冬天这里没办法过人,现在开春,这条路便通了,从这里可以埋伏他们。”
    “萧将军,我们已经在城外巡逻数日,胡营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嵇灵玉略微沉吟道:“这般,我今天晚上派一队精兵去试探一番。”
    萧昀说:“七殿下可以派人前去,只身入敌营有些危险。”
    “若是出了什么事,由我一人承担,萧将军但凡放心。”
    嵇灵玉目光落在沈奕沈副将身上,开口道:“不如沈副将和我一同前去。”
    沈奕略微怔了一瞬,他下意识地看萧昀一眼,萧昀神色淡了几分。
    “沈奕在军中尚有要事,他平日里掌军中事务,出勤的次数比不上常将军,不如让常将军随七殿下前去。”
    嵇灵玉没有强求,回复道:“这般,那便有劳常将军了。”
    常将军俯身行礼,对嵇灵玉道:“属下定万死不辞保护七殿下。”
    夜晚深寒,火把微弱的亮着,一队人马从寅城西门出来,这边连着一片胡木林,夜间穿行时能够很好的掩藏行踪。
    嵇灵玉在马上,他视野穿过深长的河谷。
    随着一声哨声响起,河谷里出现一片火光。
    耶律绮带着一队人马出现,嵇灵玉面上没什么表情。
    随行的常将军和他的手下都进入了备战姿态,然而不过转眼之间,长戟刺穿胸膛,常将军血溅三尺,不可置信地看向嵇灵玉。
    士兵们全部倒下,剩余的士兵都是嵇灵玉的亲兵。
    耶律绮眼中倒映着阴影,手里的物什在月色下闪出光芒。
    那是一块圆形玉坠,上面的图案是一名抱着琵琶的女子。女子高眉深目,五官有一种绮丽的美。
    若是念桥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来,这是嵇灵玉曾经赠他的那枚玉坠。
    不过这枚玉坠是女子的背面,背影窈窕淑艳,脖颈下有一个鲜明的阙鸟图案。
    两枚玉坠拼在一起,是原先的湫族遗物。
    ……
    半夜嵇灵玉毫发无损地回来,只是人马折损了一部分。
    嵇灵玉对萧昀满怀歉意,“常将军护主心切,为了保护我先留在那里……将军,我们可要现在带人过去?”
    军中死人是常事,只是两个时辰前还活生生的人,何况常将军跟了萧昀三年多,萧昀深黑的瞳孔倒映着嵇灵玉。
    嵇灵玉表情不卑不亢,他是皇子,将士为他去死自然理所应当。
    “不必七殿下操劳,臣会带人前去为常将军收尸。”
    嵇灵玉略微颔首,这才把手中的地图展示出来,上面墨还没有干匀,是嵇灵玉换来的情报。
    “我们进入河谷时,他们便埋伏在这里……时间未免太过巧合了些。有常将军为我们掩护,我在胡木林中摸清了胡营埋伏的位置。”
    嵇灵玉记忆很好,对地形几乎过目不忘。一片河谷上进行了详细的标注。
    萧昀此时才有些意外,眉目间压抑着阴影,面上没什么神情。
    “有劳七殿下为将士们探路。接下来我亲自去一趟,将常将军的尸体带回来。”
    待人走之后,剩余的将士才出声。
    “毛头小子欺人太甚,他当我们是死人?”为首的和畅冷笑了一声,“我看他是故意带人去送死。”
    “这里都是将军的亲兵,无论死哪一个,朝廷派来新人,对他百利无一害。”
    “将军,我看他留不得,兴许太子遇袭也是他的手笔。”
    “不如现在把他除了,以免之后他祸害我们的将士。”
    萧昀看着嵇灵玉离去的方向,手中的河谷地图尚且没有合上,他眸中像是山河图上化不开的浓墨。
    “不急,等着他自己露出来马脚。”
    萧昀把那份山河图直接放入炭火中,纸张顷刻之间便被烧了个干净。
    念桥这几日在军营和城中两头跑,他可以去看嵇雪容,但是次数不能太频繁。
    做戏做全套,念桥一直留意着未曾乱说话。
    他最怕碰到嵇灵玉,不知为什么,他隐隐觉得嵇雪容受伤的事兴许和嵇灵玉有关。
    嵇灵玉很了解他,若是他跟嵇灵玉撒谎,嵇灵玉一定能识破。
    当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念桥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他的小包子来来回回装的都是那些东西,被他一直背着。
    他方出营帐没多远,听见了士兵的议论,他听了一耳朵。
    军中死了一批将士,是嵇灵玉带过去的,现在士兵们都在怀疑是嵇灵玉动了手脚。
    无他,死的全部都是萧昀的手下,而嵇灵玉自己的人毫发无损。
    念桥只是听一耳朵,他不知嵇灵玉真面目时只为嵇灵玉感到不平,人微言轻时容易遭人非议。
    他现在知道了嵇灵玉不像表面那样人畜无害,兴许嵇灵玉能够利用这些议论。
    这般想着,念桥抱着小包子,他比两名跟随他的士兵跑的还要快,因为想要赶紧见到太子哥哥。
    转角处险些撞到了人,扫到了熟悉的衣角,嵇灵玉扶了他一把。
    念桥心里咯噔一声,他抬起眼对上嵇灵玉的视线,嵇灵玉已经松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