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骁看来,三隐会先礼后兵,不过是看在沈擎的面子上。若他和阮岩此生没有修炼,没结识沈家,这些人还会上门商讨吗?恐怕自己此时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说不定还会牵连阮岩。
    前世不就这样吗?若不是因为苍云古戒,阮岩又怎么会被那样对待?楼骁忍不住攥了攥拳,第一次有些埋怨起栖玄。
    前世一切缘由,可以说皆是因此戒而起,而最终的源头,却又在栖玄身身上。
    想到这,他忍不住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神色间一片漠然,冷声道:“古戒之主另有其人,你想要,便直接去问他吧。”
    “不必总拿栖玄仙尊做借口。” 陆羽冷哼一声,显然不相信栖玄还活着,直接道:“若他真的在,不妨请他出来。否则,只会让人觉得你满口胡言。”
    楼骁眼底一片冷意,即便与陆羽目光对视,也丝毫没有闪避。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嗤道:“你不相信,我自然没办法,栖玄现在没空出来,你若不急的话,就在这等几天吧。”
    说完懒洋洋的扫了眼四周,继续道:“反正沈家客房多,我想沈前辈应该不会介意。”
    忽然被拉进战圈,沈擎神色有片刻尴尬,忍不住在心里叹道:敢这么跟陆羽呛,这小子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过该表达立场的时候,他还是要表达一下:“楼骁说的不错,若陆长老不介意的话,沈家当然欢迎。”
    陆羽眼中终于闪现怒气,冷声道:“别以为这里是沈家,你便可以肆无忌惮。若再执迷不悟,就别怪我无情了。”
    说话间,她周身气流一阵微动,衣袖无风自起。楼骁与阮岩同感一阵异力拂面,虽不伤人,却有一股莫名压力。
    站在他们身后的沈昭才刚刚淬体,此时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后退两步靠着墙才能勉强站稳。
    沈擎这时面色一变,声音也冷了下来,不悦道:“陆长老这番话,未免太不把我沈家放在眼里。”
    陆羽头也不回,反驳道:“沈道友如此袒护私占古戒之人,又何曾将三隐放在眼里?”
    沈擎闻言,眼中不由也染了怒气,周身威压四散而开,强硬道:“古戒本就已认楼骁为主,三隐不尊古训,一再逼迫小辈,妄图夺人之宝,难逃欺小之嫌。今天有老夫在,谁也不能动他们。”
    陆羽轻笑一声,目光却依旧冷冽。右手当空一划,一柄银亮长刀霎现掌心,寒气逼人。
    只见她身形不动,手腕轻轻一转,刀身轻翻,一道气劲瞬间从刀身散出,击退沈擎释出的威压。此刻她依旧背对着对方,声音冷凝道:“只怕,沈家还没这个实力与三隐为敌。”
    被无端殃及的沈昭此刻已是冷汗岑岑,几乎连站立都十分困难。阮岩见状,抬手轻轻一掌,将他送出大厅。
    沈擎见此情形,难免也要有所顾虑。但陆羽如此不把沈家放在眼里,又让他无端升起一阵怒意。
    想当年,沈家作为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世家时,陆家的祖宗还不知在哪玩泥巴呢。这才几百年,陆家人就敢到沈家道场动刀动枪,未免也欺人太甚。
    沈擎活得久,是亲眼见着沈家从巅峰跌落至此的,此时难免气闷。沈家衰落的这么快,究其原因,还不是人才青黄不接。但如今沈家不少后辈都开始修炼了,陆家不过是靠招揽人才而已,他又怕什么?
    至于三隐,如今正忙着妖魔之事,哪有空理会此事?陆羽此时独身来此,未必没有私心。
    想到这,沈擎也是一阵冷笑,直接祭出本命法宝。一副“要战便战,谁怕你”的姿态。
    见两人就要打起来了,楼骁再度开口道:“我不过暂居沈家而已,阁下何必迁怒?要打的话,我们不妨到山下去,也免得弄坏了别人的东西。”
    说着又瞥了对方一眼,不怕事大的火上浇油道:“阁下出身修真世家,想来财大气粗。我却只有些俗物,可是赔不起。”
    沈擎闻言,直接对陆羽道:“不过是个炼气期的小辈,与他动手,陆长老也不怕被人耻笑?”
    说完又直接转头对阮岩道:“阮岩,你把那小子带走,此事就让老夫来解决。”
    阮岩微微皱眉,将楼骁拦到身后,但却没有离开。
    陆羽银刀一转,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随即转身,冷言道:“对付他,还不需要我出刀。沈道友若执迷不悟,一意袒护,便请恕我无礼了。”
    “废什么话,你从来到沈家后,什么时候有礼过?”沈擎这时意气的很,一点也不像是活了几百岁的人。
    陆羽双眼微眯,眼中闪过一道寒意,再次道:“我只取古戒,与沈家本无关系,沈道友当真要一意孤行?”
    沈擎嗤道:“你在沈家大厅亮刀,欺辱沈家客人,还说此事与沈家无关?”
    “看来沈道友固执得很,言语是无法说通了。”陆羽闻言神色一冷,竟瞬间出招。
    银亮刀身瞬间在空中划出数道寒芒,冰冷寒刃如牛毛细雨,密密麻麻,直向沈擎而去。
    沈擎的本命法宝乃是一架古琴,见状他立刻拨动琴弦,清脆弦音瞬间荡开一阵气流,将寒刃全数击碎。
    阮岩实在没想到,沈擎这样的性格,竟会使琴,一时竟看得有些入神。
    随着两人斗法愈加激烈,他和楼骁很快也被波及,不得不往后退了数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