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但对某些混蛋不适用,他自己撞倒南墙死就死了,还会连累别人被墙砸,不如死他一个干净!”
    字句间像是磨吮了血,沈夜整个人变得阴冷起来,明明他对林白没有这样强烈的恨意,却仿佛实实在在怨怒着什么人。
    随即,沈夜意识到话题扯远了,缓缓松开紧绷的肩,去看白旸:“说我是老父亲脸,你还不一样,操心得像老妈子?”
    “可不,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可怜天下父母心!”白旸拍拍自己肩膀,“孩儿他爸,想哭吗?借你靠。”
    “我也不是在哪儿都能哭出来。”
    沈夜的桃花眼猝不及防飞了白旸满脸,这一瞥竟然将他一张脸染红了,白旸一时哑然。
    他右手从沈夜的肩膀滑下来,顺着流畅的脊线落在下腰处,倾身将嘴唇贴上对方耳垂:“想让你哭,但不想让你疼,小疯子!”
    小疯子猝不及防转头,左边耳垂一扯,被叼了个结实。
    第57章 沉默尖叫34
    发现野生特异者送养圣乐菲斯流程很简单,只需一份正规医院出具的神经元波普检测报告,研究所便会派人来接。
    林白只十岁,这是大多数特异者精神力觉醒的年龄,沈夜第一时间把人带回家,相当于发现即隔离,隔离即报告,属于非常主动的送养。
    当爹的沈院长自然不在意外界如何评判他,反倒白旸这操心的后妈,用拉人蹭饭的借口想把人多留些时间。
    除了他们三口,谁又知道林白被报送圣乐菲斯的真正原因呢?更没人了解沈夜曾经冒险为他掩盖身份。
    世人只看到这位春晖新上任的沈院长,为求自保,胆小如鼠,发现个特异者就忙不迭地讨好上报了,哪怕对方还只是个小孩子。
    再对比曾经的缇娅妈妈,那可是殚精竭虑将障碍者和特异者护在羽翼下,毕生都在为他们争取自由生存的权利,高下立见!
    谁都没曾想,这老实巴交的蔫崽子,没两天便趁着奴卡当班自己跑了。
    不仅跑了,他还一路放大招,精神力暗示了若干人,混了两顿豪华霸王餐外加“获赠”了一堆高级玩具打包带回了福利院。
    作大死的毫无意外被举报发现,鉴于林白年纪太小,凯恩只得先将人领走养在警署,同时着手通知圣乐菲斯过来领人。
    被他吃掉的东西吐出来也拼不回去,玩具店老板因为第一个发现特异者免费上了头条,高兴之余干脆又追赠了一批玩具给福利院。
    损失全在可控范围内,皆大欢喜。
    沈夜得知这消息,两边太阳穴顿时一阵贯穿痛,像被子弹射透腿骨时的感觉。
    他不是气林白不懂事,而是心疼他太懂事,林白这么做无非是想自投罗网,将沈院长从是非曲直的妄议中摘干净,末了还力所能及报答了一波福利院。
    讲真他之前没打算接着缇娅妈妈做点什么“管好自己”以外的好人好事,然后一次次被推着顶上,为责任、为道义。
    如今,他不抬眼也能看见那些人身上的光,被这光刺痛了眼,再无法忽视。
    我何德何能,让他们倾家荡产、生死不计地庇护着?连个他罩不住的十岁孩子也来为他着想!
    奴卡从阁楼门缝塞过来一张字条,林白没有智能机,奴卡也没有纸笔,他不知从哪堆破烂里翻了张包瓜子的纸皮,用吸管尖沾了调料汁在上头板板正正涂了一篇大字。
    “沈院长,你是好人,你为我好,我知道,祝你平安。”
    粗写的字个个又大又方,写到最后地方不够了,平安俩字只能摞在一块儿,就着辛咸的酱味咂摸起来很是凝重。
    沈夜将纸片投进垃圾桶,对白旸说:“明天我回医院上班。”
    白旸蹲在楼梯上,抱着沈夜的电子笔记不知正涂画些什么,那片纸从他余光里划过:“院长的儿子也要这么上进吗?”
    “对呗,多好的凹人设机会,骄而不矜、豪而不奢、身残志坚、鞠躬尽瘁……说不定哪天就混成时代楷模了!”沈夜开自己的嘲讽毫不嘴软。
    白旸合上笔记,过去把人揣进怀里:“才养几天,接骨胶粘得够牢吗?用不用带上我,好把你抱来抱去?”
    他说着,竟真的把人抱着,满屋子溜达了一圈。
    沈夜降维蒙骗老祖宗蹭抱抱被揭穿,眼看一百天伤筋动骨的待遇是泡汤了,心虚气短道:“手术可能站不下来,看诊还是没问题的,我有些病人别人看不了。”
    实则回去上班之后,他几乎立刻忙了个脚不沾地,嫌轮椅不够方便,没坚持一会儿就让康复科帮忙找了条小腿护靴穿起来到处走。
    爬楼梯的时候,沈同舟心疼地扶了下儿子,嘴里说的还是工作的事儿:“病例一和二都是暮星本地人,一是货运司机,长期吸烟,就诊时肺部感染,自己买了抗生素吃也不见好转,这才过来医院;二是个拍打戏受伤的演员,锁骨骨裂,肩胛多处软组织损伤,住院两周了,伤口不见明显愈合。”
    沈夜皱眉:“除了病情伤情没好转,他俩还有什么共同点吗?”一个内科一个外科,如果不是沈同舟,换别的医生可能压根不会往一块儿联系。
    “一和二都吸粉,天使眼泪。”沈同舟面色凝重,“一是主动交代的,二不肯承认,我们检出他体内有麦胺他命残留这才松口,还让我们帮忙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