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休拉听到小福尔摩斯的这句话无声的笑着摇了摇头。在这句话里被加重的女士一词,明显有着双重含义。
    既可以指那位根本不是从门口进来的绿衣妖精女士,也可以指小福尔摩斯先生的被浪子觊觎的未婚妻小姐,也就是她自己。
    不过她没有转头,而是保持着正坐姿势,继续竖着耳朵听两位男士在门口唇枪舌战。
    “圣水或者金币。您想要哪个?”这位黑发黑眼的圣骑士面覆寒霜,冷冰冰地问。
    “你觉得呢,亲爱的。”小福尔摩斯笑了,他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将身体侧回门内,将这个问题抛给了他的婚约者。
    “这些我都不感兴趣,不过如果是他们修补盔甲与武器的材料,那还算可入眼。”厄休拉用一种不高不低,正好可以让门外客人听到的声音缓缓道。
    “听到了吗?骑士阁下。”小福尔摩斯挑眉。
    “如果这是她的愿望。”这位圣骑士声音很稳。“那就将这个作为报酬吧,这种世俗之物如果可以让一位淑女开心,也算有价值了。”
    年轻的侦探对他将秘银,这种昂贵的炼金素材称为世俗之物的行为不置可否,也丝毫没有因为对方这明显的挑衅而失去风度,只是微微一笑,完全打开了门。
    “请进,阁下。正如你所说,既然我的未婚妻对这微不足道的报酬还算满意,那我也就没有意见。现在我们让在苏格兰场的猎犬到来之前,好好聊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吧。”
    第47章
    这位圣骑士先生迈进包厢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个端坐的美丽背影。
    黑色的浓密长发被晕染着柔光的珍珠发饰编成一个优雅的造型。
    明明手腕,耳垂都带着珍珠饰品,却空下了白皙的脖颈,在v字领口的晚礼服下衬托下,给了人遐想的空间。
    听见他进门的声音,这位在剧院包厢里的幽暗环境下仿佛在发光的少女缓缓站起身来,以一种仿佛在跳舞的步伐转过了身,晚礼服的裙摆随着这个动作翻起了一圈银光闪闪的波浪,而她则优雅地顺势拎起,行了个屈膝礼。
    “晚安,圣骑士先生。”
    “您好。女巫小姐。”
    “所以,我们一定要这么称呼彼此吗?”厄休拉说。“在这个公共场合。”
    “埃德加·布鲁诺,很高兴再次见到您。”这位黑发的圣骑士看着少女一副别想让我先说姓名的坚决模样,总算是没有再装模作样地说些奇怪的话,只是简洁地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厄休拉·华生。”
    厄休拉淡淡地回了这么一句后,就自己把椅子反转为了正面,重新坐了回去,将主场交给了艾瑞克,还刻意减弱了自己的存在感。
    这是一个矛盾的人,厄休拉看着面对面站着的两位男士想道,一个黑发却叫埃德加(这个名字类似爱德华,一般更容易联想金发)的家伙。这和他明明在里世界是一个高风亮节,冷若冰霜的圣骑士,却在表世界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一样的割裂。
    相比起来,艾瑞克的名字和长相搭配就和谐多了,行为也比较正常。不过,这到底算不算是熟人滤镜,她胡思乱想道。
    “既然介绍已经结束了。谈谈正事吧,您想知道什么呢?子爵阁下。”艾瑞克轻轻掩上了门,走到厄休拉椅子背后,以一种守护的姿势站在那里。
    此时,包厢面向外一侧的帷幕已经被拉上,没有了剧院大厅的灯火的投射,包厢内瞬时暗了下来。
    而这种情况下,却只有镶嵌在门旁的两盏鸢尾花造型的壁灯被小福尔摩斯打开了,小小的它们奋力照亮了一半的空间。
    这份光源将这个不大的空间划分成了一明一暗,两种氛围。如同在隐喻他们三人的阵营与立场一样。
    一对热衷处于混沌的侦探,一位发誓效忠光明的骑士。在这个光线的巧合下,恰好站在了自己的所属的那一边。
    这位圣骑士先生没有上帝视角,但像是感受到了这种气氛的割裂。他向前一步,跨过了那光影的分界线,走到在帷幕阴影下的厄休拉和艾瑞克面前。
    “我在刚刚在台上注意到,似乎有一位绿衣女士来见了你们。”他开口道。
    “是这样没错,不过她已经离开了。”小福尔摩斯微笑回答。
    “对方对那位主演的死亡是否发表了什么看法?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那位女士的目标才对。”他严肃问到。“我需要确认一下这个案件中,这位突然出现在案发现场的非人类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哈,明白。职责所在。她只是来告诉我们这个受害者的灵魂消失了。”小福尔摩斯说。
    “什么?”
    “那位女士没有成功带走她的预定的歌唱家。有人捷足先登了。”小福尔摩斯没打算在这件事情上有所隐瞒,以免造成更大的误解。“您是认识她的吧。那位很久以前就热衷与艺术家为伴的妖精领主。所以对自己精心培养的果实不仅仅死于非命,灵魂还当面被偷走了这件事十分不满。”
    “也就是说完全与她无关?”圣骑士皱眉。
    “您在楼下时想必已经搞清楚案件的来龙去脉了吧。”小福尔摩斯反问埃德加·布鲁诺。“可以给我们说一下情况吗?这样,才好判断这件事的性质,不是吗?”
    “普通的情杀罢了。那位演马塞托的演员当场全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