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些人在讨论:这谁啊?
    不认识。
    不是那个虞美人吗?
    不是吧。
    大长老又换女人了?
    不清楚。
    大长老不是去刺杀皇帝了吗,是不是拐了个妃子出来?
    有可能!
    我:
    另有一些人说:这人好眼熟,好像诶,好像静荷掌柜啊!
    啊对对对,我说怎么这么眼熟!是掌柜的!
    掌柜的?掌柜的是你回来了!
    没想到还真有客人惦记我,这种出门一趟被人挂记又迎接的感觉也太好了吧,虽然我知道他们站在这本身跟我没什么关系。
    我秒切静荷人设,抬手撩起碎发别至耳后,柔柔地笑了笑:改日酒馆重新开张,欢迎各位来赏光呀。
    应该的,应该的!肯定去!
    掌柜的咱什么时候开张?这几天没了你,隔壁花月酒馆一壶酒都涨到八十文了!
    八十文,真黑,我才卖十几文。
    就是就是,难喝的要死,哪有咱掌柜的酒好喝。
    没错,我还是喜欢咱如意酒馆
    他们七嘴八舌地聊着天,一旁的小白着急冲上来,疯狂指划自己。
    我明白小白的意思,为他解开穴道,他马上说:其实公子每个月能领二百两!他刚才骗你的!
    话音刚完,沈堕竟去而复返,黑着脸看了小白一眼,把小白吓得都僵住了。
    他拽着我的手往里走:愣在外面做什么,走了。
    我跟上他的脚步,气呼呼地在他身边,全然忘了什么静荷的人设,连番质问:你一个月竟然二百两?二百两!你不就是一江湖混混吗,整天在连星阁什么都不干,就能白拿二百两?凭什么!
    谁说我什么都不干了,我不是教人练武吗。
    骗鬼呢!就你这脾气还教人练武?
    我要真教人练武怎么办?
    那我就跟你姓!
    荆禾,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
    说!
    当年我娘曾说,如果不亲手杀了我爹,她就跟狗姓。现在你知道的。
    ?
    你不要学她出尔反尔。
    我,突然觉得跟你姓似乎不太好听,还是算了。
    他低声笑了笑,并未为难我。
    我问他:你真的在教人练武吗?
    没有。他们那些废物,怎么配让我教。
    你大爷的,诓我。
    我们大摇大摆地进了连星阁,路过桃花林时,偶遇一男子正在树下小石桌上数钱算账。
    沈堕很随意地介绍:他就是阁主。
    然后就走了。
    我没反应过来,又扭着头回头看:阁主?他就是吾胜天!大名鼎鼎的魔教阁主,蹲在那干嘛呢?
    数钱。不明显吗?
    我知道他在数钱,可是你们阁中连个账房先生都没有吗,怎么他亲自数钱,还藏在藏在你这桃花林里。
    哦,他估计在数私房钱。我这里平时不准旁人随意进出,阁主经常偷跑过来躲他夫人。
    我冷静下来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沈堕,你是不是怕我会像阁主夫人管着阁主那样管你,所以故意把月钱往少里说的?
    我倒不是怕你管我
    他领我走进无名楼,在进门右手边的听雨长廊中坐下。外面有一养着荷花的小水池,鱼儿成群地游在荷叶下,其中有一朵鲜红色的荷花,不知道是不是那得他青睐的辣椒荷花。水池周围长满高挺的绿竹,有风吹来,吹响叶鸣,很是惬意。
    那你怕什么,你怕我惦记你的钱!
    怎么会。我主要是担心你会像我娘那样。
    你娘怎样?
    败家。
    败,败家?何出此言。她可是堂堂仓灵山门主,我听说仓灵山很富有的。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仓灵山富有,那是因为她有经商头脑,但她那人有个毛病碰见模样俊秀好看的男子,就喜欢给人送东西。当年她跟我爹成亲之前,还有六任未婚夫婿,每一任都是她花重金逼迫对方同意的,后来她没几日又不喜欢人家了,就悔婚,但对方东西不会退回来。
    我还真没听说过这段故事,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这
    不仅如此,她碰见我爹时,觉得甚合心意,更是用了比以往铺张十倍百倍的心思去哄我爹同意与她的亲事。可他们婚未成,她又受了伤,平日里与仓灵山有交易往来的势力都怕她死了,一齐上门催债,还有落井下石的,混在其中捣乱,最后把仓灵山给催得运转不开,终究是撑不下去了。
    原来羌蓠前辈并非是为了生孩子才隐退江湖,其中还有这么多复杂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