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一过去,二话没说,就递出了一块手表。
    男人一惊,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周围,此时是下午三点,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唯独对面卖混沌的李老头,不过没关系,李老头是自家本家人,看见了也没事。
    男人带着安西来到一个小巷里,先说好,得罪上面的事,我不干。
    安西失笑,其他人都是违法犯罪不干,这人倒好,得罪上面的人不干,显然平时也没做过什么好事。
    不过这不关安西的事,他不是来找茬的,小事,我只是想要一张身份证明而已。
    男子挑眉,这种事犯得着来找他吗?
    这个时候,不是所有人都有证件说明什么,也就是那些大人物,才会弄这个,什么学籍证,官员证啥的,一般人哪用的了这个啊。
    安西笑,听说在清苑县惠明中学毕业的学生,有资格考大学?
    他这话意思就是,自己要的不是所谓的身份证,而是一张学籍证。
    在来的时候,安西就打听清楚了,这个清苑县出过一位在北平当过官的大人物。
    大人物告老返乡后,就在家乡办起了中学,算是惠及乡里。有那位大人物的关系,国内几所大学和惠明中学建立良好往来,有资格向那些大学输送人才。
    当然,这是需要经过考核的,这里的大学采取自主招生,想要进去,还得考试通过。
    不过国内大部分私塾的孩子,是没资格去参加考试的,但惠明中学有这个资格。
    现在惠明中学已经办了七八年,那为大人物也去世了,接替他成为中学校长的是他儿子。他儿子可不算是正直人,在清苑县的风评一般,因而安西猜,买卖学籍这事应该比较简单。
    至于安西为什么不去找现任院长,而是来警署?
    那就更简单了,安西不是真的要学籍资格,只不过是想要个身份而已。但这种话不能名正言顺讲出来,只好以此做借口了。
    果然,男子一听到安西的要求,立刻放下心来,你跟我来吧。
    随后,他就带着安西光明正大的回了警署,穿过里面零零散散穿着制服的人,走到一间标有副局长的办公室里。
    男人自在的坐到办公椅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本本,叫什么?多少岁了?哪的人啊?
    安西立刻答道,安西,20,清苑县东吕乡树房村。
    这个树房村是存在的,只是早在几年前就没了,因为打仗,也因为饥荒,走的一个也不剩,现在安西说出去完全不担心被拆穿,因为类似遭遇的村子实在太多了。
    果然,男人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写完盖了个红戳,就递给了安西。
    安西接过来一看,表皮是惠明中学毕业证的字样,里面是自己的名字,年龄和籍贯。
    最后还有时间,毕业于民国十九年六月初一。
    安西知道,现在是民国二十年,也就是说,这个毕业时期是去年的,倒真有意思,连这个都顾忌到了。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他也没多耽搁,直接告辞离开了。
    等回到客栈,弄醒两个小家伙,然后带着他们去买一些东西。
    首先是吃食,明天要在马车里待一天,食物不能少,还不能是那种不好克化的干粮。
    于是安西带着他们去了蛋糕店,买了两袋能保存到明天的蛋糕,又去杂货铺买了两个大大的水壶。
    回到客栈,询问了掌柜是否会为客人准备吃食,掌柜说,有的,我们有饼子,馒头,包子等,客人需要那种?
    那明天帮我打包十个肉包子,另外这两个大水壶装满热水。安西道。
    好嘞,您看您还需要什么?掌柜热情的道。
    安西想了想,应该没什么遗漏,遂摇摇头。
    晚上,安西和两个孩子吃了丰盛的一餐,就早早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亮,门外伙计就过来敲门了,先生,先生您醒了吗?你约的马车已经到了。
    安西睁开眼,起身打开门,劳烦你和车夫说一声,我马上下去,另外劳你准备点热水。
    伙计答应一声,下去准备了。
    安西看了两个孩子一眼,见他们睡得香,就没有叫醒他们,亲手亲脚帮他们穿好衣服。
    这期间,伙计的热水送过来了,安西洗漱过后,让伙计帮忙拿皮箱下去,他一手抱着一个跟在后面。
    到了客栈门口,果然停了一辆马车,车夫三十多的年纪,生的高大威武。
    他一见安西下来,立刻过来打招呼,先生好,我来帮您。
    安西错过手,不用,抱着两个孩子轻轻松松上了车。
    车厢里收拾的还算干净,座椅上还放了一层薄被,已经很旧了,皱巴巴的。安西直接把薄被卷起来放在一边,自己抱着两个孩子坐下。
    车夫从伙计手里接过皮箱,放在安西的脚边,安西轻声道谢。
    然后伙计拿着两个水壶,以及一个大纸包过来,安西伸出手接过水壶放在一边的座位上,从纸包里拿出两个包子,剩下的示意交给车夫。
    车夫满脸堆笑,谢先生赏,您坐稳了,我们这就出发。
    安西点头,稳稳抱住两个孩子,无论马车怎么颠簸,他的手一直很稳,以至于两个孩子完全感受不到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