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不都是姓陈那老农手底下的人?
    正是她手底下几个大帅争权争地方呢!您是不知道,滁州城里城外, 什么宋大帅、陈大帅、赵大帅,都占着地方不肯走,非要你死我活, 见天儿自己人打自己人。哎呦, 听城里逃出来的人说, 比北狄人打过来还乱呢!咱平头老百姓可掺和不得,您去亲眼瞧见就知道了!
    听说陈丹华都自立为陈王了,手下打这么激烈她不管?
    人在亳州享福当过富贵日子呢, 非是不知晓, 不想管也管不了罢了。
    那头孙旭还在嘴碎打听, 罗綦只拿着热乎馒头夹了点儿肉末咸菜递到晏行手上道:行船这么久见你胃口一直不太好, 是不是累着了?
    晏行接过,浅笑道:确实有些累,从出了京就奔波在路上,我算是把这辈子的船都给坐了。
    他咬下一口夹心馒头,强烈的酸辣喂刺激了他的胃口,缓和了他许多不适。
    是不是还不错?赵太婆做的饭虽说不错,但总吃也是会厌的,听说皖南的酱菜天下一绝,好下饭入口。
    长生也点头,也表示对七娘的安排特别满意。
    吃你的吧!
    罗綦一个指节叩过去,长生连忙捂着头,指责道:七娘有了夫郎就打长生!
    说着还往晏行那儿靠了靠要他帮忙做主。
    晏行虽被长生说得脸红,也急忙拉住罗綦的手:你同她计较什么?
    罗綦收回手,瞧着长生眉开眼笑的得意劲儿,失笑,这小丫头现在还会找救兵来治她。
    但现在这局面挺不错,晏行约束她,她教训长生,互相牵制,像一家三口。
    长生最是乐呵呵,瞧着晏行和罗綦的互动,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
    听赵婆婆说七娘有了夫郎得时候,她还担心她成亲后会不会不要她,愁的一顿饭只吃了两碗。后来在她聪明才智的观察之下,发现七娘的夫郎居然是晏行,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去。
    吃完饭休息了会儿,罗綦带着人重新上路。
    她方向感不错,除了多走了些冤枉路倒也没出什么差错就远远瞧见了滁州城门,还有漫天的厮杀声。
    牵着晏行躲进树木蔽日的丛林里,向外观望,两军正在激战。
    除了衣服颜色有些不同外,手上都佩戴着一根红巾,真如茶棚那小二所说的一般自相残杀,战斗惨烈。
    孙旭上前,附在罗綦耳边道:咱们要不要上去帮个忙?
    罗綦沉吟:咱们初来乍到还分不清谁是谁,也不知道里面情况到底如何,万一帮错了到时候也是麻烦。更何况咱们根基不深,出了事没人兜底,不如瞧瞧再说。
    孙旭想了想,点头应是,罗綦这人做事周全,思维缜密,比她们这些当惯了兵听指挥的人懂谋略有想法。
    因此她一般都挺愿意听罗綦的安排,不太会出错。
    几人潜伏在林中,突闻土地震动 ,一袭骑兵从城中支援而来,为首真是举着铁锤的故人,郭万鼎。
    罗綦捏捏晏行的手,叫他躲好。
    自领孙旭一行从林中冲出,亮出武器,高喊:杀穿黄衣的那群。
    晏行没看住长生,等发现她不在的时候才发现她也拿着柄刀,跟在罗綦身后劈砍。
    时不时对方一刀下来,要不是她身形灵活躲得快,还紧跟着罗綦捡人头,早就受伤了。
    晏行在远处看得心惊肉跳,手心里全是汗液。
    到时跟他躲在一处得赵太婆笑道:放心放心,长生跟老太婆练了一路得武这点小场面还应付得过来。
    虽说如此,晏行瞧着那不长眼得刀枪还是有些后怕,埋怨着罗綦:七娘居然也肯让长生跟着。
    呵呵,长生虽然脑瓜子不灵光,但学东西学得快。罗七娘再疼她,总有一天也要放手让长生过自己的日子,有自个儿的家,也该早日让她历练历练。
    话是这么说,晏行总觉得有些操之过急,又如同放心不下子女过早受苦的父母一般,矛盾得很。
    但连罗七娘那么疼长生的人都狠得下心,他也不该太过犹豫。
    对战中突然来了群援助,比她们的精兵战斗力还高,郭万鼎定睛一看,大喜过望,停下手喊道:大姐!
    罗綦刚踢翻两个想来缠着她的对手,无暇顾及郭万鼎见到她的兴奋,只道:这场仗打胜之后咱们再叙旧!
    诶!郭万鼎举刀一挥,率先御马撞进敌军中,喝道,姐妹们,把陈麻子的人打退了,将军我请你们喝酒!
    好!
    瞬间豪气冲天,一改之前懒散的颓势。
    其实本就是她们这边人多兵强,只是多日交战,难免疲累,现下有了指望没多久就把人给赶跑了。
    罗綦正收刀,那郭万鼎上来就是一拳捶她胸口,要不是下盘稳早就被打趴下了。
    她掸掸肩头灰尘,不爽道:怎么着,现在当上将军了,就不把大姐放眼里?
    哪儿会?!郭万鼎挠挠头,许久不见的欣喜还有不敢置信全露脸上,我老郭再怎么没良心,也不可能不把大姐放眼里!
    她又看看跟罗綦身后抱着刀等待夸奖的长生,推她脑袋道:连长生都这么厉害了,也长高了!我老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