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的小趣味。我相信那些小可怜的生活智慧,会让他们好好保守,这些在管理人员嫌弃的没有掺漂白剂的黑面包中快乐秘密的。”她顺手切,哦不是,是砸了一块下来,塞进了年轻的侦探的嘴里。
    小福尔摩斯很是艰难地嚼了一下,真的很硬,以他半精灵的牙口都感觉有去看牙医的风险。
    “有砂糖?”侦探先生很快察觉到那些粗麦颗粒中混入的微甜。
    “虽然不多,但是比起豆子,黑面包总是不好处理的,出于节省伙食费的考虑,所以应该可以让那些孩子吃些甜味。”厄休拉笑了笑。
    艾瑞克很清楚记得那时,自己对这个初来乍到且生活无忧的富家少女,对伦敦黑暗面认知通透的惊讶。
    毕竟,厄休拉对孤儿院管理腐败的了解的理由,还可以说是来自她那一柜子,不乏狄更斯的《雾都孤儿》和勃朗特的《简·爱》一类的小说的科普。
    但是伦敦这类大城市的食品造假,可不是一个享受了十八年乡村健康新鲜食物,就算外出也只在高级餐厅用过几次餐的年轻女孩可以马上察觉到的。
    还有一点,也许是因为混血和有着魔力的原因,小福尔摩斯已经好几次发现,厄休拉对作为一个维多利亚人的身份感相当的弱。女巫小姐评价英国菜的用词是“你们的传统菜色”这种说法,一个在传统村庄长大的姑娘居然不能习惯本土食物,真的很有趣。
    这些林林总总的细节,不仅仅让小福尔摩斯对厄休拉的好奇心日益加强,对华生教授夫妇也产生了浓厚的探究兴趣。虽然他与厄休拉自认识以来,出于某种心照不宣的原因,他们很默契地不深聊对方的父母。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小福尔摩斯先生想要,也需要了解更多的“岳父岳母”的信息来应对一周后的旅途。
    “虽然他确实也带过大学历史课,但是……应该不怎么好为人师,是为了别的原因。”厄休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奇怪。
    “我打算在一周内将案子完结。”小福尔摩斯看了看明显在这个话题上不愿意多谈的少女,突然说道。
    厄休拉先是短暂惊讶,然后就冲着侦探先生得意一笑:“那真不好意思,我的计划可是三天破案。”
    “又一次比赛?好啊,这次我们以什么为彩头呢?”艾瑞克笑了起来。
    “你先说。”厄休拉警惕地看着与她的关系不同与第一次打赌时的小福尔摩斯。
    “如果我赢了,那就给我讲讲你的父母和家庭吧,为了未来,我想了解一下。”小福尔摩斯说。
    完全不知道所谓的未来就是一周以后出发的厄休拉松了一口气,她想了想同意了,然后提出自己的要求:“既然你提到了未来,那我要你在未来答应我一件事。”
    “好狡猾的说法。不过,我愿意冒点风险。”艾瑞克笑着摇头。
    “你就不怕我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女巫小姐带着点坏笑,靠近小福尔摩斯说道。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我就怕不是你提出的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呢~”年轻的侦探也笑了起来,然后得到少女的一声“哼!”。
    “那……还是老规矩。”
    厄休拉举起爪子和小福尔摩斯来了个久违的击掌。
    “契约成立!这次我肯定会赢。”厄休拉现在有着满满的好胜心。
    ……
    “然后,你就兴奋的一晚上没睡?”
    艾瑞克在看着马车车厢内对面座位上的少女,困倦地头一点一点,第n次身子倾斜,闭上了眼睛,然后又在将头彻底嗑向车厢壁方向的那刻,又神奇地猛然清醒过来,重新坐直。他终于忍不住换到了和少女一侧的位置,将对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肩膀上。
    “反正就是睡不着嘛。”厄休拉因为太困了,所以也没矫情,她换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在侦探先生身上。“觉得今天会非常,非常有趣。”
    “关于女士们的那些的计划?”
    “不,是关于男士们的表情。”厄休拉闭目养神中,嘴角却微微扬起。“我迫不及待想看那个嚣张的圣骑士的一切落空的惊愕表情了。”
    “我以为这会是我对情敌台词。”小福尔摩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让少女靠得更舒服一点,不至于受到马车的颠簸。
    “现阶段,你哪来的情敌啊……”厄休拉含糊地嘟囔了一句,貌似就真睡着了。
    “没有吗?”年轻的侦探琢磨了一下这句女巫小姐半梦半醒中不小心泄露的真言,轻轻笑了。
    “……”
    厄休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身处布鲁诺家的会客厅中,她被安置在一张贵妃榻上,一侧是在一起读书的三个姑娘,一侧是男士们的桥牌桌,艾瑞克,詹姆斯·布鲁诺与乔治法官无声地在打牌。
    “呦,醒了。”海伦娜小姐笑眯眯地放下诗集。
    “太失礼了。”厄休拉捂脸。
    “是我们不让小福尔摩斯先生叫醒你的。”苏菲·布鲁诺小姐凑了过来。“都是熟人,不用在乎礼仪啦。”
    “对了,想去花园逛逛吗?我家的花园也很有特色哦!”总算等厄休拉清醒地布鲁诺小姐背着自己二哥,拼命眨眼暗示。
    厄休拉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神色有些和以往不同,和昨天那个即使抱怨不能和哥哥们一起工作,但是依然快快乐乐到有些脱线地布鲁诺小姐不一样,今天的苏菲仿佛在一夜之间就变真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