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人和好言欢,五阿哥高兴的不得了,就连太皇太后都瞧了出来。
    她老人家是乐于见到这般情形的,眉里眼里都是笑:“……哀家听说你们的木屋快要修好了,估摸着到了那天天儿也冷了,不如在里头吃个螃蟹宴,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叫太子他们松快松快。”
    她老人家还真是用心良苦,知道太子等人整日忙于学业,故而才想出这法子来。
    螃蟹吃起来费时费力,平素这些皇子们甚少吃螃蟹,就算要吃也是吃的剥好的螃蟹肉,要真自个儿吃螃蟹,只怕没有一两个时辰一顿饭是吃不好的。
    胤禛是个爱吃螃蟹的,见状直说好。
    太皇太后笑着道:“前几日皇上才与哀家过江苏的螃蟹快好了,哀家记得去年他们进贡的螃蟹一只只比手掌还要大,里头的蟹黄是又香又甜……这胤禛的生辰也快到了,不如就定在这一天吃螃蟹好了,权当做帮你庆祝生辰好了。”
    胤禛点头直说好。
    纯禧公主也很高兴,却赖着太皇太后撒娇道:“曾祖母,您对胤禛可真好。”
    “你这傻丫头,难道哀家对你不好了?”太皇太后亲昵摸着她的额头,眼里都是笑:“若说偏心,哀家追偏心的就是你了。”
    前几日恭亲王府传来消息,说是恭亲王福晋小完颜氏有了身孕,恭亲王侧福晋在王府中是幺蛾子不断。
    恭亲王福晋早就想动手收拾恭亲王侧福晋了,却是碍于纯禧公主的面子不好下手,便主动来慈宁宫问太皇太后的意思。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儿,太皇太后也不好插手,想着纯禧公主年纪不小了,便将她喊过来问她的意思。
    纯禧公主不过是沉吟片刻,就给出了答案——侧福晋有错,若是福晋这次轻饶了,保不齐她下次还会再犯,可若是重重责罚,因她替阿玛生下几个孩子的缘故,好像也不合适,依我看,不如将她送到庄子上好了,这样既顾全了几个孩子的体面,也不会让福晋为难。
    太皇太后当即听闻这话便在心里暗自点头,觉得她当真有当家主母的雏形。
    几个孩子留在慈宁宫用了午饭。
    胤禛下午跟着纯禧公主练完了字,在回去永和宫的路上却见到了郭络罗贵人。
    这人是宜妃一母同胞的妹妹,也是六公主的生母。
    胤禛对郭络罗贵人一点都陌生,相较于冲动,莽撞且满心只有情情爱爱的宜妃,郭络罗贵人就精明多了。
    对,是精明,而非聪明。
    试问一下,但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精明的女人?
    故而便是郭络罗贵人模样生的并不比宜妃逊色多少,但这几年下来恩宠一直不算多,就连前些日子大封六宫,依旧在贵人的位置上打转。
    胤禛有些怀疑六公主珍珠一事是郭络罗贵人在背后捣鬼,所以对着她也没什么好脸色:“……郭络罗娘娘是在这里等我吗?这天儿怪冷的,您要是冻病了就不好了。”
    郭络罗贵人这几日也没什么好日子过,她虽是宜妃的亲妹妹,受宜妃照拂不少,但宜妃那脾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说出来的话就像刺儿似的,扎的人心里难受,;偏偏宜妃还没什么恶毒心思,这就更叫叫人难受了。
    郭络罗贵人没法子,只能前来找胤禛:“四阿哥何必这般客气?便是我病了,那也是自作自受。”
    说着,她像是应景似的咳嗽了几声:“今日我原本是打算去找德妃娘娘的,可德妃娘娘正在养胎,皇上下令谁都不准打扰,故而我不敢过去。”
    “当日六公主珍珠一事,是无心之失,皇上却因此迁怒于宜妃娘娘与六公主,这件事儿……便是有错,也不是错在宜妃娘娘与六公主身上,所以我想请四阿哥能不能看在五阿哥的面子上,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
    “说起来,五阿哥也好些日子没去翊坤宫了,宜妃娘娘伤心的像什么似的。”
    胤禛看着楚楚可怜的郭络罗贵人,心里却是半点都没有软下来,只道:“郭络罗娘娘觉得我该去说这话吗?可在我看来,我凭什么要去皇阿玛跟前替宜娘娘和六妹妹说好话?”
    “当日幸好我额娘没事儿,要是真有事儿,难道六妹妹就是无辜的吗?”
    “小孩子的确不懂事,但大人却不小心照看着,这有问题的就是大人了。”
    话毕,他更是头也不回就走了。
    他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好在德妃的身子并无大碍,每日躺在床上吃吃喝喝,说是这一胎比怀有胤禛时舒坦多了,除了早期有些孕吐,如今便是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时常在廊下散步。
    如此一来,胤禛也就放心多了。
    等木屋修好的时候,已到了冷冷冬日,距离他生辰也只有几日的光景,便将木屋的第一顿饭定在了他生辰这一天。
    还是如同去年一样,这一日依旧没有长辈们在场,胤禛几个小娃娃一大早就去了木屋。
    外头皑皑大雪,便是屋子里没有地笼,可放了几个碳盆子,依旧是暖烘烘的。
    纯禧公主撑着小脑袋坐在茶具跟前,笑着道:“我怎么觉得自己像做梦似的,要是时间一直能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胤禛颇为赞许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这样我就不用去上书房念书了。”
    前几日他在皇上跟前好说歹说,皇上总算答应,等着明年开年他再去上书房念书,就算这般,可算算下来也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