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疼的要命,是不是该死的无惨在折磨他?
    你眼眶发热,把躲在角落里的他抱住,“哪里疼?”
    他不说话,像是痛得失去了理智。
    你没有办法,只能试图用治愈技能替他缓解痛苦,“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你一遍一遍地念,舞哉慢慢不叫了。
    他把脑袋钻进你怀里,浑身都在抖,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
    你附耳过去仔细听。
    “太阳好暖和。”
    他说:“姬君不会喜欢我了。”
    “不能和姬君晒太阳了。”
    他说:“永远没办法站在姬君身边了。”
    “我喜欢。”
    你怎么可能不喜欢他,他这么乖,从来不和你抱怨,哪怕到了现在,他也只是抱着他自己哭,他只是难过再也不能和你站在一起了。
    他从来不问你。
    姬君,你说来见他,到底什么时候来。
    你又说保护他,到底又保护在了哪里。
    你捧起他的脸,和他额头相贴:“我永远不会放弃舞哉。”
    你看着他的眼睛,给出你最真心的承诺:“不管舞哉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站在我的身边,没办法晒太阳没关系,我们可以晒月亮。”
    他傻乎乎地看着你,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怎么可能有假。
    你说:“真的啊,我再也不骗你了。”
    你们的泪水同时涌出,又同时滴落在床上,发出“嗒”的一声。
    “太阳很暖,月亮也很美。”
    你和他十指紧扣,“我们去晒月亮,好不好?”
    依旧是庭院,依旧是摇椅,依旧是紫藤花下的舞哉和你。
    他伏在你的肩头,“舞哉写的信,姬君看了吗?”
    “只看了一封。”
    你不想再对他说任何一句谎,“你在信里说,你在学画画,画了几尾鱼,要我取名字。”
    摇椅摇啊摇,你慢慢说:“我想回信的时候,一看日期已经是十年前了,我就想着,回信也太慢了,我还不如直接来见你。”
    舞哉好像笑了,“父亲说,那个时候下着暴雨,姬君光着脚就过来了,是真的吗?”
    “嗯。”
    你抱紧他,“我骑马过来的,马被雷声吓到,不肯再跑,我就一路狂奔过来。”
    他手指圈住你的头发,慢慢绕。
    “舞哉想姬君的时候,就在脑中回想父亲的话。”
    “就好像姬君又冒着雨来见舞哉了。”
    他的声音轻轻的,“一遍又一遍。”
    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让你说哈皮的事,你可以一直说,但是现在这种情景,你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回复。
    “姬君。”
    他把身体蜷缩起来,“如果有下一世,我想做姬君的猫。”
    这傻孩子,纸片人怎么可能有下一世,你又想哭了,强行把泪水忍回去,“好。”
    他笑,像是很久很久以前那样,“好困,姬君可以给舞哉念故事吗?”
    “好。”
    像以前那样,你们独处的那七天,你时常想不到说什么话,就给他说故事,说着说着,他就睡着了。
    你把舞哉抱起来,放回他的床边,他像是有感应一样,扯住你的袖子。
    你没舍得拂开他的手。
    玉藻前拿着资料过来,“主人。”
    你朝他做出小声点的动作,于是他低下头,贴在你耳边轻轻说,“小生好像找到无惨了。”
    你挑眉,“真的吗?”
    “这些人在变成鬼之前,都见过一个共同的人。”
    玉藻前的白发扫过你的脸颊,有一些痒,你抬头看,他如玉的面容带有一点点悲悯。
    “产屋敷舞哉。”
    第29章 吻就停在这,
    **
    鬼舞辻无惨, 他究竟是谁?
    姬君是一个很没有耐心的人。
    她会因为舞哉一直扯着她的袖子而面露不耐,会因为舞哉一直和她撒娇而变得敷衍,会因为舞哉太过缠人而紧紧皱眉。
    就连关乎舞哉性命的药方, 姬君也是匆匆扫过两眼后就不愿再看。
    可是这样的姬君,她会捧着厚厚的唐纸找一个人,会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中追寻他的踪迹,会跟他说:“不要掺和这些事情。”
    产屋敷舞哉很害怕。
    他只是一个卧病在床的废物, 他什么用处也没有,更不讨姬君的喜欢。
    姬君找到无惨以后,是不是就会把他丢掉?
    姬君每一次来,都会坐在他的书桌前, 一遍一遍翻看关于无惨的文字。
    舞哉就坐在她身边, 每当姬君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他就会在心中窃喜。
    要是永远也找不到无惨, 那姬君就还会再来见产屋敷家里, 还会再来见舞哉。
    那真是太好了。
    可是从来没有谁听得见他的祈祷。
    在出去放烟花的路上, 姬君把小十二叫了过去。
    舞哉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只看得见孩子脸上羞怯的笑, 看见姬君轻轻拍他肩膀的那只手。
    在说什么,到底在说什么?
    为什么会笑得这样开心, 姬君眼中为何尽是赞扬的笑意?
    舞哉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眼神,姬君疼爱他、怜悯他、或许还有几分喜爱他,可是姬君也瞧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