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风惊的瞌睡尽散,赶忙坐起身来:
    “竟睡过头了一个时辰。”
    花暮雨也坐起身,只将睡袍草草披上,默默看着叶秋风急匆匆的更衣,随后拿过她的衣物,替她更衣:
    “勇武军四路行军总管,以及朝中|功臣,需封爵嘉赏,今日要拟定昭书,明日常朝上封赏,你也起来吧,这些需与你一道商议。”
    “朝中|功臣?”花暮雨淡淡一问。
    叶秋风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启齿和苦笑:
    “主要是……拥我上位之功。”
    两相对视间,眼神各有意味不明,沉吟许久后,一声轻“嗯”才从花暮雨喉咙轻轻飘出。
    似只有答应的份,因为十一路军的兵符都在她手里,朝臣皆心向自己和她,却难以二选一。
    “秋风,”花暮雨先后指着自己的心口和太阳穴:
    “这心,想信你,而这里,在警惕你,五年前那日,翁父曾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与花氏你死我活,我的大脑认定,你在步步为营,布局报复。”
    叶秋风顿住替她更衣的双手,双手渐渐滑落,并以鼻息轻笑:
    “你的大脑像一把刀,总是刺痛我,不过我能理解你,你也知道,事已至此,你已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顺从,但我还是想让你信我,我的大脑,还有心,从头到尾想要的,只有你,军权和王位,我不会还给你,但我是你的。”
    话音落下许久,花暮雨都没说话,叶秋风坐在床边,就这么与她相互对视,都想从对方的眼神看破些什么,获得些答案,以叫心踏实下来。
    花暮雨擅长藏心声,久久地藏着,一丝都不透露,只冰冷着眼神,叶秋风眼底显露出一丝受伤、退缩,随时要示弱投降,却也是因为她而绝不能松口,有些事,只有身居高位,才能做到。
    两个时辰前还如胶似漆缠绵,此刻却……叶秋风试探着接近她的唇,直至唇瓣柔软相触,试探着吮吻,花暮雨不拒绝也不回应,叶秋风再次受伤。
    高处不胜寒,比高处更寒的是她。
    正要分开之时,花暮雨忽而唇齿微启,吮吻着回应她,纤手缭绕而上,揽住她肩膀,回应愈发炽烈。
    未几,花暮雨柔软着目光,微微昂首,凝望叶秋风:
    “又让你受伤了,疼么。”
    “疼。”
    “方才所言,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在你凝视我时,能瞧见你眼里有光,便只想去信你,你也非祸国殃民谋求私利之辈,若你是,我也不会喜欢你。”
    花暮雨以柔软的眼神安抚她,纤手轻抚她的后颈,像在安慰受委屈的幼童。
    叶秋风勾起苦笑嘴角:
    “不瞒你说,我就是在谋求私利,谋求……你。”
    ……
    太府寺从国库调出五千两金子(6600斤),用以供军器监铸造二十万枚“大越勇武”金符,金符半寸宽、一寸半长(2*5cm)。
    因是嘉赏战功之用,每枚金符用料十足,当钱用也能当个三千钱(8000元)。
    另又调出八千两金子,打造十万枚金币,因是用来和吴的,用料就薄了些,每枚只顶五百钱(1320元,5克重),如此咬文爵字巧妙一通,和吴的花费从一个月军费,直降到仅花了三日的军费。
    常朝上来的朝臣,比以往多了许多,六部九寺六监之佐官以上官衔,皆要参议常朝,再加上三军各路行军总管也受召入朝,大殿两侧又布置了两排朱案,共上百人参朝。
    大内殿外,还停着二十辆马车,里头满载着勇武金符。
    叶秋风立于大幕前的阶上,捧着昭书念道:
    “兵部侍郎张明忠,苏州和谈、收复湖、苏七县有功,泉、漳二州安民有功,特,封爵清溪郡公,赏食邑两千户,以作褒奖。”
    “卫尉寺卿尹睿,于王权交替时抚民有功,特,封爵开化郡公,赏食邑两千户,以作褒奖。”
    “大理寺卿李旭,历任四王二十余载,尽忠职守,治秩久安,特,封爵永安郡公,赏食邑两千户,以作褒奖。”
    ……
    共封爵了八位郡公(正二品),授郡公金符及绿绶玉带后:
    “勇武军东南路行军总管萧文山,率军出征攻破漳州有功,特,封爵南靖县公,赏食邑千户,赐南靖县县公府。”
    “南路行军总管姜翰林,率军出征破城泉州有功,特,封爵长泰县公,赏食邑千户,赐长泰县县公府。”
    华安县公、惠安县公、德化县公、同安县公、漳平县公、永定县公、东山县公,一口气封爵了九位县公(从二品)后,殿内朝臣都躁动起来。
    被叶秋风特例召来的萧永昌,也入座在侧,早前他把花暮雨扛走了,后还平乱有功,因残了腿只能退戎。
    封爵只是“涨工资”的荣誉封赐,并非实际官职,他卸职武官后,月奉倒是涨了不少,主仆式朝廷极少封赐虚职爵位,似也没人太在意这个。
    “前勇武军都副将萧永昌,战功无数,多次临危受命,身残亦坚,特,封爵晋江郡公,赏食邑两千户,赐晋江县郡公府,爵位可嗣。”
    萧永昌站起身,脸上挂着笑容,他本就是晋江人,十余年前勇武军兵变落败逃离闽国时,才来了越国,从跟着大部莽撞乱跑的小卒,一步步升迁至都副将,如今晋江县所属的泉州也成了越国领土,他也算是衣锦还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