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幼安微微皱眉。
    安盈已经被午门斩首。
    她还以为,这事儿已经翻篇了。
    怎么的还有后续?
    凤眠一声长叹:“我有时候也叫他姐夫的,不是反对你俩在一起。只是眼下局势紧张,你们在人前还是不要表现得那么亲密比较好。等到哪天,你们俩真正订了婚,那就不必有顾虑了。”
    凤幼安:“我有分寸。”
    她不是古人,观念里,是没那么多老古板、男女大妨的。
    她自己觉得没什么,但别人不这么觉得。
    凤眠离开之后,凤幼安坐在卧房内,盯着青铜雕的白鹤衔烛,陷入了沉思。
    她在明,敌在暗。
    因为和阿九定情,相处得很愉快,就稍微有点松懈了,但危机半点不曾减少,反而愈演愈烈!
    *。*。*
    安宁宫上下。
    一片硝烟弥漫。
    仆人们跪成了一排,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云浮公主呢?还没找到?”
    宁妃的脸色,非常难看,“外头天都黑了!一群废物!”
    因为迁怒,宁妃掌掴了女儿,把女儿脸都打肿了。
    后悔之后,宁妃立刻派人去找。
    只可惜。
    找了整整一下午,云浮公主常去的地方都翻遍了,压根没找到人!
    “娘娘,奴婢已经去过岑贵妃娘娘那儿了,公主没去过。”木雅姑姑也回来了,满脸忧虑地跨入了安宁宫正殿中。
    宁妃急的手心直出冷汗:“岑王那儿呢?”
    木雅姑姑摇头:“问过岑王殿下了,云浮公主并没有去兵部官署找他。”
    宁妃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脸色苍白,跌坐在了椅子上:“那还能去哪儿?她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不行!不能出意外!她可是要做西平王妃的!”
    西平王,好歹是个异性王。
    岑贵妃竭力促成这桩婚事,泰和帝也满意的很。
    真嫁过去了,宁妃这个当娘的,也有面子。毕竟女婿是君临国最大的异性王。
    木雅姑姑愁道:“要不,去禀报陛下,让陛下帮忙找人。”
    “不行!”
    宁妃立刻否决,“若是让陛下知道了云浮这丫头,深夜还没回宫,在外头野,名声就坏了,陛下会对她失望的!会责怪本宫教导无方!”
    木雅姑姑沉默。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为了陛下对您的看法,想把事情给捂住。
    就在这个时候。
    安宁宫外,传来了太监内侍的声音:“宁妃娘娘,云浮公主坐着侯府的马车,回来了。”
    宁妃顿时大喜:“回来就好,可是宁靖侯府的马车?”
    她以为,是娘家人碰到了私自出宫的君云浮,然后悄悄把人给送回来了。
    太监摇头:“不是宁靖侯府的车,是武严侯府的马车,随行护送的,是南疆军。娘娘放心,南疆精兵骁勇善战,歹人绝对不敢靠近,公主殿下安然无恙。”
    宁妃的脸,扭曲了一下,声音都变了调调:“武严侯府?南疆军?”
    众所周知,武严侯府现在的主人,与其说是那个瘫痪废掉的武严侯,不如说是凤潇的侄女凤幼安!
    赐婚给武严侯的那个石女,姓慕的,也是个软弱好拿捏的。不会下蛋的母鸡,根本撑不起主母之尊,武严侯府内宅的许多事情,侯夫人都会主动请示凤幼安帮忙拿主意。
    京都贵妇圈子,都说武严侯的夫人实属窝囊,凤家那个大小姐跋扈嚣张,连婶子家里的事儿都要插手,手伸的太长。
    外面儿的人,自然不知晓,慕双儿是真心想让凤幼安帮她拿主意,也很感激凤幼安牵红线。
    “母亲。”
    云浮公主已经下了马车,进入了安宁宫。
    她并没有自己的公主府,而是一直和母亲住在一起,“我回来了。”
    “孽女!还知道回来!”
    宁妃心里正憋着一股子气没处撒呢,抬起手,又想抽君云浮的巴掌,“你一声不吭,私自出宫,跑武严侯府做什么去?和谁出去的?”
    君云浮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
    躲开了那一巴掌。
    “别打了,女儿脸上的伤可还没好呢。三日后,还要不要给岑母妃献舞贺寿了啊。”
    宁妃听到给岑贵妃献舞贺寿,这才放下了手。
    大局为重。
    宁妃的目光,落在了女儿已经不肿了的脸上,就连那道血口子,也已经闭合了,上面一层薄薄的膏药,伤口附近也不红了。
    宁妃心中惊奇,什么药,涂了之后好那么快。
    “女儿不是私自出宫,只是想把脸的伤治好。为了不影响三日后给岑母妃贺寿,所以就去找安药师治脸了。”君云浮也不是傻的,想起君倾九的冰冷警告,全程没有提过一句凤世子。
    她有点害怕那位九皇叔。
    皇叔冷冰冰的眼神,像杀人如麻的修罗,只一眼就让她直冒冷汗。
    所以她也是真的佩服凤幼安!竟然和这么恐怖的皇叔谈笑甚欢,非常人哉!
    “你去找凤幼安干嘛?你不知道她得罪了本宫么?”宁妃冲着女儿不悦地低吼。
    “可她是第一神医啊,京都里也只有她能让我的脸在三天内恢复吧。”云浮公主不满地抗议,“她哪有母亲说的那么坏,她人可好了,治好了我的脸,还送了我很多贵重礼物,让南疆骑兵精锐护送我安全回宫。”