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我们还是先走吧。
  你方才说的什么?
  谢长渊:?
  殷玉晗:。
  最终谢长渊露出了一点无奈的表情,道:我是觉得这位郦月姑娘恐怕不好请动,万一暴露了少主的身份就不好了。
  殷玉晗:哦
  随即殷玉晗就不悦道:那你好好说话不就行了,干嘛神神秘秘把我弄到这来?
  谢长渊:这不是怕隔墙有耳么?
  殷玉晗:好吧。
  不过殷玉晗是真的很好哄,谢长渊这么一说,他就不打算去了。
  确实听起来不太划算,而且谢长渊自己都不想去,殷玉晗也就不想勉强他了。
  两人商量好了,就准备离开。
  殷玉晗还想着,这会回去应该恰好能听完下半场说书,不亏啊!心里顿时愈发开心了。
  于是,殷玉晗就抓紧了一点谢长渊的袖子,想催谢长渊快点走。
  结果好巧不巧,这时不远处围在那高楼下的人群里忽然爆发出一阵高兴的惊呼声。
  殷玉晗向来最爱热闹,忍不住就抬头朝上面看了一眼。
  就这么一眼,殷玉晗对上了一双极为澄净漂亮的冰蓝色眸子。
  空灵深湛得宛如大海一般,只是一眼,便能让人神魂倾倒。
  冰蓝色的眸子下,一串串剔透的鲛珠组成的珠帘摇摇晃晃,散发出柔和的荧光,衬着那雪白的肌肤,更是美不胜收。
  正是传闻中的那位鲛人郦月。
  真是个大美人啊。
  殷玉晗一时间看得眼睛有些发直。
  一旁的谢长渊看到殷玉晗的表情,眸光微沉,正想拉走殷玉晗,忽然,那鲛人郦月微微一笑,竟是抬手就朝他们这边掷出了一个柔软的花球,瞄准的,正是殷玉晗。
  谢长渊心头一凛,就想把殷玉晗拉到身后,可那花球竟然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按照本来的轨迹,谢长渊这么一拉殷玉晗就应该能躲开花球了。
  可那花球却硬是在空中微微转了个弯,最终还是砸在了殷玉晗身上。
  殷玉晗:?
  殷玉晗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周围就爆发出了一阵夹杂着遗憾、愤怒和叹息的议论声。
  这小子是从哪来的?之前都没见到他,他居然就能得到郦月小姐的青睐!
  这不公平啊郦月小姐,我们都来了这么多天了,你应该把这次机会给我们的。
  方才我都没有告诉那愣头青郦月小姐的规矩,没想到郦月小姐居然把花球给他了!真是运气啊。
  众人议论纷纷之时,阁楼上那位抛出花球的鲛人郦月却已经悄无声息地款步走了进去,只留下一个惊鸿一瞥的背影,任人遐想。
  而这时,一个身着青衫的侍女从不远处的一个小侧门里走了出来,走到殷玉晗的面前,笑道:这位道友,今日小姐的客人就是你了,还请跟我上楼吧。
  殷玉晗:客人?什么客人?
  殷玉晗一脸懵逼。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抗议声也更多了。
  青衫侍女莞尔一笑道:每日被小姐用花球砸中的人,就能够进屋单独听小姐弹奏或是演唱一曲,这位客人难道是第一次来么?
  殷玉晗这时才恍然大悟难怪方才那些告诉他消息的人说话都有点遮遮掩掩,围在那楼下又都那么狂热,感情都是为了抢这个名额啊。
  方才殷玉晗是确实不想去了,不过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面前,殷玉晗想了想,便看了谢长渊一眼,扯了扯他的袖子:怎么样?要不要去?
  谢长渊眸光微沉,正要答话,那青衫侍女便已经提醒道:郦月小姐一次只接待一人,并且只能是被花球选中的人,旁人是不能跟随的。
  这样啊?殷玉晗顿时皱皱鼻子。
  很快,他就一脸惋惜地道:既然这样,那你们就重新丢花球吧,我一定要跟我道侣一起,不然就不去了。
  一直神色戒备的谢长渊听到殷玉晗这句话,心头微微一动,眸中冰冷的光芒倒是尽数消融了。
  可一旁青衫侍女在听到殷玉晗这句话之后,一直和善温柔的脸上终于露出几分冷意,周围的躁动声也更大了,甚至有些人叫骂了起来。
  都骂殷玉晗不识抬举,甚至还有些面目狰狞,想要动手了。
  谢长渊听着这些人辱骂的嗓音,神情渐渐又沉冷了下来,偏偏殷玉晗一脸不以为意,反而笑道:这位姐姐也别站在这了,还是快重新让你们那位郦月小姐选人吧,我本来也就是个凑热闹的,这样的机会不应该给我。
  说着,殷玉晗就拉着谢长渊想走。
  青衫侍女见状冷哼一声,正要发话,一个极为柔婉动听的嗓音忽然轻轻响起。
  一人也是见,两人也是见,既然我跟这位道友今日有缘,那便请道友带着你的道侣上楼来吧。
  殷玉晗:咦?
  殷玉晗仰起头,想看看虚实,结果那位郦月这次压根就没露面,只有一排空荡荡的白玉栏杆悬在那,一片衣角都没见到。
  这样的特殊对待,顿时让周围的叫骂声更加猛烈了。
  可偏偏郦月似乎摸透了众人的心理,这时又在屋中静静笑笑道:诸位赶来的客人也不要不满,明日我再多对外演奏一场便是,就当感谢诸位这些日子以来对郦月的关心和照顾了,今日便都先散了吧,就当给郦月一个面子,好不好?
  郦月的嗓音极为柔婉动人,原本那些大上火气,焦躁无比的穷凶极恶之徒们听了,竟是一下子就着了魔一般地安静了下来。
  不多时,就全都散了,一时间整个高楼下都空了出来,只剩下殷玉晗三人。
  殷玉晗见到这一幕,心中愈发纳罕,不由得对这个郦月更好奇了。
  一旁的谢长渊看到殷玉晗好奇的神色,眉头微皱,就伸手轻轻握住了殷玉晗的手,试图在他掌心写字。
  结果殷玉晗被挠得掌心一痒,顿时面上泛红,猛地抽回了手。
  你干嘛?
  谢长渊:
  青衫侍女似乎看出两人端倪,也不说什么,只道:二位请吧。
  殷玉晗想了想,瞥了谢长渊一眼,率先走了进去,谢长渊无奈,只得跟上。
  两人见到郦月的时候,郦月正着一袭水蓝色鲛纱长裙,席地而坐,抱着一把晶莹剔透的象牙琵琶,垂眸低首,神色异常萧瑟落寞。
  美得不可方物,我见犹怜。
  见到两人,郦月终于展颜,淡淡笑了一下:公子终于来了。
  说着,居然还朝着殷玉晗拜了拜。
  殷玉晗惊了一惊,连忙道:小姐不必如此客气!
  郦月直起身来,目光微动,又笑道:时间宝贵,不如先让郦月为公子弹奏一曲。
  殷玉晗怔了怔,随即他看了一眼一旁的谢长渊,就认真看向郦月,坦诚一笑道:好啊,不过能否劳烦郦月小姐弹一首能净化咒语的曲子?我这位道侣曾经被人暗算,受了一些伤,先前他听郦月小姐的歌声觉得很舒服,我也希望郦月小姐这次能帮帮他。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个小红包
  谢长渊:他真为我着想
  殷玉晗:我只是想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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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郦月闻言,妙目静静在两人身上逡巡片刻,便垂眸微微一笑道:公子请求,郦月自然不好推辞。
  说完,郦月就抱着琵琶,轻轻弹奏了起来。
  殷玉晗装模作样地正襟危坐,开始听曲。
  最初,那琴曲确实带着十分强大的净化气息,可弹着弹着,那股邪气便又慢慢钻了出来。
  殷玉晗眉头一点点皱起,欲言又止,忍不住看了一眼一旁的谢长渊。
  而谢长渊一开始还闭目仔细聆听,这时也已经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殷玉晗对谢长渊使了个眼色。
  谢长渊:?
  就在殷玉晗挤眉弄眼了一会,谢长渊还没会过意来的时候,忽然,郦月的琵琶停了。
  殷玉晗还正在跟谢长渊使眼色,这会郦月的琵琶陡然停下,他面上表情一僵,尴尬一笑道:郦月小姐弹得真好、真好。
  郦月一双冰蓝色瞳眸静静凝视了殷玉晗片刻,忽然笑了一笑,静静放下琵琶道:二位想必已经听出来了吧?
  殷玉晗心头一跳,顿生纳罕。谢长渊则是神色淡淡地看着郦月,眸中藏了一丝冷意。
  郦月见到二人不同的情状,淡淡笑笑,就低头从衣服内取出了一枚吊坠。
  那吊坠取出来的时候,柔和却又无比明亮的金光顿时照彻了整个房间。
  殷玉晗看清那吊坠的模样后,骤然一惊,不由得就坐直了身体。
  这吊坠里镶嵌的,也是一枚品相上好的佛光舍利,似乎还隐约同他身上那颗有所感应。
  郦月看着殷玉晗的反应,这时便淡笑着解释道:郦月弹奏乐曲和歌唱所产生的净化效果都是源自于这枚佛光舍利,郦月自身其实是没有净化能力的。
  郦月这话一出口,殷玉晗神色立刻就微妙了起来,他皱了皱眉,正想问话,一旁的谢长渊忽然淡淡道:郦月小姐希望我们怎么做?
  殷玉晗:?
  郦月听了谢长渊的话,微微一笑:这位公子果然敞亮,我确实有求于二位。
  谢长渊没有说话,殷玉晗想问什么,却又被谢长渊静静抓住了手腕,在他手背上轻轻敲了一下。
  殷玉晗这次总算明白了谢长渊的意思,迟疑片刻,殷玉晗虽然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郦月看着二人情状,心中已经有了数,索性便单刀直入道:我想请二位帮我逃婚。
  殷玉晗:?!
  倒是谢长渊,神色异常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郦月会说这话。
  郦月看着谢长渊表情,笑了笑,秀眉轻挑,徐徐吐出了一句宛如惊雷般一下子就把两人给震醒了的话。
  她说:这位公子似乎身上带有诅咒,若是这次我能逃婚成功,这枚佛光舍利,我就赠给公子了。
  半个时辰后。
  郦月伸出纤长骨感的手指,徐徐搅动了一下香炉里余灰,又放了一枚香片进去,盖上鎏金的盖子,道:事情就是这样。
  只要在混沌之城住满一年,便会被打上专属这里的印记,只要离开,便会被抓住。那些修士虽然仰慕与我,但也不敢公然同混沌之主作对。二位身上没有印记,行事自然会方便很多。
  殷玉晗想了想,忍不住就道:若混沌之主只是要你给他唱曲,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逃婚?而且没了佛光舍利,你也没了净化的能力,出去恐怕更难讨生活了。
  谢长渊:
  而郦月听到殷玉晗这直白的分析,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无奈一笑道:公子来这里时间不久,恐怕没有听说过一些太深入的事情,自然不会明白我为什么想离开。
  殷玉晗好奇道:什么事?
  在这混沌之城住久了,体内就会自然而然生出一些宛如诅咒一般的怨气,这种怨气会吸收人的生机,让人备受折磨,疼痛难忍。而我发现这些怨气只能靠佛宝净化,鲛人的歌声也无济于事。我每次唱歌的时候,其实体内那股怨气就会被激发,那些修士当时听了会觉得不错,但回去之后症状又会加重,就会日日想来。
  殷玉晗瞠目结舌,心说这不是害人么?
  可看着郦月含着淡淡忧愁的绝美侧脸,殷玉晗终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这时郦月长睫颤了颤,又道:我不想害人,但不这么做就没法生存,可万万没料到居然被混沌之主盯上了。
  叹了口气,郦月又意有所指地道:其实逃婚这事并不算太难,纳妾的仪式在三日之后,我已经用自己的精血炼制好了一个傀儡,倒是让她替我上花轿即可。有这三日时间,足够我们离开混沌之城,也不用跟混沌之主打照面了。
  殷玉晗听到郦月这话,不由得心头一动若是不用跟混沌之主打照面,那这桩生意好像很划算啊!
  不过想了想,殷玉晗又道:可是郦月小姐你方才说留在这里久的人身上都会有印记,若是我们带你出去,混沌之主追出来怎么办?
  郦月微微一笑:这个更简单,当初三界和混沌之主有约定,混沌之主不能以任何理由跨过无尽海,只要我能尽快回到无尽海去,就没有任何问题的。
  三界和混沌之主的约定殷玉晗是清楚的,这么一听,殷玉晗思索了一下,倒是心思愈发活络了。
  思索了一下,殷玉晗正想着如何提出签订契约的要求,一旁的谢长渊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殷玉晗:?
  只见谢长渊并没有看殷玉晗,只是凝视着面前的郦月,神色冷淡,一针见血:事情的经过我们确实都明白了,只是郦月小姐如何让我们相信,这不是一个圈套呢?
  殷玉晗:
  谢长渊这话说得太过直白,殷玉晗嘴角顿时抽搐了一下。
  随即殷玉晗就瞪了谢长渊一眼,心想当着美人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可谢长渊神色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就这么静静凝视着面前的郦月。
  而郦月听了谢长渊近乎质问的话,却丝毫不以为忤,反倒淡淡一笑:我可以立下心魔血誓,若是所言虚假,便让我血脉逆行,受尽怨气折磨而死。
  殷玉晗听着这么美的人说着这么狠的话,简直目瞪口呆,正想说用不着这么狠,结果谢长渊却一把掐住了他的手腕,淡淡道:这件事我们再考虑一下。
  郦月微微挑眉,神色有些意外。
  殷玉晗怔了怔,却连忙道:等等。
  说完殷玉晗就瞪了谢长渊一眼,然后看向面前的郦月道:其实不用心魔血誓,如果有契约书,郦月小姐愿不愿意跟我们签个契约,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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