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皇甫御放下车窗,听着从院子里飘溢出来的欢声笑语,他有些恍惚,而幽深的眼底一片阴郁,握着方向盘的手,在不知不觉中,指节都泛白了……
  苏静雅:“……炎,你走错了,应该动马,不是兵!”
  东方炎:“没错,乖,听我的!”
  苏静雅:“可是,明明就错了,你走马明明可以吃爷爷的棋!”
  东方炎:“静雅,你真聪明,不过,爷爷棋艺高超呢,你不能只图眼前利益,把目光再放长远点,你先看我走两步。”
  苏静雅:“哦~!”
  ……
  忽而,苏静雅又尖叫起来:“炎,你又走错了……”
  东方炎沉默了会儿,低低沉沉的嗓音,醇厚响起:“没有走错!”
  苏静雅不服气地说:“应该走这个,不是你那个!”
  东方炎说:“你先再看我多走两步!”
  东方老爷中气十足的笑声嘹亮响起:“炎子,你就让静雅走,今晚刚学会象棋,她兴奋着呢,你就别破坏她的兴致,结果是好是坏,让她自己摸索!”
  东方炎道:“可是爷爷,你总是欺负她,两三步就把她的将吃了!”
  苏静雅撇了撇嘴,有些憋屈地说:“什么两三步,上盘我明明走了四步,才被吃掉的……”这番话,苏静雅越说越小。
  “……”
  “……”
  “……”
  ……
  院子里,死寂了好一会儿,最后猛然爆出一阵激烈爽朗的哈哈大笑。
  皇甫御听了苏静雅的最后一句话,有些哭笑不得。
  乡下的晚上,比城市的晚上冷很多,空气很清新,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听着欢乐的笑声,皇甫御却觉得自己的心,一点点坠往冷清萧索的万丈深渊,孤独而无助。
  他的心口闷闷的,憋憋的,胸腔内,剧烈蔓延着一股曾经从来没有过的异样感觉。
  那种感觉……无法形容。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深邃黯淡的眸子,盯着前方:远处,一望无际的平原,与满天的繁星缠绵拥抱在一起,就像一幅宁静的画。
  静谧,和谐,美好。
  可是,他却无端觉得凄凉荒芜,尤其是随着房子里的笑声加剧,他愈发觉得冷凄。
  十七年前的那场大火烧掉,烧掉的不仅仅是他的父母,烧掉了他的天真,还有他身体里唯一残留的点点善意和良知,其实,他早已习惯黑暗和孤独,喜欢用冷酷和残忍来武装自己,其实……他真的早已经麻木了。
  快乐是什么东西?!
  幸福是什么东西?!
  温暖又是什么东西?!
  能当饭吃么?!拥有了,能报仇么?!
  事实是:拥有那些东西,只会妨碍他复仇,让他缚手缚脚,无法真正替自己冤死的父母手刃仇人。
  更何况,那些东西,距离他太过遥远,他从来不奢望自己能得到。
  皇甫御听见苏静雅的尖叫声,又从院子里,随着冰凉的夜风飘散出来,他唇角斜斜一勾,冷意随即从他身上四处蔓延而开。
  随意瞄了眼,放在副座上的报纸,看着昨天占据一大半报纸的头版头条,他苦笑出来。
  他被暗杀的事情,早已经刊登出来,可是那女人居然……有心情跟其他男人跑来凤阳山散心,甚至连个关怀的电话都没有……
  跟着东方炎来凤阳山,她到底知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见过长辈,下一步,她又想怎样?!
  真的要结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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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到晚上十点,东方老爷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低声道:“时间不早了,散了,大家都上楼去休息。早睡早起,身体才健康!”
  苏静雅还兴奋着,完全没有玩够,不过见大家听了东方老爷的话,毕恭毕敬点头,东方决搀扶着老爷子上楼,她也不敢再停留,跟在东方炎身后“咚咚咚~”的跑上楼。
  东方炎给她安排了一间最别致的房间,苏静雅看着古色古香的摆设装潢,难得的好心情,她好奇在房间瞅来瞅去,第一次睡古代电视里的红木雕花床,兴奋得要死。
  俏皮坐在床上,摇晃着双腿,看着认真替她整理行李的男人。
  不得不承认,东方炎真的是个居家的好男人,适合找来当老公,他很会照顾人,跟他在一起,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吃穿住行被他打点的井井有条。
  眯了眯眼睛,苏静雅随意找了个话题,跟东方炎攀谈起来:“炎,你小时候是在这里长大的吗?”
  东方炎一丝不苟,将苏静雅的行李进行分类,然后一件件按照苏静雅的生活习惯,放到指定的位置,就连护肤品的顺序都没打乱。
  他淡淡地回答:“并没有太多的印象,打从记事开始,我已经在春城了!不过,听我父亲说,小时候我在这里生活过几年!”
  苏静雅点头,继续问道:“对了,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你明天准备带我去哪里玩啊?”
  “这个……我还得好好想想!”东方炎笑了笑,瞄了眼墙壁上的挂钟,他催促道,“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去洗澡,我去给你泡杯牛奶,洗澡出来喝了就上床休息!”
  说着,东方炎已经转身出房间去厨房泡牛奶,苏静雅找出睡衣,进卫生间的刹那,摸到自己脖子上凉凉的项链,她大声喊道:“炎,你先等一下,帮我取下链子!”
  这条链子是皇甫御送给她的。
  也是她唯一的一条链子。
  平日舍不得戴,今天来凤阳山见长辈,她又不能显得太寒碜,于是就把链子带上了。
  东方炎折回身,走到苏静雅面前,双臂环过她的脖子,微微垂下脑袋替她取链子。
  链子的扣,是最繁琐的扣,东方炎极少给女人解项链扣,有些手慌脚乱,解了好一会儿,他才把扣解开。
  苏静雅眼眸弯弯道谢,东方炎看着她甜美的笑容,嘴角也情不自禁扬起来。
  而此时,皇甫御靠在车头娴熟点了一支香烟,眯缝着狭长的眼眸,盯着三楼亮着灯的房间。
  小时候,他在宅子里住过几回,对里面的构造还算熟悉。三楼以上,是宾客的房间,只有二楼一层是东方家的人的房间。
  除了二楼,这个时候,只有三楼的一间房亮着灯。
  很明显,那个房间就是苏静雅的。
  皇甫御慢条斯理、十分优雅吸着烟,一支接着一支,动作很迷人,白色烟雾在夜色下,漾出一缕缕模糊隐约的线条形状,打着圈升腾上半空。
  忽而,窗前有人影一闪而过,那到影子来回晃动了几次,最终定定映在窗户上。
  看着拿到纤细的美丽影子,皇甫御褐色的瞳孔陡然一收,情不自禁狠狠用力吸了口香烟,将白烟从肺腑过滤一遍,然后缓慢吐出。
  一圈圈圆溜溜的烟圈,就像舞动得最精彩灵活的体操彩带,打着圈儿却缠绵不断,从皇甫御完美的薄唇钻出。
  在他深深凝望那道身影出神的时候,窗户上突然又窜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皇甫御盯着拥在一起接吻的两道影子,眸光一点点变淡,变冷,变红,指尖正在燃烧的香烟,几乎快要被他活生生夹断。
  看着他们好大一会儿才松开,东方炎甚至在离开的时候,还亲昵揉了揉苏静雅的头发,皇甫御脸色玄色一片。
  此刻,皇甫御……真、的、想、杀、人!
  怒红着眼眸盯了半晌,最后,他气急败坏把快要燃烧到尽头的香烟砸在地上,踩在鞋底,用力拧灭。
  “……苏静雅,谢谢你无情的狠狠踹了我一脚,让我更彻底的跌入地狱,我总觉得以前的自己,绝情不够,冷酷不够,太过心慈手软了,今后……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皇甫御冷笑着,单挑一道眉,俊美的脸庞和幽邃的眼底,一片平静,看不出丝毫怒意,抿了抿薄唇,皇甫御冷漠的扫了眼窗户,最后毅然决然钻入车子,带着从未有过的决绝,毫不客气驾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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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
  许诺一彻底清醒时,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她脑子有些转动不过来。
  她替他挡了一枪,他不是应该关怀备至、感恩戴德,一直守在病房等她醒来吗?!
  而现在是……?!
  咯吱——
  病房被人推开,许诺一欣喜扭头看去,然,在看清进入者,她眼底的光亮,立刻黯淡下去。
  赵毅清晰将她的失落看进眼底,嘴角保持着礼仪性的微笑,他低声询问道:“许小姐,你终于醒了,请问有哪里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记得跟我讲,我会替你叫医生!”
  许诺一冷冷盯着他,看不出任何表情,她抿着干裂的唇,好一会儿才问:“御少呢?!他在不在医院?!”
  他一定在医院,只不过是累了,在隔壁病房休息。
  许诺一自己安慰着自己,而赵毅接下来的话,却将她心底的幻想,击得粉碎。
  “三哥最近很忙,所以没时间来医院看望许小姐,为了表示歉意,让赵毅留守在医院替他照顾许小姐,不过三哥说,他一定会抽空来看你!”赵毅声音柔柔地说,却像一把锋利的刀,插在许诺一的胸口上,疼得她全身都抽搐起来。
  她替他挡了一枚子弹,差点死掉,可是那个男人,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
  他,究竟是有多讨厌她,才会这样?!
  他的心,到底是有多冷酷无情,才能做到这样的狠绝啊?!
  许诺一面如死灰,却依旧不死心,她继续追问:“那天,是谁送我来医院的?!是御少吗?!御少那天,没受伤吧?!”
  “那天是三哥送许小姐来的医院,谢谢你的挂心,三哥并没有受伤!”赵毅好脾气的一一回答许诺一的问题。
  听了这话,许诺一心底的怒气和怨气,稍微压下一些,只不过——
  赵毅淡淡看着她,转而继续说:“那天将许小姐送到医院之后,三哥急着追查凶手,于是立刻离开了医院,不过,你脱离危险的时候,我有亲自向他报备过……”
  倘若,许诺一之前的脸色只能用“惨白”来形容,那么,现在就必须用“惨惨白”来形容。
  望着赵毅平静的眼底,泛起的丝丝笑意,她的小手死死拽成拳头。她的唇齿都气得颤抖,惨白的小脸因为愤怒,渐渐变得扭曲。
  亲自报备过……
  换句话说,不是他主动询问她的伤势,而是赵毅主动跟他讲的。
  咬了咬牙,许诺一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疲惫地闭上眼睛:“赵先生,我现在有些累了,麻烦你先出去,我想睡一会儿!”
  “……”赵毅抿着嘴唇,职业的微微低了低上身,转身大步离开病房。
  当听到“嘭~”的一声关门声,许诺一倏然睁开狂怒嗜血的双目,她苍白的脸颊,一点点愤怒,一点点扭曲,一点点狰狞。
  她咬牙切齿从喉咙里挤出歇斯底里一句话:“皇甫御,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
  她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可是那个男人竟然依旧无动于衷。
  实在太冷血无情了。
  不管怎样,她都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他居然把她丢给属下,随即不闻不问。
  “……”许诺一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忍着后背伤口处那撕裂的痛楚,怒极反笑,许诺一抬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淡雅道,“眼里容不下别的女人是吧?!容不下是因为苏静雅是吧?!如果她消失了,这漫长的一生,你可能不看别的女人一眼吗?!”
  许诺一纤细的柳眉一挑,眼底闪过一丝妩媚无害的光芒,她愉悦勾唇笑着,对着空气,低声呢喃道:“这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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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凤阳山玩了一个礼拜,苏静雅才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
  果然如东方炎所讲,凤阳山不仅是很美的地方,适合散心,更是个好玩的地方。
  后山,漫山遍野的橘子树,现在正值橘子成熟的季节,一大片一大片黄橙橙的橘子,染得整座山都是橙.黄.色一片,美极了。
  她和东方炎坐在橘子树下,比赛吃橘子,输掉的人,就必须把还没成熟的酸橘子吃下,这可便宜她了,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因为怀孕,她觉得吃酸是件美好的事情。
  而东方炎却痛苦了,外加他极度绅士,处处让着她,吃了一大堆酸橘子,酸得他牙齿难受,连续两天吃饭都没胃口。
  她第一次跳小河沟里抓鱼抓螃蟹,小溪里的水,并没有因为天气转凉而变冷,相反淡淡的暖和。
  小河沟里,全是活泼的小鱼,以及笨笨的,却很凶悍的螃蟹。
  苏静雅将鱼和螃蟹捞在盆子里,然后又倒掉,捞在盆子里又倒掉,重复着单调的动作,她却乐此不疲。
  回到春城,苏静雅一路上都在车里睡觉,快到春城的时候,精神突然来了。
  经过市中心时,她瞄到一家西餐厅,突然想吃大闸蟹,本想让东方炎带她去,可是,她看见东方炎面带疲惫,最终还是把冒到嗓子眼的话咽了下去。
  他陪她玩了一周,又连续开了接近四个小时的车,不累才怪。
  苏静雅突然心里很愧疚,明明……她一直口口声声告诫自己不要给东方炎增添麻烦,但是……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所有的麻烦全部扔给他处理,而且还认为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什么时候她脸皮这么厚,并且这么不要脸了?!
  车子在别墅门口稳稳当当停下,东方炎将钥匙递给她:“你先下车,我去停车!”
  “嗯!”苏静雅点头,乖乖下车。
  打开大铁门,她把门推开,让东方炎把车开进去。瞄到一旁的信箱塞满了各种信件、报纸和缴费单,苏静雅走过去,将厚厚一堆报纸信件搂进屋子。
  吃了晚餐,苏静雅闲着没事,一个人坐在客厅,舒舒服服看报纸。
  而东方炎接到一个电话,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去书房处理了。
  她侧躺在沙发中,看娱乐八卦,将财经类的新闻全数忽略,不是她不看,而是……看也看不懂。
  正当她看得昏昏欲睡的时候,顺手抽了另外一张,懒散翻动着,随意瞄了眼,然而,在看清头版头条的标题时,她浑身一僵,错愕地瞪大眼睛。
  愣了三秒,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往回看,上面大刺刺写着:前皇甫集团ceo皇甫御遇刺,仇家身份不明。
  心惊胆战,急匆匆看完新闻,苏静雅脸色一点点变白。
  她呆呆坐在沙发上半天,缓过神的时候,立即看了眼日期,居然是七天之前发生的事情。
  咬着嘴唇,苏静雅扔了报纸,跑上楼回到房间,她找到手机,翻出皇甫御的电话号码,毫不客气拨了过去。
  在等待电话接通过程中,她心急如焚不停在心里念道:“欢欢,接电话,欢欢赶快接电话,欢欢,你有没有受伤……”
  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人暗杀他呢?!
  射击场。
  二十八局下来,皇甫御遥遥领先二十四环。
  第二十八局刚结束,水淼就气愤的嗷嗷直叫,顺手把枪递给赵毅,示意他接棒:“气死我了,我总觉得我的眼睛越来越不好使,怎么又输了一环?!”
  他们五人轮流跟皇甫御玩,每个人都集中精力再集中精力,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居然依旧……
  气死他了。
  皇甫御会不会也太全能了点?!
  每一项,他们一大顿人都干不过他。
  活着,还真.他.妈.的没意思!
  还不如自杀得了,免得自取其辱,在皇甫御面前羞愧而亡。
  皇甫御沉默着,不动声色射击着抛出来的靶。
  赵毅站在一旁,认真看着皇甫御打了最后一靶,每一枪都百发百中,忍不住鼓掌。
  调试着枪支,准备射击的时候,他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拿出来一看,发现时皇甫御的手机,看着上面闪烁的电话号码,赵毅剑眉一皱,他低声问道:“三哥,苏静雅的电话,要不要接?”
  皇甫御听到苏静雅的名字,眉目泛寒,他抿了抿薄唇,瞄准一个飞碟“砰~”的一声射中,然后才冷沉沉地说:“不接!手机关掉!”
  “是!”赵毅瞅了瞅苏静雅的电话号码,最终挂断,然后关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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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尊”总部在春城开业的那一天,整个春城,不管是商界,还是政界,但凡有那么一点名气的人,都被邀请去参加晚宴。
  冲着郑君南的名气和身价,被邀之人,没有缺席不参加的。
  苏静雅本来在家里休息,东方炎去参加晚宴,谁知他刚走没多久,她在客厅的地毯上捡到他的袖扣。
  未加多想,苏静雅立即追出去,可是马路上,早已经没有了东方炎的车。
  袖扣,在某种程度上,彰显了一个男人的品味和地位,之前跟在皇甫御身边,每次参加重要会议,或者宴会,他必须挑选与当天服饰相搭的袖扣,他说袖扣和西装领带一样,男人必不可少。
  她倒是不明白袖扣到底对于像他那种地位的男人,意味着什么。
  但是她知道,只戴着一枚袖扣,如果被人发现,是绝对会丢脸丢死的。
  苏静雅跑回房间给东方炎打电话,让他把另外一枚袖扣摘了,然而,东方炎的手机,居然诡异的打不通。
  挣扎了几分钟,苏静雅最终换了衣服,领着包包飞速出门,争取赶在东方炎抵达宴会地点的时候,把袖扣送上。
  上了出租车后,苏静雅一直催促着司机开快点,再开快点,再再再开快点,司机被苏静雅念到心烦,最后一脚把油门踩到最大,劲风般将她送到了宴会地点。
  出租车刚停下,苏静雅就瞄到东方炎的车,看着他刚把车开到停车区域,立即把钱付给司机,连零钱都没要,她直接钻出车子,朝东方炎跑去。
  “炎……”
  东方炎看到苏静雅的时候,非常诧异:“静雅,你怎么来了?”
  苏静雅不说话,而是走到他身边,从包包里掏出袖扣,认真替他别在衣袖上,她还替他检查了另一只衣袖的袖扣。
  东方炎见自己的袖扣少了一枚,微微懊恼:“什么时候弄掉的,居然……,不好意思,今天估计走得太匆忙,没别好。你就为了送一枚袖扣,专门赶过来?”
  “……”苏静雅检查袖扣不会再掉了,才冲着他甜美一笑,“给你打电话,你手机没开机,担心你别着一枚袖扣被别人笑话,所以……”
  ……
  一阵强过一阵的极致寒风奔涌翻滚着。
  加长的林肯豪车里,金木水火看着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阴骇寒气的男人,纷纷冷得魂魄荡漾。
  他们惊恐的,一会儿看着阴沉着脸,一副要吃人模样的皇甫御,一会儿看着门口替东方炎系袖扣的苏静雅,在瞅见皇甫御俊美的脸庞,因为嫉妒而变得恐怖、狰狞、扭曲的时候,他们无法抑制的浑身一个哆嗦。
  集体恐惧的暗暗在心里鬼哭狼嚎:天,又要变色了,世界大战……再度即将爆发,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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