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那些哀嚎的修士也挣脱了束缚,各个红着眼从地上爬起,死死盯着中央的白修岳。
    白修岳的面色从未如此难看,他紧咬着牙,刚想再催动秘术,天边“呼啦”一声,又是一朵烟花。
    琼青仰头望着流光溢彩的烟花,缓缓地扬起唇角。
    少年嗓音清润,带着笑意道:“几千年了,这还是我第一次感觉,假花比真花更漂亮。”
    旋即他转过头,望向被众人围拢的白修岳,面上花纹妖冶,笑意却愈发纯良:“那么难的事情,小潭他们都能解决,我这边也不会再留手。”
    “要不然,岂不是让主人很没面子。”
    ……
    光华斋的阁楼上,白骏达亦两眼放光。
    他不知道引发邪术之人是谁,但他能猜到天边的烟花是谁放的,因为那气息他太熟悉了,不就是近日经常“蹂/躏”他的季初晨的气息嘛!
    有季初晨,那就绝对少不了郁小潭。
    眼瞅着漫街□□的百姓渐渐恢复,白骏达心情大好,转身便往门外跑。
    跑到门口时,他似是突然又想起一事,回头冲蓝衣少年喊:“你们光华斋的饭菜味道很不错,但我不会再来了。”
    蓝衣少年愕然。
    这挑衅一般的话语,让少年心中很不舒服,但本着职业原则,他还是苦笑着问道:“可是在下哪里招待不周?”
    “倒也不是。”
    白骏达摇摇头:“光华斋不愧是千百年传承的餐馆,无论是招待态度还是菜品水平皆是上乘……”
    他顿了顿,抬头望了眼璀璨的烟花,眼底浮现火光般的亮色,咧嘴一笑:“可我就是不喜欢。”
    ……
    烟花升起之处,郁小潭倒在季初晨怀里,虽力竭得连一根小指都难抬起,可望着照亮夜空的飒沓烟火,他眉眼弯弯,笑得十分畅快。
    由他具现食盐,裹上灵力,季初晨用冰系法则将其包裹第二层,避免融化,又由车允文用雷火道则将其化为烟花,盛开于夜空中。
    那食盐本可消融一切道则,活像匹桀骜不驯的野马,可不知为何,它在郁小潭的灵力笼罩下温顺得像个乖巧的孩子,郁小潭希望它短暂地收敛威能,它便听话地任由几人的道则将它层层包裹,直到自天际散落。
    死寂的城镇中恢复了人声,虽然是爬起后四散奔逃的声音,但只要活着,那声音便足够美妙。
    郁小潭怕不够,仍在努力地具现食盐,但说实话他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了,经脉宛如被反复拧过的毛巾,丹田也被压榨得缩水了一圈。
    就在郁小潭挣扎着撑起眼皮时,一只手从他背后探来,温柔地覆在他眼前:“小潭,够了。”
    郁小潭头脑昏沉,但还是挣扎了几下:“不行啊季大哥,万一那邪修还有后手呢?”
    而且这血蛭的手段他总觉得熟悉,隐约记得在原文中出现过,只是现在精疲力竭,灵感如一尾游鱼窜来窜去怎么都抓不住……
    夜风温润,月华如水。
    季初晨微微垂首,怀中少年的额间尽是粘软的薄汗,汗水打湿的发丝柔柔地缠在耳侧。
    郁小潭的耳尖白皙,耳垂却是薄红的,微仰着头时露出精致又脆弱的咽喉,几滴汗水顺着瘦削的下颚滚落,滚过喉结,没入衣领,季初晨仿佛看见薄衣之下,那汗珠淌过激烈起伏的胸膛。
    黑曜石般的墨色眼眸被手挡住,但季初晨知道那是怎样漂亮的一双眸子,神采奕奕时仿佛燃着星火,望过来时又仿佛含着微光,透出满心的信任与依赖,让人……心底怦然。
    郁小潭全然不知,还在努力回忆原文的情节。
    柔软的唇被他咬得太紧,如今苍白之色褪下,唇便留下浅浅的齿痕——却是被郁小潭自己不小心,咬破了一块皮。
    修士身体愈合十分迅速,这点小伤当然不够显眼,可唇上遍布的神经末梢终究密集,这便使少年的唇看上去红而微肿,活像是……
    季初晨眸色微暗。
    还没等郁小潭攥住脑海中那道灵光,捂在他眼前的手突然涌起一道灵流。
    温暖如热水淌过他的面颊,滋润他干涸的经脉,舒爽温柔的抚慰让与郁小潭紧绷的精神稍稍松懈,随之而来的是浪潮般铺天盖地的倦意……只是在陷入黑暗之前,他感到侧脸微痒。
    像是空中飘下一片落羽。
    又像是一个轻柔的吻。
    温润的嗓音近在耳畔,磁性如流水:“可以歇息了小潭,你已经创造了奇迹。”
    “余下的,交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亲了!呜呼!
    第76章
    抱着力竭而昏睡过去的郁小潭,季初晨将少年被风吹乱的额发理顺,又轻轻地让对方的头靠在他肩膀上,动作无比珍重,仿佛抱着—件易碎的珍宝。
    然后他回过身,身后是车允文—脸看八卦的兴奋表情。
    事实证明喜欢八卦是人的本性,就连老实本分的车允文也逃不了,只是老实人被人抓包后难免有些羞赧,车允文微微侧头,信誓旦旦道:“季兄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
    季初晨微微—笑,心道看见又如何,他既然确认自己心仪郁小潭,那就不会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而且车允文也没什么坏心思,赶往清河镇中心的路上,青年甚是感慨:“琼青早说你们俩关系不—般,我还说他想多了,没成想竟然是真的……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看起来很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