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予安坐主位,秦邺单座一侧,剩下秦仹,秦佔和闵姜西并排坐在侧面长沙发上,秦予安冲秦嘉定招手,笑着说:“来,到太爷爷这里坐。”
    无论普通家庭还是豪门,隔辈亲这个东西,是骨子里的,秦嘉定明目张胆的升了两个辈分,坐在秦予安身旁,连带着他怀里的狗都是一人得道。
    秦予安对闵姜西说:“阿佔的爸爸和大哥,他们常年在国外,你来家里这么久都没见过,让他们两个都自我介绍一下。”
    他笑呵呵,闵姜西却挺直背脊,连忙道:“我刚才跟大哥聊过,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
    闵姜西这声大哥,喊得秦佔心花怒放,秦邺出声道:“不好意思,你来家里这么久,一直没机会跟你正式见面。”
    闵姜西颔首道:“没有,是我失礼,没跟您打招呼。”
    秦邺微笑着说:“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有很多。”
    他拿出一个盒子,放在闵姜西面前,“一个小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闵姜西红了脸,道谢,而后诚实的说:“我不知道您和大哥今天回来……”
    秦邺说没事,闵姜西正尴尬,秦佔另一侧的秦仹,也从身后拎出一个袋子,出声道:“初次见面,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礼物是阿佔早就想要的,我给你也定了一份。”
    闵姜西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翻红,侧身对秦仹道谢,秦佔从袋子里面掏出两个手表盒,一只男款一只女款,是他去年相中秦仹的腕表,只提了一嘴,秦仹便记在心上,而他最开心的是,秦仹也记着给闵姜西定做一只。
    大家都晓得投其所好,但很少有人能戳中秦佔的心理,偏偏秦仹就是一个,他要是诚心想让秦佔高兴,一投一个准。
    秦佔不去动秦邺的东西,拿出女士腕表,当众往闵姜西手腕上扣,闵姜西脸色爆红,想抽手又不好明目张胆,在一帮秦家男人的注视下,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秦佔给她戴好,自己也单手戴上,侧头对秦仹说:“比你那只漂亮。”
    秦仹随意道:“送你们的,肯定要比自己的好。”
    闵姜西红着脸说:“谢谢秦叔叔,谢谢大哥。”
    秦仹抬手往秦佔后脖颈上一搭,出声说:“不客气,都是一家人。”
    秦佔拂开他的手,秦仹说:“不能摸?”
    秦佔说:“又不是给你纹的,喜欢摸自己纹一个。”
    秦仹嘀咕道:“摸一下怎么了,又摸不坏。”
    秦佔说:“怕你摸掉色了。”
    他们两个从小感情好,说话间不自觉的流露出亲昵,秦予安对闵姜西说:“你别看阿佔这样子,他从小到大最怕打针,连药都不能吃,我怀疑他是被人打晕才敢纹身。”
    闵姜西忍俊不禁,“嘉定遗传他。”
    秦嘉定抬起头,“我太爷爷的意思是,我二叔特别喜欢你,为你连被针扎都不怕,你拉我垫背干什么?”
    秦予安眉开眼笑,“嘉定真聪明,一下子就听出我的言外之意。”
    秦嘉定面无表情的说:“我前天刚过完十四的生日。”
    秦仹看了秦嘉定一眼,“跟太爷爷说话,坐直了,抬起头。”
    秦嘉定马上照做,秦予安说秦仹,“不要你管,我还没说你,你怎么不站着跟我说话?”
    秦仹立即老老实实的点头,秦佔小声道:“在太爷爷面前,你还敢说嘉定,疯了吧?”
    秦予安对闵姜西微笑,“都是一帮不懂事的孩子,见笑了。”
    闵姜西除了笑还是笑,的确,在秦予安面前,在座的不是儿子就是孙子,辈分最小的还是重孙子,昌叔过来,说是晚餐已经准备好,秦予安起身,秦邺过来扶,他拿着拐杖的手轻轻一挥,“不用,我好得很。”
    秦仹对秦嘉定道:“去洗手。”
    秦嘉定把狗放下,闵姜西说:“我跟你一起。”
    秦佔说:“我也去。”
    等三人拐到里面,闵姜西偷着拐秦佔,眼神示意他不要太为所欲为,秦佔表情无辜,小声说:“我怎么了?”
    闵姜西脸上的红还没褪光,伸手掐他,秦佔不躲反腻,闵姜西拿他没辙,谁让这是在秦家的地盘上呢。
    三人重新回到席间,秦予安,秦邺和秦仹全都看着闵姜西,对她温和又客气,吃饭时秦佔和秦嘉定更是习惯性的照顾她,闵姜西知道大家都对她好,可是压力山大也是真的,她突然发现,秦家一屋子都是男的,只有她一个是女的。
    秦佔不停给她夹菜,她很小的声音说:“够了。”
    吃着吃着,对面的秦邺突然开口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闵姜西到了嘴边的东西,愣是掉回到盘子里,秦佔侧过头,云淡风轻的说:“不用这么激动。”
    闵姜西想踢死他,但桌上另外八只眼睛看过来,加上秦佔的,正好十只,齐刷刷的——秦家人有个特性,压迫感特别强。
    闵姜西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足有三五秒的沉默,秦佔低头吃了口东西,面色如常的说:“不着急,再玩几年。”
    秦邺说:“我六十之前还想再抱个孙子孙女。”
    秦佔道:“谁想要谁生。”
    此话一出,可想而知桌上的气氛变成什么样,闵姜西提气的同时,声音已经发出:“秦叔叔,我跟阿佔争取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