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司晏的手指干净,修长,指节分明。
    她也曾想象过他的手被橡胶手套包裹,左手镊子,右手剪刀,缝合,拆线……
    那种感觉……
    真的好熟悉。
    字迹、手指,还有……那双露在白色口罩外的眼睛!
    靳司晏!
    他就是那个在贾家的私立医院冒充医生的男人!
    怪不得!怪不得每次她瞧见他的手总觉得莫名熟悉!
    这男人,居然能这样不动声色如斯,如果她不想起来,他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认账了?
    看了她的身子,居然打算不负责任!
    得到了如此重要的讯息,左汐突然之间便犹如被打了鸡血,满血复活,斗志昂扬。
    拿捏了这一点,她离搬进他公寓还远吗?
    答案是,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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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我床上做什么!?”
    男人暗哑的质问声传来,似乎是受了什么气,声音中还有着一抹发泄的味道。
    做贼心虚,在听到他声音的第一时间左汐便立刻从翻滚的姿势变成了跪坐的姿势。
    犹如迎接晚归的丈夫,摆着一张笑脸。
    对,微笑,幅度再大点,继续微笑:“老公,我想找你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可你不在,我又太困了,一不小心就躺上去了。”
    谈人生?
    谈理想?
    这瞎话,还能编造得更靠谱些吗?
    “下来。”
    “不要。”
    “下来。”
    “坚决不要。”
    没了耐性,靳司晏伸手,一副要将她给丢出去的架势。
    “你不准动我!靳司晏你特么就是个混蛋!冒充医生给我触诊把我看个精光,居然还一直把我蒙在鼓里!敢做不敢当是不是?你的眼睛吃我豆腐吃得很爽是不是!负责!你必须对我负责!我的贞操已经毁在你手里了!你必须负责!……”
    一大段控诉,在凌晨两点的夜里显得格外荡气回肠,哪里还有干掉两杯白酒之后难受萎靡的虚弱样?
    如果楼下公寓的人听力不错,可能还能够听到断断续续的语句。
    指不定会觉得闹鬼。
    无疑,对于左汐的指控,他是极为不自在的。
    那场意外的尴尬,他努力想要忘记,可还是没法完全驱逐出脑海。
    尤其……是此刻左汐声嘶力竭地控诉的那一项——他的眼睛吃了她的豆腐……
    还真是……百口莫辩。
    她身上那毫无遮挡的跳脱的两团猝不及防地映入他的眼帘,完全出乎他所料。
    可他,偏偏无法解释。
    怎么解释,都不可能让人信服。
    连他自己,都信服不了自己。
    视觉冲击太过于强烈所导致的后果,便是那白皙柔软的两团,总是时不时在他脑海中晃荡一圈,红色的果实还不忘沾染上清晨露珠的芬芳,坠落一两滴诱人采撷的水珠。
    c这个字母,犹如烙印……
    “咱们已经领证了,应该已经算是对你负责了吧?”靳司晏无力一叹。
    “有这么敷衍的负责吗?”左汐完全便不认账。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领证明明是另一回事好不好?怎么可以混为一谈?
    就这么跪坐在他的床上,左汐身上还穿着他的白色衬衫,因着跪坐的姿势,原本可以勉强覆盖到臀部的衬衫,偏偏露出前面那三角地带。
    她里头的内/裤,在衬衫晃晃悠悠下,欲露不露。
    靳司晏转过眼,努力不去看她。只是,他发现,他在跑步机上的那一个小时的慢跑,完全便是做了无用功。
    这个女人……
    还真是……要命!
    想到之前将她带回自己公寓,又闭着眼将她那条被吐得一塌糊涂的裙子给脱了换上他的衬衫。
    结果她却抱住他的手臂便要吻上来。
    那两团柔软,也是正大光明地以醉酒的名义耍流/氓,往他的手臂和胸膛上蹭。
    将她往杯子里胡乱一塞,他便回自己房间洗冷水澡。
    可偏偏那股火气怎么都降不下来。尤其是想到她那隔着衬衫和他的手臂相抵的那个部位,他曾经在老贾私立医院的科室内亲眼瞧见过她内/衣底下的风情。
    白皙的饱满,颤动的风情,盈盈的玫瑰。
    这女人,果真是,喝醉了酒也不安分。
    洗完澡又去跑了一个小时的跑步机,这才稍微好些。
    只不过,这刚回到自己房间,面对自己床上突然出现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对他说需要他负责的女人。
    人生,还能再让人措手不及些吗?
    *
    “那你自己说,想要我怎么负责?”
    清冷的嗓音,靳司晏努力恢复正常。
    “很简单,只要你准许我搬进来住就成。其实对你来说没什么损失,毕竟我们已经算是夫妻了。哪儿有新婚夫妻还分居的,你说是不是,亲爱的老公?”
    左汐尾音上挑,柔柔的,发腻。她的脸上带着笑,唇肉软软的,那笑也软软的,听得人一阵酥/麻。
    “亲爱的老公”几字,犹如一个魔咒,让靳司晏头皮发麻。
    他招惹到的,究竟是怎样一个麻烦的女人?
    “我不希望我的私人领域被侵占。”略一思索,他折衷道,“不过我允许你搬到荆州路的那套别墅去住。那儿你随便住,住上一辈子都随你意。”
    沈卓垣住在隔壁,闹的动静太大。
    他喜好清净,那边的别墅自然是不会再去长住。
    如今那边也只不过就是一个空壳。
    她愿意去住,便去住。
    荆州路那边的别墅左汐是清楚的,住的全都是达官显贵,没有一点身份地位,单单是有钱的暴发户,那是想都别想去入住。
    那儿的别墅,还真是挺让她心动的。
    那么一栋,该要多少钱啊。
    不过……
    她现在是有房有车的人,陋室虽小,聊胜于无。这种资本主义的腐蚀,自然是要杜绝的。
    “我就看中你现在这套了。”
    斩钉截铁,左汐紧紧锁视着他。
    只不过,眼前的男人什么情况?跟她谈话都不看着她,眼神只顾着看旁边,一点都不尊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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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套公寓?
    靳司晏在心底七七八八迅速核算了一遍可行性。
    若是将这套公寓给她,也不是不行。
    郡元府邸开盘前他和沈卓垣都各自购置了一套。
    大不了他将沈卓垣的那套买下来。
    “行。”
    靳司晏的这一句,让左汐瞬间心花怒放。不枉费她苦思冥想那么久怎样才能够顺利进驻他的公寓。
    只不过,开心还不过几秒,靳司晏下面的话,却直接让她将喜悦生生扼杀。
    “你给我三天时间,我会尽快搬出去。”
    搬你妹啊搬!
    她有说让他搬吗?
    所以,这就是直男的思维?还是说,他故意曲解?
    这一刻,她严重怀疑他根本就不是迷司大神!那么强大的脑容量和逻辑推理及分析能力,迷司大神怎么可能会犯这种直男通病?
    “谁说我要你搬出去了?我搬进来你就得搬出去吗?这是什么逻辑?我说,我要搬进来和你一起住,understand?一起住!”
    努力不往她身上看的视线,重新落在左汐脸上。
    眼角余光遵循礼教,不越过雷池,不往脖子以下部位扫射。
    靳司晏的眉蹙得比较紧:“那不可能。”
    好一个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