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梓镜突然一点也不想搭理她了。
    伊苒来到姬水这边的时候恰巧赶上方佳惠也正拿着文件等姬水签字,她先给方佳惠打声招呼,又飘到打算要走的向尚身边,盯着她的肚子直研究,研究的向尚直发毛,向尚一捂肚子:“你想干嘛?”
    伊苒不吱声,又研究了几秒钟,方才叹出一句:“没想到你这块盐碱地还真开出花儿来了!”
    姬水和方佳惠都忍不住笑,向尚颇没面子,呵斥道:“你才盐碱地!会不会说人话了!”
    “人话是会的,只是一激动没能控制住,竟然说了仙语。”伊苒摸摸她的肚子:“今天早上刚知道的么?”
    姬水那张嘴巴可真是够快的,这才几分钟啊!向尚看一眼姬水,说:“是啊,早晨刚知道的。”
    方佳惠说:“我听着像是向尚怀孕了,是么?”
    向尚喜滋滋道:“刚怀,刚怀。”
    “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妥妥的一孕傻三年,情商直线下降,伊苒暗翻白眼,方佳惠怎么跟你同喜?这让人家怎么接话?
    果然方佳惠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了,姬水及时解围:“向尚怀孕了,佳惠,你等会儿安排一下,一些繁重的工作先转交给别人去做,相对吵杂的活动和应酬也不要让她再参加了。”
    “好的。”
    向尚说:“其实我也可以的,不用拿我当大熊猫似的……”
    “你现在可比熊猫珍贵!”伊苒劝道:“好不容易怀孕了,你就别总想着工作了,工作满大街都是,丢了这个可以找那个,孩子可不是说来就来,尤其是你!”
    “什么叫尤其是我?”好像人家真是盐碱地一样!向尚颇伤自尊:“哎呀我今天怎么这么不爱听你说话!真是交友不慎!”
    方佳惠忍笑道:“天大的事也没孩子的事大,你还是先照应好身体吧,工作不急。”
    “就是啊!”伊苒一扯向尚胳膊肘:“快跟我走吧!”
    “干嘛去啊?”
    “去医院啊!”
    “我上午见客户,下午再去。”
    “肖洒陪你去吗?”
    “他肯定得陪,都说女人最像皇太后的时候就是怀孕这几个月,过这村就没这店了,我可得好好把握机会。”
    “平时也没见你不皇太后过,哪次不是把肖洒使唤来使唤去的?行了,既然他陪你去,我就不用去了,医院检查出结果跟我说一声就好。想好去哪家医院建档了吗?”
    “想好了,去三院。”方佳惠在,向尚没说是姬水帮她找的人,只做了一个小动作——在伊苒的大拇指上划了两下“J”。
    “嗯,”伊苒心中了然,心中夸了一句姬水真懂事,又扭头对姬水和方佳惠说:“《草堂图》已经修好了,你们有空的话可以过去验收。”
    姬水说:“好的,我们等会儿就过去。”
    “那我先走了。”
    等伊苒和向尚出去,方佳惠说:“我有些看不懂你跟伊苒了。”
    “我跟伊苒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没有什么不好懂的,”姬水四两拨千斤地说:“我倒是真有些看不懂你跟夜未央的老板。”
    “怎么?”
    姬水坦言道:“那天在酒会,看你们聊天的样子不像是普通朋友,我也不小心听了你们部分对话,不是有意的,抱歉。”
    “没关系,”方佳惠理解道:“毕竟公共场合,被听到也正常。其实我们一直算不上朋友,现在好久没见,更算不上了。”
    “她喜欢你吧?”
    “不清楚。”
    “你不喜欢她?”
    “无所谓喜欢不喜欢吧。”方佳惠皱眉,喜欢叶未央么?应该不喜欢的,但是也并不讨厌。不过最近这些日子确实经常会想到她,倒也不是波涛汹涌的想,只是淡淡地想起来,像是早晨的薄雾一样,隐隐约约地存在,太阳一出来,也就快速散开了。
    姬水见她皱眉,就晓得她多少动了些感情,便说:“感情这东西,有时候来的毫无道理,你觉得能一辈子走下去的,偏偏中途分了手,你觉得毫无可能爱上的,偏偏就不受控制爱上了。”
    “或许吧,毕竟有些东西不受大脑左右。”
    “所以你也不用想太多,随心随缘吧。”姬水收拾一下桌子,站起身,说:“你对伊苒的修复水平总持怀疑态度,走吧,去她那边看看《草堂图》,也看看你的怀疑是否正确。”
    第30章
    ——你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流过的光
    你伸出双手摸着纸上写下的希望
    你说花开了又落像是一扇窗
    可是窗开了又关像爱的模样
    你举着一枝花等着有人带你去流浪
    你想睡去在远方像一个美丽童话
    那本书合了又开漂落下梦想
    我们俩合了又分象一对船桨
    总要有些随风
    有些入梦
    有些长留在心中
    于是有时疯狂
    有时迷惘
    有时唱
    姬水和方佳惠来到伊苒的工作间的时候,伊苒正在抱着吉他自弹自唱筠子的《立秋》,小胖几个小辈则在一旁打着拍子跟着哼哼。每当修完一幅较为难修的画,伊苒若是心情好,总会抱起吉他弹上一会儿或唱上两段,这也算是自我娱乐和庆祝的一种方式。
    远远听到歌声,姬水和方佳惠并没进去打扰,只站在门口安静地听。姬水晓得伊苒偏爱民谣,偏爱那种简单干净的旋律,也一早晓得她会弹吉他,只是两人的相处时间前后加起来不过一年多,听她弹吉他的次数实在有限,虽然平日里也常听她哼上几句不知哪里飞来的调调,而像现在这般一本正经地唱歌就基本没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