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满朝哗然,这这这,皇贵妃是先帝杀的!
    众人将目光移向燕娇,燕娇也不睬齐妃,只看向她身侧的嬷嬷,说道:梨嬷嬷,本宫母妃之死、还有杨忠义向本宫投毒一事,你都在此,向着诸位爱卿说上一说,原原本本,一字不落。
    梨嬷嬷看了眼众大臣,又看了眼身侧的齐妃,叹了一声,跪地道:是,殿下,皇贵妃确为先帝所杀,此事皆由山阴林氏而起
    梨嬷嬷是从齐妃娘家跟进宫中的,在宫中这二十多年,她看着自己的主子从天真烂漫的少女,变成步步为营的宠妃。
    她本什么都不想说,奈何皇帝死了,齐妃也疯了,她想保住命,想保住齐妃的命,她就得完完整整、全部说出来。
    众人听她说完,久久不能回神,皇帝喜欢臣妻,林氏不从而坠湖身亡,皇贵妃因此而死,而杨忠义为了斩草除根,不,更为了除尽皇室子弟,在太子幼年时,便下了毒。
    此等狠辣心肠,人神共愤!
    不止本宫,二哥的断臂,八哥的断腿,皆是因他,还有本宫那些死了的兄长,也是被杨忠义所害。
    二皇子听到这儿,猛地抬起头,目光落在齐妃他们身上,那只完好的手紧紧攥成拳,这个齐妃明知杨忠义的阴狠毒辣,却不言语。
    只怕她也没想到,杨忠义会对燕茁的腿下手,而她与杨忠义狼狈为奸,也只得忍气吞声,燕茁与他母妃一般,为夺皇位而杀老八,却没想到自己死在太子手中,简直活该!
    二皇子想通这些,只觉畅快,但想到杨忠义不见了踪影,又微微蹙起眉头,若是抓住杨忠义,他定要他也尝尝断手之痛!
    至于你们说本宫无先帝之诏书,那本宫倒是问一句,欲夺臣妻,又害贤臣,与臣子共建金庙金院,谋财而买卖女子、侮辱女子之人,可堪为君?
    燕娇将一份名册扔在阶下,此乃太傅大人历经数年得到的当年金院一案,所有参与其中之人,本宫不是先帝,不会因己私而饶过他们,只要有罪,无论多少年,他们都该受罚。
    她缓缓走下来,他们只需交上些银子,就有大臣将他们放了,钟大人便是其一,而你们之中,也有枉顾国法之人,本宫也会一一惩治,绝不姑息!
    有的大臣身子一颤,险些摔倒,燕娇轻轻扫过那几人,又朗声道:杨忠义做事隐蔽,但他曾是谢家家臣,才能将林氏引入宫中,也只有他才能轻而易举伪造信件,陷害谢氏,从家臣一步步变成丞相。
    秦苏和鲤鱼听到这些,心中剧震,这样的人,是怎样恶毒心肠!
    你们还要证据吗?
    洪大人满头是汗,嘴唇发抖地看向燕娇,殿下所说,臣
    他只觉脑子发晕,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燕娇看向谢央,冲他柔柔一笑,然后道:若你们不信,那就由山阴谢氏之人来说。
    一众朝臣又是一惊,山阴谢氏?竟然还有山阴谢氏?
    谢央缓缓走出,他的身姿如松般好看,众人都知他是出自延续千年之久的真正世家。
    只是,这世家其实不止乌东谢氏。
    吾乃山阴谢氏谢央,吾父谢玄逸,吾母林氏。他缓缓道:岳临为吾所杀,灭门之仇,不可不报,而杨忠义亦是陷害之人,先帝不公、不察,与杨忠义同流合污,实在不堪为君!
    燕娇道:如此种种,你们可还有疑问,可还觉得本宫需要那样人的一纸诏书?
    一众大臣皆不敢言,这先帝所行所作,无论种种,皆实为不耻。
    先帝更是亲手杀了殿下的母妃!
    且这先帝也不是殿下所杀,乃是被他强行侮辱得来的如妃给杀了!
    燕娇见他们不敢言,轻轻扬起唇角,既如此,朕为帝,尔敢不从?
    这一声,恍若天边惊雷,沉沉砸在大殿之上每一个角落,砸在每个人心中,又随风而传向殿外,传向远边。
    众臣皆在恍惚之中,还没回过神来时,就见秦苏上前,第一个掀袍跪地,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秦苏昨日没回府中,那下巴上露出点点青色胡茬,但那张俊脸依旧端的如玉如璋。
    燕娇眉心一动,她想,若是秦苏蓄起了胡须,她敢说,朝中这些大臣蓄胡须,没有一个比他美!
    她缓缓别开目光,目光扫过之处,群臣皆跪,无人敢抬头看她一眼。
    因皇帝和杨忠义的罪行被揭露,无人再敢置喙,便定十一月初一,太子登基大典。
    至于杨忠义,则全国通缉。
    燕娇看向鲤鱼和秦苏,问道:可记住那些大臣的面容了?
    鲤鱼点点头,记下了,这些人心里有鬼,都神情慌乱不已。
    燕娇点点下巴,道:那就从他们查起,看看杨忠义会不会和他们接触。
    谢央给的名册是真,但是名字却不全,她在殿上说那些话,也是想让那些人自乱阵脚,果不其然,有些蝇营狗苟之辈就慌了,那这些人就是杨忠义手下帮忙做事的。
    杨依依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便出了宫,不久后,杨忠义带着一家就消失了。
    燕娇想到这儿,蹙起眉头,杨忠义手下应还有一支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