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家的大人大多数都出去了,现在还留在家里的很多都是孩子。
    你一眼就看见一个少年。
    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这个家伙没有低头,没有跟你行礼,更没有看你,表情沉郁而又厌烦,嘴角有一道明显的疤,手上还缠着绷带。
    他身边站着的全部都是你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他们的衣服破破烂烂,一个个面黄肌瘦,好像从来就没有吃饱过,身上也全都是伤。
    而左边的孩子每一个都光鲜亮丽,你有些恍惚。
    同样在一个家族,人却好像被分成了几个阶层。
    你从禅院直毘人身上跳下去,叫医生给右边的孩子疗伤,左边的人听见你的话,表情和直哉一样震惊,迷惑,一些稍微大一点的少年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事了,连忙低下了头。
    你看见这一幕,脑袋有点晕,直哉和你爸爸连忙把你扶住,他们关心的话传进你的耳朵,你根本不想理他们。
    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在内心呼唤憨子,希望他能把你的智商还回来。
    过了一会,憨子说,可以暂时解除你三分钟的限制,让你的智力和力量都回到本来的水平,但是副作用就是未来的七天你会变得比现在更傻,更虚弱。
    聪明三分钟,变大傻蛋七天,这买卖很亏,但是你不得不做。
    你答应以后,体内多了一道对自己的束缚,你将其解开,智商暂时回归了。
    你看着这些孩子。
    你发现这里站着的都是男人,除了你以外,没有任何一个女性。
    你回想了一下,你见过你的兄弟,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你的姐姐妹妹,你的母亲一整天都待在院子里不出来,你走到哪里,禅院家都好像没有女人。
    你可以猜得到,她们一定是和你的母亲一样,被困在了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
    你简直要窒息了,你甚至不敢继续往下想,这样一个家族,这么离谱的事情,为什么你到现在才发现不对劲?
    你是自带记忆的人,连你都会被迷惑,更何况这些第一次做人的孩子呢?
    他们大的已经快成年了,小的才3、4岁,他们好几百年了,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你现在给他们上一节课就能改变吗?
    不能。
    你做不到,你不是教师。
    所以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让他们出去上学。”
    你打算速战速决:“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只要没有咒力,全都出去上学,叫他们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一直到大学毕业,钱就从家里出。”
    你原本打算让有咒力的孩子也一起上学的,但是你转念一想,不能让普通人发现咒术师的存在,何况小孩子心性不定,万一吵架一时冲动,用咒术杀人就完蛋了。
    这些人在家里霸凌自己家的孩子,去了学校,也是霸凌别人家的孩子,所以还是好好在家待着吧。
    “那些没有咒力的孩子,让他们读寄宿学校,成年以后想干嘛就干嘛,不要回来了。”
    你看向你父亲,“不是说他们是垃圾废物,是禅院的耻辱吗,让他们全部和禅院划清界限,这总可以吧?”
    “好好好。”禅院直毘人喝了一口酒,“都听小椿的,不气了好不好?”
    你稍微好受了一点,至少你父亲还愿意听你的话,要是死活不改,那就是真的是没救了。
    “这一代到大学的全部学费和生活费,就让那些欺负人的人一起出。”
    你看着左边的男孩们,“你们喜欢欺负人,就要承担后果,如果不听我的话,你们就全部滚蛋好了,然后在家里也搞一个小学校,外面学校教什么,你们就在家里也学什么,明白吗?”
    你累死了,反正就先这样吧,再好的办法你现在也想不出来了,三分钟之内,你能想到的唯一的出路就是上学。
    禅院家的人个个都听话的很,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但是现在你才不会再相信他们,谁知道这些人私底下有多坏,会不会阳奉阴违。
    你一个星期才回来一天,他们想要瞒着你做什么坏事不要太简单,要找一个人监督他们才行。
    你看向右边那个高大的少年,周围的人都瑟缩地低着头,只有他还直挺挺地站着,像是个硬骨头。
    你朝他招手,“过来。”
    他挑眉,慢慢走到你身边,连招呼都不打,傲得很,可是你抬头看,他脸上一点傲气都没有,完完全全的颓废。
    你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甚尔。”
    “好,甚尔,你就帮我监督他们,如果他们还欺负人,或者去学校打扰你们,你就来五条家找我。”
    “你们?”禅院甚尔皱眉,“也包括我?”
    “对啊。”
    你语重心长:“你也要上学,你们都要上学,有了知识就好找工作,可以赚钱养活自己。”
    禅院甚尔露出一个不屑而又讽刺的表情,像是一个已经打算摆烂到底的刺头。
    你感到你的束缚生效了,你要变傻蛋了,你赶紧揉了揉脑袋,“好了,就先这样,至于那个什么非人不非人的话,我以后再也不想听见,谁要是再说,我就让他滚蛋。”
    你初步搞完这些事,只感觉你好困,好想睡觉,直哉这个臭小子还跟着你,你凶他:“不许跟着我!”
    他委屈死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