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也没什么好气地大声回应道:哦。
    相安无事,罗綦就再没管他,调动其所有兵马,只待苏醛响应,萧柘留在滁州的北狄军便犹如瓮中之鳖。
    不久苏醛亲自率兵赶到,压境在定远城前,两军对峙,无形威胁着城内的罗綦。
    罗綦到城楼上看了看,比她们人多,不伦不类的挂了两面帅旗,一面红色的姓苏,一面黑色的姓萧,差点把她给看乐了。
    笑够之后,她叫黄澎把苏钰给叫了过来,亲自送人出城。
    城门开启之前,罗綦对着苏钰半威胁半柔和道:我说的话你可都记着了,能不能成看你。我是个豁出命去的赌徒,你要是存心跟我作对你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我知道了。
    后来这几天苏钰一直都挺听话,罗綦对他印象还不错,大手一挥准备放行。
    忽然,大庭广众之下,苏钰仗着个儿矮窜得快,猛地扑上前朝罗綦脸颊上啄了一口。
    罗七娘,你等着我!
    苏钰翻身上马,不惧利箭所指,带着一腔兴奋和大胆飞快地逃走了。
    被留下的罗綦那表情简直像吃了颗臭鸡蛋,聪明如她,脑子也一时转不过弯儿来,摸着被亲的地方,心口直打突突。
    惊疑着这小子不会拿她随口瞎说的话当真了吧!
    周围全是她手下,实在憋不住笑出来的黄澎被刚清醒过来的罗綦狠狠踢了一脚,更是下了死命令这事儿谁都不能传出去。
    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下午郭万鼎、柳怀瑾轮流去军营里看她笑话,直接造成二次伤害。
    极大冲击的罗綦把整营的兵给练得够呛。
    等罗綦实在没办法躲,得回家睡觉的时候,晏行早从罗小阮那儿拿到了消息。
    罗小阮汗颜道:苏钰可真是泼辣,当着人的面就敢挖你墙角。哎,我当初要像他这样,七娘哪儿能轮到你。
    晏行本来就不大痛快,从罗小阮嘴里听到这些幸灾乐祸的话更是心堵。
    罗小阮大大咧咧,继续道:你打算怎么跟她说?
    晏行将手头原本给罗綦做的衣服直接弃置一旁。
    说什么?她要走我也拦不住她。
    罗小阮瞧他面色清冷,也不敢再说。
    晏行这种人就是连骨头里都是冷的,平时还行严肃起来那威严样儿比见宋大帅的时候还压得人紧张心慌,也就七娘能把他给捂热些。
    后来晏行又觉得自己太生气也不好,若是罗綦真生了歪心平白让她看笑话。
    干脆把那件袍子做好,坐等罗綦回来。
    营地离罗綦住的地方其实也就三里地,用不着多久,可今天却是走得万分煎熬。
    谁能知道她被吓了一身鸡皮疙瘩,躲角落里脸都快搓破皮了也还是觉得别扭。
    罗綦仰天长叹一声,想她洁身自好多年,没想到泥地里翻了跟头。
    心里揣着侥幸,晏行平日这时辰早睡了,应该逮不着她。
    没想到以她前脚刚快进府门,看见院子里有个人坐石凳上乘凉。
    长生小狗似的趴在旁边。
    亦静亦动,在罗綦眼里比宋昱搜刮回来的那些古画儿美多了。
    她清咳一声,故作镇定道:我回来了。
    晏行转过头,对她露出个算得上甜的笑,唤她过去。
    阿行说了他找七娘有悄悄话要说,所以长生很自觉的回去睡觉,与罗綦擦肩的时候还露出个奇怪的傻笑。
    这让如履薄冰的罗綦更是惴惴不安,勉强走过去,腆着脸对晏行笑道: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啊?不日就要开战,以后我说不定就不回来了,你别等我。
    晏行从箩筐里拿出意见蓝衣,递给她:我做了一件外袍给你,想让你试试。
    罗綦一听立刻穿上了身,又感动又愧疚,她孤家寡人一个,何德何能让晏行亲手给她做衣服。
    他的手原来只用焚香写字,如今却为了她粗糙了许多。
    晏行不满地扯了扯她针脚全露在外头的袖子,失望道:你快脱下来吧,我明日让小阮帮你改改。
    诶,罗綦阻了他要脱走她衣服的手,顺势拉扯住握手心里,多好啊,改什么,我明天就能穿。
    晏行哪能让她穿出去丢人现眼,换了神情凉凉道:要真让你穿出去了,外面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我呢!
    罗綦现在有本事,他又不爱同人来往,风言风语也不是没听过。
    今天出了苏钰哪一出,多少人等着看他笑话,想想对罗綦的气就更盛了一层。
    她摸着晏行手上极为碍眼的累累红痕,又道:咱们家的衣服以后去外面买就行,我赚钱不就是给你花的,这活儿伤眼睛。
    晏行甩开她的手,背身道:我的衣服无人给做自然要买。你可好,外头那些哥哥弟弟上赶着要给你做衣服,是我的手艺配不上你。
    罗綦急了,赶紧转了个弯儿,蹲他眼前解释道:哪有哥哥弟弟,罗小阮不提,我可从没收过别人给做的衣裳。你这是头一件,缝得多好啊,我第一次穿这么好看的式样...
    解释了会儿,她突然醍醐灌顶,有点儿开心又有点儿头疼,你不会是因为白天苏钰那事儿跟我闹脾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