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
    靳博屹把人抱上来,掌心贴着她的腰侧来回轻轻摩挲着,林以鹿跨坐在他身上, 两人在缱绻的暖光下对视着,耳边是彼此雷点般的心跳。
    林以鹿浑身的细胞都在鲜明地叫嚣着别再继续下去了, 向修他们说得话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她和靳博屹就只是一时的新鲜感, 不是真正的喜欢和爱。
    靳博屹是什么人, 其实林以鹿心里有数, 浪子心太野了,她没把握自己能管的住他那颗浪子心。
    林以鹿不像温凝,温凝有耐心,能隐忍,宁愿付出自己一辈子的时间都要把这个男人绑在身边,尽管他不喜欢她。
    林以鹿不一样。她对感情没有信心,且占有欲很强,隐忍不了自己喜欢的男生和别的女生有过线接触。
    她一身铮铮傲骨,若是折在一个男人身上,她会看不起自己。
    林以鹿分不清什么是好感什么是喜欢,她只知道自己无法抗拒靳博屹,也许这就是同类人的互相吸引。
    毕竟,他们都不是什么纯良之人,骨子里沸腾的都是原生的野心和欲望。
    细绒的光晕里,两双朦胧迷乱的眼睛灼烧着彼此,靳博屹搂住林以鹿的腰,将她放倒在沙发上,勾起下巴吻上她的唇,骨节分明的手从她腰后一路寻上去,环绕过颈后,指尖轻轻摩挲她细嫩的肌肤,唇舌密密与她相缠,翻天覆地地搅动着,愈渐激烈。
    屋内温度越来越高,冷气吹不散的燥热,缱绻深吻过后,狂热有力跳动的心脏想贴在一起,耳边是对方清晰急促的喘息声。
    靳博屹因为鼻塞只能微张着唇呼吸,他眼睛里有光,灿如潋滟的星辰银河。
    冷静下来之后,靳博屹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口,打开药袋子,找了包可以预防感冒的药她:“吃了。”
    放假回去有重要的实验项目,林以鹿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乖乖把药吞下,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脖子上:“男朋友,帮个忙。”
    靳博屹把她扒拉下来,一起坐在地毯上,圈在怀里:“什么忙?”
    “帮我拆石膏。”
    “不行。”靳博屹一口拒绝,点了点她手上的石膏:“你还没完全好,而且你这是高分子石膏,你感觉它很轻,实际上它又硬又——”
    林以鹿打断:“有你硬吗?”
    靳博屹低眸看她,嘴角勾起笑,有点不可置信:“你突然说什么荤话?”
    “是你想歪了。”
    这女朋友平时看起来正正经经的,没想到荤话张口就来,靳博屹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到底是我想歪了,还是你对我心怀不轨?”
    产生好感多半是从无意间的肢体接触开始,慢慢的,就成为了感情最好的催化剂。
    要不是因为那次接吻,他们至今可能都保持着疏离的态度,当普通的同学、普通的队友、普通的朋友,关系不会更亲近一步。
    林以鹿看了他一会儿,回答:“确实有点儿。”
    “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以鹿没来得及回答,门铃声响起,她起身:“应该是我家阿姨,你别出声。”
    靳博屹当时靠着沙发边缘,一条腿伸着,一条屈着,脸上挂着吊儿郎当地笑:“放心,你男朋友我当奸夫挺有经验的。”
    一瞬,林以鹿起身的动作一滞,视线落在他膝上的手。
    林以鹿内心骄傲与敏感共存,很多时候,一个小小的细节就能让她情绪翻覆。
    靳博屹敏感察觉到,顺着她的视线下落在中指上的白金戒指。
    敛去复杂的情绪,林以鹿别开眼,起身去开门,把行李箱拖进来。
    林以鹿不理站在身旁的靳博屹,将行李箱摊开在地上,随便拿了几件衣服,往浴室走去。
    石膏不能碰水,难干且会有臭味,林以鹿进来的急,忘记拿防水袋了,她又跑出去拿。
    靳博屹懒洋洋倚在一旁的展览柜看她:“洗头发吗?”
    “洗……”
    林以鹿把防水袋套好,后知后觉才想起来,自从骨折后,她在家洗澡时都是蓉姨帮她的。
    靳博屹意味深长地睨着她,“要不要我帮忙。”
    答案是否定的。
    林以鹿打电话把刚出酒店的蓉姨叫回来,让靳博屹去商务书房待一会儿:“很快就好。”
    这很快,指的是一个小时后,蓉姨边帮她吹头发边念叨:“你说说,好端端的家不住,住外面的酒店多不方便啊,都没有人伺候你,吃也吃不好,喝也喝不好。”
    “过两天回去。”
    “过两天你就要去上京上学了。”蓉姨拿气囊梳帮她顺了顺头发,看见洗漱台上的两幅洗漱用具,沉默了会儿:“和你住一起的应该不是轻宁小姐吧?”
    “嗯,不是她。”
    她回答的坦然,蓉姨多多少少猜到了些什么:“是上次那个靳先生吗?”
    “不要告诉我爸爸。”
    “……”
    蓉姨哑言,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之前看新闻,知道那位靳先生有一个姓温的未婚妻,也知道他是一个很花心的人,经常换女朋友。
    唉……孩子感情的事她不好参和,也没这个资格,保姆就只是保姆。
    送蓉姨离开,林以鹿打开书房的门,靳博屹正坐在办公椅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听到开门声,抬眸望了过去:“你困了先睡,我还有些工作。”
    “嗯。”林以鹿没打扰他,轻轻关上门。
    林以鹿捧着电脑,靠在写了一会儿报告,平常她要是没吃药,很少能主动入睡。
    一直熬到三点多,靳博屹还没从书房里出来,林以鹿放好电脑,去书房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打算睡了吗?”
    “你这么还没睡?”他反问,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林以鹿走过去,摸了摸靳博屹额头,果然又烧起来了。
    林以鹿让蓉嫂专门把家里用的药箱拿过来了,她在医药箱里翻出了体温计,让他夹在腋窝里。
    靳博屹拿她没办法,一直顺着她,吞下退烧药后被她拽到床上躺下。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上京?”
    靳博屹把人圈在怀里:“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就什么时候回去。”
    “靳博屹,我问了个问题。”林以鹿略微沉思片刻,“你和温凝会不会结婚?”
    “不会。”靳博屹垂眸看怀里的人,很肯定地说:“我想娶的人只有你。”
    浪子最会说甜言蜜语了,林以鹿承认,她心动了,但仅仅只是心动,她没当真也不会当真。
    “你知道我们现在的关系很尴尬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是小三,我也不会让你当小三。跟你提出复合之前,我已经单方面跟温家提出退婚了。”靳博屹说:“跟你在一起,我不会有其他的女人。”
    因为,除了你,没人能让我专一。
    林以鹿半信半疑。
    婚约不是说退就退的,这中间牵扯的人和事太复杂了。
    当初林以鹿和向修退婚也是,没对外公布前,要跟家里的长辈沟通好,要稳住公司那些奸猾狡诈的股东,总之很复杂。
    林以鹿翻身,在他怀里找到更舒服的位置:“睡吧,晚安。”
    靳博屹抬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落下浅浅一吻:“晚安。”
    靳博屹很快就睡着了。
    林以鹿没有困意,一晚没睡,时刻注意他的体温,四个小时后叫醒他起来吃下一颗退烧药,那会儿已经七点多了,窗帘敞着,一缕清晨明媚的日光落在卧室地板上。
    靳博屹睡下后,林以鹿去了医院,一待就是一整天,期间靳博屹联系过她,她简单地说了下情况。
    靳博屹问她:“今晚还过来吗?”
    这语气听着有点像深闺待恩宠的小奶狗,林以鹿没忍住弯了弯唇:“嗯,你烧退了吗?”
    “退了。”
    病房内传出瓷器掉落在地上发出破碎声,林以鹿微微一惊,拧开门把手走进去,手机随便往病床上一扔,走过去扶岑暗:“医生不是说还不能下床吗?你要去哪?”
    岑暗捂着腹部,长翘的睫毛轻颤,面容苍白,保持着礼貌的语态:“可以帮我叫许沉进来吗?”
    “你先坐下。”
    岑暗坐在床边,林以鹿怕弄伤他,到床尾调了高度,拿一个枕头垫在他身后:“我现在去叫他。”
    许沉在走廊尽头抽烟,林以鹿过去喊他:“岑暗找你。”
    “嗯。”许沉掐灭烟。
    在病房外等了一会儿,许沉从里出来,说:“有些事你一个女生不方便。”
    “了解。”
    他们本来想找护工或者家里佣人来照顾岑暗,但想到岑暗的身份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怕被人偷怕照片传出去。
    许沉看了眼时间,“晚上有个商局,我先回去了,岑姨他们应该很快就来了。”
    “ok。”
    林以鹿拧开门准备进去,许沉想起了什么:“等一下。”
    “怎么?”
    “你的电话我帮你按断了。”
    林以鹿眼皮一跳,忘了这事儿,莫名心虚:“他也看见了?”
    “就是他发现的。”许沉欲言又止,说:“你俩……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过,走了。”
    林以鹿在门外做了三分钟的心理建设,才推开门走进去。
    手机被人放在床头柜上,林以鹿按亮看了眼,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坐在一旁的椅子继续看书。
    “以鹿。”岑暗声音很低,叫她名字时总是温温柔柔的。
    林以鹿合上书,眼睛干净明亮地看着他:“哪里不舒服吗?”
    “你跟靳博屹……”岑暗紧抿着唇,眼底一片沉沉暗色:“你还喜欢我吗?”
    像以前那样,大胆而又热烈的跟所有人说喜欢我。
    短暂的沉默后,林以鹿用一个字回以答案:“哥。”
    岑暗再开口时音色哽塞,“嗯,我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