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三天两级,实在不像什么喜事,白旸隐隐有种尘埃落定前莫名的疯狂和亢奋。
    干就完了!
    白旸开启新的权限,盘点飞星成员和家底,同时也能够同步获悉主力战队的情况。
    相当……不乐观。他们快被打空了。
    飞星是侦查部队,根据以往搜集的情报,他们判断这也许是异星人发起的最猛也是最后一波攻击,目标在于获取宏卫二的琉晶石矿作为补给。
    “所以今天就算死在这儿,我们也不能让敌舰突破宏星环!”
    “老子早就盼着跟丫决战这天了!拖得我浑身难受——”
    “最近的支援A部署在伽玛悬臂,等他们赶过来可能来不及……”
    “感冒半个月,不吃药也该好了,还能有多少鼻涕?!我觉得可以搞,谁死谁活还不一定!”
    干!
    干了!
    说干就干!
    白旸和另几位指挥官达成共识,并将情况报给舰队总指挥阿什勒夫·瓦诃里将军,那段避战咆哮正是这时吼出的,被白旸顺手录了下来。
    “……凭什么?!老子不同意继续攻击!撤退,撤退至哈迪斯云带,异星人不会清扫那里,我们所有人都能安全……再发通讯给增援部队,支援A怎么这么慢!这群怕死的废物……必须等待增援!这是军令!现在这里我最大……”
    存亡攸关,人类仅剩的战力已经不足一成,此时所有人的血都是沸腾的,与其羔羊待宰,不如放手一搏。
    那些没想活着回去的人,将生的希望留给身后那个美丽的蓝色星球,他们义无反顾奔赴死战。
    “卫星舰陷入敌阵自爆了,我们与厄尔斯远程指挥失去联络,和支援A的通讯也受到干扰时断时续,只大概知道他们正在全速赶来。”
    时隔百年,白旸仍对当时的情境记忆犹新,讲述时声音微颤,仿佛每个字都被战火灼烫过。
    “我对时间产生了错觉,每一秒似乎都很漫长,不断有人类战舰炸毁,战友尸骨无存……后来,阿什勒夫所在的主舰也被击中了,他被塞进逃生舱,我所在的GS6818经过时,用捕捞手将他救起,主舰上其他士官阵亡……”
    “然后某一瞬间,周围突然寂静,像死亡一般的寂静。”
    “GS6818成了无边宇宙中唯一自主航行的战舰,与数不清的残骸擦肩而过,它最终搭载了十一名存活下来的战士,警惕万分巡航一圈没有任何发现,才终于踏上返航的归途。直到那时,我们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做到了,胜利了。”
    “就在战舰即将准备着陆宏卫二时,突然爆炸了,GS6818上唯一的幸存者,是被安置在舰尾医疗舱休养的阿什勒夫·瓦诃里,而作为当时正在驾驶战舰的我,非常清楚地感觉到,爆炸来自舰尾!”
    “嗯哼~”李斯特补充,“后来你们掉进了永无森林,刚好是支援A的一个小队赶去救援,据传……瓦诃里将军被发现在一部满是裂痕的逃生舱里。是逃生舱,不是医疗舱哦……当然,后来说这话的家伙可能舌头没了,或者脑袋没了,其他还想有嘴讲话的,都说他当时躺在医疗舱里躲过一劫。”
    沈夜清楚,战舰爆炸,里面的医疗舱就像被丢进火炉的甲壳虫,断然没有虫卵存活的可能。
    GS6818上唯一的幸存者和唯一的重生者讲了两个不同版本的故事,那个幸存者撒谎了。
    第143章 天使魔鬼19
    李斯特偷瞄了一眼沈夜开小窗的光屏,上面错综复杂拐着各色卡通管道,典型的益智类小游戏。
    “就算不表达一下对你男朋友的崇敬和疼惜,还有心思打游戏也太渣了吧?果然到手的不再宝贝……”
    沈夜像是没听见,继续尝试从另一线路接通水管,这关他打了无数次都没过,也许得试尽所有可能才行!
    白旸讲述那件事时,他一语不发,眼圈潮湿又眨干,是只有白旸看得懂的心情。
    海誓山盟在残酷的战争面前轻飘如灰,愤慨唾骂更不能痛击邪恶卑鄙的灵魂。
    沈夜想拥有宁折那样的才华,有能力保护和救赎他的爱,他的人。他知道自己不是天才,但他愿意一点一滴努力接近天才。
    白旸揉揉他发顶,宠爱道:“养病无聊可以玩游戏,但不能累着,困了就先睡会儿。”
    这里最接近临终状态的是我好吗?李斯特没眼看,就这还要被硬塞狗粮噎死,简直和GS6818一样惨!
    “咳——那,魔盒,还有找到的可能吗?”
    “理论上,它内部信号可以发送九十万时,约102年,之后能量耗尽就没办法被探测到了。”
    “102年,也就是最多到140年,瓦诃里家就安全了!我们仅剩2年时间找到它。”
    难怪瓦诃里家霸占矿星不挪窝,看来是为着魔盒不被发现,想必他们自己也想尽办法找过却没找到,只好编排那里是人类禁地,去了必死。
    “两年……”对瓦诃里家是胜利在望,对李斯特则遥不可及,“沈医生觉得我还能撑过两个月吗?”
    沈夜终于从游戏界面上抬眼:“魔盒的脉冲信号,是一种类似神经脉冲的传导机制,也就是当探测器进入可探知范围,刺激信号源发射,形成脉冲反馈。它的缺点是只能在一定范围内才被探测,优点是节省能量延长了可探测时间。”
    “如果老的探测方法行不通,或许可以尝试新方法,毕竟一百年间医学上关于神经脉冲的研究已经有了很大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