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娇面无表情,拒绝的话下一刻便要脱口而出。
    而就在此时,远处城墙上的狼烟升起,一阵浑厚刺耳的钟声响彻四周。
    护城阵法也随之展开,城门上的守卫扬声道,阵法启动,有人闯镜,速速御敌
    裴娇面色微微一变,和身后尚在曲水流觞的荣华富贵对视一眼。
    长期共事的默契使得他们迅速从那种享乐的状态内出来,他们疏散城内的百姓至安全区域,遂登上城门。
    来自其他势力的宾客也纷纷变了脸色,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硬闯魔域西镜?!
    此时已至傍晚,暮色自远山袭来,云端似火烧一般绚烂。
    这时远方的天际席卷起一道乌云般的风暴,那是一群训练有素的魔兽群,因为它们的逼近,脚下的土地都在震荡。
    乌云压城,鹰隼遮天,一张张肃杀的脸隐藏在黑曜石打造的铠甲之下,一道道玄色旗帜于暴风吹拂之下翻滚,如云似雾,接天连地浩浩荡荡而来。
    修为高一些的人,便能看清旗帜上印着的,赫然是笔力遒劲的晏字。
    看清旗帜上的字样,那些上一秒还在咒骂的宾客们纷纷变了脸色,若不是护镜阵法关闭,他们怕是早就火速撤离。
    这人他们可惹不起!
    富贵满脸震惊,是南镜那个疯子!他怎么来了?不会
    他的目光转向裴娇,不会就因为你拿了他一块青松石,为了一块破石头这般兴师动众,至于么?
    裴娇:
    她也没想到,顾景尧这人有事是真上,甚至还千里迢迢打到西镜来了!
    因魔域本就有众多势力,虽平时会有些小摩擦,但是不至于真的大动干戈,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两方相争,让其他虎视眈眈的捡了便宜,那可是最为致命的。
    正当众人屏气凝神之时,城墙之上赫然有了一道身影。
    宁长旭负手而立,他身后跟着各宫宫主,皆是面色凝重。
    宁长旭身上的常服尚未褪下,袖口沾着院内的海棠花瓣。
    他眯着眼盯着远方来势汹汹的魔兽和魔兵,食指一拈花瓣,朝着远方天际飞去。
    那花瓣瞧着轻灵,飞在空中之时却化作一枚残影燃烧起来,携着可怕的灵力和破空之音朝着远处的大军袭去。
    头阵的魔兽被花瓣带来的余波直接抹杀,瞬时化作猩红的血雾飘散。
    眼见那枚花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欲要破阵,行军列阵之中,一身披黑色大氅的人缓缓于轿辇之中站起身。
    狂风将他身上的大氅吹得猎猎作响,他手腕上的刻着曦和春雪的金钏于晚霞之下反衬出一点耀眼的光芒。
    他漫不经心地夺走身旁弩手的弓箭,动作时黑沉的大氅露出一角梅红的长袍。
    挽弓搭箭,宛若行云流水般流畅。
    他拇指的扳指扣着弓箭,节骨的分明的手将弓弦拉满如满月,微微眯眼的神情显得有些慵懒,却洗不去身上经年的杀伐戾气。
    风声鹤唳,凌厉的破空声再度响起。
    拖着火光的箭矢恍若奔雷般朝着那燃烧着的花瓣飞去,两股可怖的灵力相撞之间,发生了惊雷般的声响。
    箭矢穿透花瓣,撕开天边红烧一般的云霞,于暮色霞光之间呼啸而过,拖出一道绚烂的痕迹。
    裴娇的瞳孔微微紧缩,看着那枚箭矢朝她急速飞驰而来,不偏不倚地钉在她身前的城门之上。
    铮
    一道硝烟自箭矢处冒出,箭羽已然在微微颤动。
    宁长旭身后的一位宫主见此杀气腾腾的阵势,不由得紧锁眉头,以雄厚的灵力传音道,魔君千里迢迢踏足我西镜疆土,是要宣战么?
    声音于广阔的平原之上回荡,远处骑着魔兽的大军肃穆威严,死寂一片。
    剑拔弩张之时,位于中央轿辇处的青年抬眸,缓缓吐出一个字:不。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枚钉在城墙上的箭矢微微一抖动,竟有一道卷轴自箭矢尾端落下。
    那道卷轴之长,一直从墙头洋洋洒洒铺到了墙尾。
    荣华凑上去,蹙眉读着卷轴上头密密麻麻的字:灵石矿脉百亩,北海斛珠三千,夜明珠五千,孔雀石六千,法器一万
    富贵更是一头雾水,他是来抢劫的?交不出这些东西就要宣战?
    城墙之下,那持弓的青年微微牵动缰绳,他眉眼桀骜,五官清冷,像是十二月料峭的寒冰。
    众人屏息凝神,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沉下脸大开杀戒之时,顾景尧道,此番前来,是为提亲。
    西镜几位一直紧绷着的宫主松了一口气,还好这疯子不是乱来宣战,只是来提亲
    嗯等等?提亲!?
    荣华:
    富贵:
    这么大个的杀气腾腾紧张刺激的阵势,你告诉你是来喜结连理的?
    第80章 、在其板屋(十二)
    在众人都瞠目结舌之时,顾景尧面无波澜地说出了令众人更加惊恐的话:我仰慕镜主之妹良久,听闻今日恰逢令妹生辰,特意带来贺礼,生辰宴上的比武招亲,不知我是否有资格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